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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死谍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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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中华邮政代表张民生与满洲邮政总局代表展开了谈判。
  满洲邮政代表:“目前已经有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等23个国家承认我满洲国的主权地位,与外国的通邮联系,必须按照国与国之间的规格进行,包括你们重庆政府。”
  张民生冷笑:“这个话题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我方绝不接受!大不了就是两地中断通邮……我说句打自己脸的话,反正国统区现在是越变越小,每天都在丢几个城市,弄不好,我们这个中华邮政总公司要变云南邮政总公司了。倒是你们这么大的盘子,我倒要看看是谁更着急……”
  没想到对方耍起了光棍,满洲邮政代表愣住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另一人赶紧打哈哈:“都是自家人,别上火嘛,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张民生也笑了笑。
  看气氛有所缓和,这个人接着说:“倒是后天新京最大的邮政所新落成,我们想邀请代表您出席,以示两国……哦,以示两地之亲善合作,不知道……”
  张民生略一思索后:“感谢邀请,我定当准时参加。”
  此时,高云逸当然还不知道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中华邮政代表将和自己产生交集。
  他正和欣潼肩并肩,缓缓走在街头。
  欣潼:“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高云逸一愣:“我……在市政府工作。”
  欣潼脚步一凝,又接着继续走:“哦……”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
  几辆日本军车满载着日本兵从街头呼啸而过。
  等待过马路的欣潼,掩饰着愤怒,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几眼军车,右手却暗暗握成了拳头。高云逸眼神一瞟,观察到了这个细节。
  两人走着走着,欣潼突然发现远处就是致远书店了。她停下脚步,有意识地背对着致远书店的方向,指着路口另一边:“要不……去这边吧,那里有家包子铺,味道不错。”
  说完,先自顾自走在了前面。
  高云逸看看远处致远书店的招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欣潼的背影,才加快脚步追上去。
  两盘猪肉白菜馅儿的山东大包子端了上来,那香味,让十几年没尝过包子味的高云逸精神一振。
  作为标准吃货的他手忙脚乱地倒上了酱油醋和油辣椒,又急匆匆拿筷子搅和了两下,就准备直接上手抓去。
  可一阵孩子的哭诉声从门口传来了:“爹,我饿,我想吃包子……”
  高云逸停了手,两人看过去,门口,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直勾勾望着笼屉里的包子。旁边的父亲,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裹,手足无措地看着孩子,和面前的笼屉。
  “你…………”,他终于伸出手想教训孩子,但想一想,又不忍心下手。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贫穷和困顿,活生生晾在了这个世界上,供人们品头论足,或鄙夷或同情。
  高云逸和欣潼默默对视了一眼后,他端起一屉包子走了过去。
  高云逸对父亲笑笑:“你好,能帮我一个忙吗?”
  父子俩茫然又怯生生地看向他。
  高云逸:“是这样,我吧,买多了一份包子,吃不了,想请你和孩子帮我一个忙,帮忙吃了这笼包子,免得浪费。”
  孩子欣喜地看向云逸手中的包子,咽了下口水。父亲则感动地望着高云逸,眼眶湿润。
  一双没洗干净的小黑手,飞快地抓向包子。
  那个孩子坐在桌边,狼吞虎咽。
  他的父亲坐在孩子对面,慈爱地看着孩子的吃相。这恐怕是一个父亲,最幸福的时刻吧……
  男孩边吞包子边抓起一个递给爸爸:爹,你也吃,真好吃……
  父亲笑了:“不用,你吃,爹不饿……”
  高云逸看着这一幕,陷入沉思和回忆。
  欣潼也看着,眼眶红了。
  一天后,命运将安排高云逸与他随后的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相遇,但命运的安排来的时候,一般每个人都是浑然不觉的。
  这一天,繁华的新京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四名气质彪悍、穿着浮夸的男子,两两一组,边走向金泰百货商场,边四处警惕地打量着。
  但他们却没有发现,身后二十米处和三十米处,各有一个外形穿着低调的男人,在交替着跟踪他们。
  与此同时,在首都警察厅大院里,一串急促的脚步由远处传来。
  是宋飞带着刘飒、高云逸、赵四匆匆向外走,四个人都一身便装,边走着,边“哗哗哗”地检查着随身的佩枪。
  宋飞边走边说:“没跑儿了,就是“一柱烟”。这个大土匪头子,前年在新天地犯下灭门案,老子那会儿还在刑事科,没抓住他,居然还敢再回来,真当新京两千多警察是年画上贴的假门神呐!”
  刘飒跟着走,边咧嘴坏笑:“就是,这个土匪真叫有眼无珠!新京两千多警察,其实也就一千九是摆设好不好……”
  高云逸一贯地酷,赵四儿倒是自嘲地笑了。
  宋飞站住了,不满地看了一眼刘飒:“所以我今天请了你们这两位日本陆军大学的大神来,等下就看看你到底有多神!”
  就在他们一行人不远处,操场一角,一个年轻稚嫩的小警员正忿忿不平地对李辕抱怨着:“李大哥,明明是你开枪救了人,怎么反倒成了疏于值守?还有没有公道!”
  一身便衣的李辕,神情黯淡下来:“公道?当然有……当官的说的话,就是公道。越爬得高,说的话越是公道。”
  小警察语塞了。
  李辕自嘲一笑:“算啦,这对我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解脱呢……”
  看小警察有点一头雾水,李辕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又重新恢复了精气神:“临走前,再教教你吧。来,拔枪瞄准……”
  小警察一听,也开始挺直身板,练习起快速拔枪瞄准。
  一行人走过李辕和小警员身旁时,宋飞被两人的认真劲儿吸引住了目光,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
  “你拔枪为什么会慢半拍?因为胳膊肘摆动的角度不对。”
  李辕干净利落地给小警察演示着快速拔枪瞄准:“有时候开起火来,慢这0.5秒,就能要了你的命!”
  宋飞咧嘴一笑,转身对着刘飒等人:“看见没,警察厅也有较真儿的!”
  他对两人喊话:“你俩,带上枪跟我走。”
  小警察认出来了,此人可是厅里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特务科长!跟着他走,显然是大个大活儿!
  小警察有点激动,马上立正敬礼:“是!”
  可旁边的李辕,却犹豫着没动。
  “嗯?”,宋飞本来已经往前走了两步了,眼角余光却发现李辕没动静,疑惑地停下,转身看向他。
  李辕也只好敬礼:“报告长官……我……已经被停职了,马上就要去办理交枪手续……”
  “哦?”,宋飞这下反而更感兴趣了,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李辕,想了想,又说:“可你现在,不是还没去交枪嘛。”
  李辕愣住了。
  三辆警察厅的黑色轿车鱼贯急速行驶在街道上。
  其中一辆车上,赵四儿对着后排的李辕和小警察摆起了老资格:“这个“一柱烟”,当年在新京新天地枪杀面粉大王张泰然一家大大小小9口子,各个都是一枪毙命,正中眉心,一颗子弹都不带浪费的。等下啊,我估计宋科长怕夜长梦多,在商场里就得动手。我可提醒你们俩傻小子,真接了火,可别装英雄,英雄死得快……”
  小警察一脸不服气,正要争辩,被李辕悄悄按住了。
  赵四儿从后视镜看到了身后小警察脸上的神情,鄙夷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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