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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山魅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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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话说尽了,抗议的话也说完了,而对方依旧是我行我素,那么嘴皮子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只能用拳头了。
  我从大衣的内袋中掏出八卦镜,口中念起了天师五雷镇妖咒。
  以往爷爷在驱逐或消灭不干净的东西时,常以天师五雷镇妖咒驱动八卦镜,威力非凡。
  这次,我照着葫芦画瓢,想依此法来重创或者至少吓跑这只山魅。
  至于灭杀它,想都不用想,能赶跑它,都得烧点高香了。
  一股暖流自我手臂流向了八卦镜,使得八卦镜开始发生变化。
  其表面上有着青光冒出,随后其内部便传出了阵阵的轰鸣声。
  当然,这个房间中,除了我和山魅,其他人是看不到青光,也听不见雷鸣的。
  “小子,住手,我们不是敌人。”
  这山魅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但却为时已晚。
  对于我来说,既然选择出手了,那便要雷厉风行,以绝后患。
  何况此刻就算我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当八卦镜即将贴上李英脑门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嘶鸣声猛然响起,充斥在了整个房间中。
  这声音不似真实,犹若来自地狱一般,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李小胖的三婶亦是尖叫一声,躲在了三叔背后,瑟瑟发抖起来。
  而李小胖则面露喜色,显然他误以为我一击得手,将山魅给剿灭了。
  不过下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便让他顿时目瞪口呆起来,我的身体仿佛被重锤击中,犹若断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中。
  咚的一声后,我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那一刻疼痛好像电击一样,以速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遍布全身,但又很快消散而去。
  身体开始发麻,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亦无法发力,大敌当前,这可非常危险,弄不好一屋子的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李小胖,你们都出去!”
  我龇牙咧嘴地低声吼道,样子看起来非常狰狞。
  李小胖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依言带着他三叔三婶向门外走去,好在山魅没有阻拦,而是任他们离去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发现山魅已经离开了李英的身体,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带着愠怒之色。
  这山魅有着人形,头颅似狗又似熊,一身黑毛极为茂盛,虽然是一团黑雾,但已经浓郁到了不输于实体的程度。
  他额前有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印记,冒着白烟,显然是刚才八卦镜给他的见面礼。
  “混账东西,刚才老子不是喊停了吗?”山魅愤怒地说道。
  “额……”我的双手一直在颤抖,这是发麻的后遗症,咬着牙回答道:“学艺不精,没控制住……”
  我话还没说完,那山魅又冲了过来,揪着我就是一顿猛揍。
  不仅如此,边揍边骂道:“你这小二百五,居然敢动手打老子,看老子不干死你。”
  我挣扎着,想还手,但全身酥麻无力,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挨揍。
  不过,好在这山魅虽然叫着挺凶,但手下留情,没有下死手。
  不然的话,就我这小身板,估计没几下,就得被拆掉了。
  可能是出完气了,山魅没有再骂骂咧咧,也没有动手,只是盯着我看了半晌。
  这半晌或许只有十分钟,或许十五分钟,但对我来说却是度日如年,漫长无比。
  在这段时间里,我脑子嗡嗡作响,非常乱。
  突然有些后悔如此草率地便答应李小胖,没那金刚钻,干嘛揽这瓷器活。
  更后悔当初为何没有跟爷爷多学一点东西,哪怕学个三五成,今日也不会被人一拳就给轰飞了。
  但这世上要说最不可能有的东西,便是后悔药,所有我还得强打着精神,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然小命可就真不保了。
  正当我在想如何才能保命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山魅的声音:
  “小子,王陆是你什么人?”
  山魅的这个问题问得非常突兀,完全超乎了我的意料,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
  “王陆,不要说你不认识他,你手上的八卦镜就是他的。”
  说起八卦镜的主人,山魅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
  听到山魅的语气稍微有所缓和之后,我沉吟了片刻,才喘着气说道:“这八卦镜是我爷爷送给我防身用的。”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那混球的孙子。”
  爷爷被人骂作混球,我这做孙子的本应回骂过去,但眼下我被打懵了,有点儿不知所措。
  其实被打懵了是借口,真正的原因还是恐惧,毕竟现在我独自一人面对山魅,小命随时都可能不保。
  见我不说话,山魅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仔细一看,确实还有三分相似之处,没想到这一别几十年,那混蛋也有了后人,当上了爷爷。”
  看来这山魅是认识爷爷的,而且听他的语气,他俩应该还是故交。
  不过这个时候,我在心里立即吐槽了一句:“什么眼神啊,我和爷爷哪里像了。”
  一个二十岁刚露头的小伙子,被说和一个百十岁的老头子很像,任谁都不会承认的。
  见我还是不说话,而且眼中流露着惊恐之意,山魅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毕竟刚才他那几下,确实把我给揍得够呛。
  而且,欺负小辈这件事情,终究是要被耻笑的。
  “既然是故人之后,那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不和你这个小娃娃一般见识。”
  听到这句话后,我那一直卡在嗓子眼的心才跳了回去。
  “你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既然是故人嘛,这山魅自然得问一问爷爷的近况。
  “您说我爷爷啊,他现在好着呢,站如松,卧如弓,吃嘛嘛香,而且这些日子心情不错,还出门游山玩水去了。”
  我留了个心眼,没敢说实话,万一这山魅只是出于顾忌爷爷而手下留情的话,那我实话实说,告诉他爷爷失踪了,那还不是傻帽到家了啊。
  ‘好,好,这样挺好,’山魅仿佛看穿了我的小伎俩,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只得尴尬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怎么会说话,但事情还得解决,只得硬着头皮为李英求情道:
  “前辈,既然您是爷爷的故交,请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放过这位小姑娘吧,毕竟她年少无知,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先替她赔个不是。”
  听完我说到李英年少无知,山魅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蓬头垢面的李英,嘲讽地说道:“她懂得可比你多多了。”
  随后,这山魅简单地给我讲了一下他为什么要上李英的身。
  可能这山魅觉得他的言语不够生动,无法发泄出他当时的愤怒,直接上身李英,给我来个现场直播。
  原来李英和她的男朋友,姑且算是她的男友吧,在野外游玩时,干柴烈火,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是难以启齿。
  而恰巧路过的山魅正好被弄了一身脏东西,它实在气不过,才上了李英的身子,想教训她一番。
  看着李英摆姿弄骚的样子,我慌忙喊停,这要是被李小胖看到了,我们兄弟肯定是没得做了。
  最后,我摊手说道:“这……年轻人嘛,荷尔蒙分泌是旺盛了一些,还请您老人家多多见谅。”
  “这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山魅想起当日的事情,就一脸的愤怒。
  “是是是,但您也已经惩治过她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女回头大……额……反正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改日我让她亲自登门拜访,给您赔礼道歉。”
  想象着山魅所描述中的那个画面,我差点儿没忍住,想立刻大笑一场的,但当着他的面,又不敢,只得强忍着。
  “哦,对了,小子,我看你天赋不错,身手怎么这么差,有没有兴趣跟我学点本事,我教你。”
  山魅好像并不在乎李英的事情了,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闻言,我慌忙摆手说道:“多谢前辈厚爱,不用了,真不用了。”
  “也对,你爷爷一身本事想必比我还厉害,你要是真想学得话,还愁没人教吗?”山魅亦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得,为何没怎么学阴阳之术,但你天赋不错,于公于私,都应该把你爷爷那身本领继承下来的啊。”
  我没有搭话,只是紧靠着墙壁,讪讪地笑着,满脑子想得是如何送走这尊大神。
  也许是觉得和我聊天实在是太过无趣,山魅终于决定要走了。
  不过,他在临走之前,让我给爷爷带一句话,说是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挺想爷爷的,希望有空见上一面。
  见山魅离去后,我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靠在墙边,随即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敲了敲门,让李小胖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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