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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尘哪是王嵩的对手?仅仅一个照面,便被王嵩一脚踢翻在地。
一时间,满场寂静无声,场下的众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
“尘哥哥!”
靳柔情急之下,便要冲上去,却是被身旁的沈菱香及时制止了。
“沈师姐,你为何拦我?”
靳柔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菱香,只听后者说道:“柔儿师妹,你若上去,非但帮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
靳柔闻声,娇躯不由得微颤道:“沈师姐,此言何意?明明是景宣使诈在先,那个王嵩却视而不见,还……”
“现在已经不是使诈不使诈的问题了。”
不等靳柔说完,便听沈菱香说道:“事关王嵩的个人名誉,这个时候,无论谁站出来帮陆尘,都只会让王嵩对陆尘更加记恨。”
“我们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唉,但愿你的尘哥哥能够知难而退吧。”
“毕竟,得罪登堂弟子,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这个王嵩还是万剑峰的登堂弟子。”
“可是,尘哥哥为这个机会等了三年,这不公平!”靳柔哭着道。
沈菱香轻轻一叹,语重心长道:“傻丫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那些所谓的公平,不过都是由强者制定的对他们最有利的规则罢了,你想要得到这些公平,只能努力让自己变成强者。”
靳柔怔怔地看着沈菱香,一时间,似是明白了什么,可又好像完全不明白。
靳平面沉如水,可他紧握的双拳,还有他眼神中凝着的那一抹森然厉色,都说明他此时此刻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平静。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陆尘强忍着胸口处的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之色。
“怎么?不服?”
王嵩冷哼一声,看向陆尘的目光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林重。
“见过林师兄。”
一时间,众弟子齐齐拱手拜道。
这边的动静显然引起了林重的注意。
“怎么回事?”
林重皱了皱眉,看向王嵩道。
王嵩神色一凛,不敢怠慢,忙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边说边观察着林重的脸色,生怕他不悦。
听完王嵩的叙述之后,林重脸上的神情并无异样,王嵩见状,这才稍稍心安。
“你就是陆尘?”
林重看着陆尘,问道。
“正是。”陆尘躬身答道。
只听林重语气冷淡道:“你可知,扰乱考核秩序,是何罪过?”
“林师兄,我……”
陆尘正要解释,却听林重继续道:“你以为你和萧师兄关系匪浅,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这里是蜀山剑派,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
“今日之事,看在萧师兄的份儿上,我便不再追究了。”
“可你若再敢目无规矩,以下犯上,我即刻便将你逐出门派,你,可听明白了?”
林重神色漠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强大的气场不禁令陆尘产生了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他紧咬着牙关,手指甲已经抠到了肉里,鲜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可他却毫无痛感。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疼痛,远比手上的疼痛强烈十倍。
逐出门派!
这四个字,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他想抗争,抗争他们对自己的不公,可他又不敢。
因为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一旦被逐出门派,他很可能无法为自己的父母和亲人报仇了,为了报仇,他要忍,他必须忍!
“听明白了。”
陆尘低着头,极力不让自己委屈的泪水流出来,也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继续吧。”
林重说完,便迈步离开了。
王嵩见林重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迁怒自己,心中不禁彻底松了口气,轻蔑的目光瞟了陆尘一眼,随即冷笑一声道:“考核继续。”
陆尘转身便走,却听景宣讥笑道:“陆师弟,接下来的三年,你可得勤学苦练呀!”
陆尘回过头,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景宣。
“到了万剑峰,我劝景师兄还是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吧,免得到时候真被人发现了,那可就丢脸了。”
“这就不劳陆师弟费心了。”
景宣得意一笑,眼神里透着不屑。
……
青峦峰,后山。
陆尘不断地舞着蜀山剑法基础篇的三十六式,一遍接着一遍,每一招,每一式,他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靳平、靳柔、沈菱香和庄恒四人站在不远处,望着不知疲惫的,仿佛疯了一样的陆尘,心中满是不忍,可却谁也不敢上前。
“尘哥哥……”
靳柔轻喃着,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疼痛,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滑落。
靳平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眼神里却凝着浓浓的关切之色,沈菱香和庄恒则只能摇头叹息。
毕竟,这样的结果,对陆尘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啊!!!”
伴随着陆尘一声大喝,他周围的树木尽皆折断,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的他,跪在地上,仰天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尘哥哥!”
靳柔哭着跑上前去,却发现陆尘的手掌早已被剑柄磨破,虎口和掌心处已是鲜血淋漓,她赶紧从怀中掏出手帕,为他包扎起来。
“尘哥哥,求求你别这样,柔儿好心疼。”
此时的靳柔,早已哭得梨花带雨,陆尘的心里有多疼,她的心里就有多疼。
“那万剑峰的弟子串通一气,没一个好人,尘哥哥,我们不去万剑峰了好吗?”
“以你的天赋,就算去其它任何一峰,也都能学到高超的术法。”
靳柔说完,便听走过来的庄恒说道:“靳师姐,你忘了?”
“眼下,各峰的考核都已经结束了,就算陆师兄想要拜入别的峰,那也只能等到三年以后了。”
然而,庄恒话音方落,沈菱香便瞪了他一眼道:“庄师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庄恒愣了愣,随即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陆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一时间,庄恒急得手忙脚乱,语无伦次,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啊,三年,这三年,除了靳平以外,没有人知道陆尘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本以为自己能顺利拜入万剑峰,甚至有可能一跃晋升为登堂弟子,可谁成想,最终却是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一念至此,陆尘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说道:“我辜负了萧师兄,辜负了爹和娘,辜负了陆家庄的所有人。”
“他们不会怪你的。”靳平淡淡道。
“是啊尘哥哥,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会怪你的,不就是三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靳柔的小脸儿上透着一抹坚定的神色,说道。
话音未落,便听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道:“其实,也不用再等三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个清秀少年,年纪和众人差不多大,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但却与众人身上所穿的道袍略有不同。
靳柔俏眉微皱,刚要开口询问,却听陆尘说道:“是你?”
“尘哥哥,你认识他?”靳柔诧异道。
只见那少年微微一笑,朝众人拱手拜道:“小道乃是碧落峰无为真人座下的道童木青,见过诸位师兄师姐。”
“碧落峰的道童?”靳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与此同时,靳平、庄恒和沈菱香也是一脸的不解。
不光是他们,就连陆尘的心里都满是疑惑。
“你方才的话是何意?”陆尘不由问道。
木青微笑上前,朝陆尘躬身一拜道:“陆师兄天资不凡,毅力过人,且心性和品质俱是上佳,已然通过了碧落峰的考核。”
“若师兄愿意,即刻便可随小道前往碧落峰修行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就连靳平都不禁面露惊色。
“我?通过了碧落峰的考核?”
陆尘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
“正是。”木青面带微笑道。
关于碧落峰的事,陆尘之前已经听庄恒说过了,实话说,虽然他并不是非常了解,但他心里对碧落峰还是没什么好感的。
如果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碧落峰的。
然而,问题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除非再等三年,只不过,那可是三年啊,岂是那么好等的?
一时间,陆尘的内心也是无比纠结,不由得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靳平。
靳平自然知其心中所想,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碧落峰终归是蜀山七峰之一,无为真人也在蜀山七圣之列,不是泛泛之辈。”
“无论如何,总比再等三年,然后再次面对那个王嵩的考核要好。”
陆尘闻声,也终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木青,目光中闪过坚定的神色,说道:“好,我跟你走,去碧落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