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凑数

　　这人朝着角落走来，看着为首刘巨那大汉脸上奇怪的表情，秦正心头微微凝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便回到了正常。
　　下一刻，这刘巨居然朝着秦正咧嘴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都看起来有些怪异。
　　“我说秦老弟，刚才师兄弟们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我们打算申请出去采药，需要你凑个人数，你如何看？”
　　一旁的胡秃想要开口，却被刘巨拦住了，刘巨忽视了秦正脸上的木然，似乎也知道秦正因为石头功法的原因都是这个表情，只是语气起了变化。
　　“实话告诉你，姓左的那群人已经要出去了，要是我们不走，留在这儿迟早也是个死。即便你不想去采药，了不起我去跟左西谈一谈，我手里还有几瓶高级货这家伙很是眼热，用来交换应该可以让他分一个人过来，到时候这院子里只剩你一个，迟早也被派出去当炮灰，还不是个死。”
　　这话颇有些有恃无恐，似乎算定了秦正会同意，在刘巨眼中，秦正不仅是这群人中最弱，而且就连翁护法的弟子也算不上，即便他强行欺压，也不会有人出头。
　　但他也莫名的心里有些忌惮，因为秦正能炸炉那么多次而不死，号称炸炉狂魔，况且以这么弱的真气还能交足任务，到现在也没被赶出去，说不定有什么其他手段。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心里微微一过便不在意，在他们这些学徒当中，一切用实力说话，纵有些手段，怕也只是炼药时候的保命法子而已。
　　现在刘巨满心只要秦正同意。
　　在他看来，只要把秦正说动了，一旦离开黄沙，到了外头，以秦正的实力，一切还不是任他随便拿捏。
　　见秦正木呆呆的没有答话，一旁的胡秃猛然开口。
　　“你莫要不识好歹，让你来搭伙等于救你的命。”
　　却是被刘巨拦住了。
　　“怎么跟秦兄弟说话呢？大伙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秦兄弟因为练功，怕是对这儿有些影响。”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那疤面大头。
　　但话里的意思却是说不止秦正反应慢，更是脑袋也练出了问题。
　　秦正呆呆的开口道。
　　“好，我答应。”
　　这让刘巨着实松了口气，但秦正却木然的再次开口道，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好说。”
　　“就是采药的时候，必须公平，我若是使了多大力，该分的不得克扣，另外若是采药有什么凶险，须得大家一起平分，不能太过偏颇。”
　　文绉绉的话，刘巨楞了楞似乎才听懂，而后满口答应。
　　“你不说我也准备提，我们几个是门派派出去的采药队伍，自然是共甘共苦，这在派内可是有严格规定的，我可不想去那什么执法堂。”
　　而后又嘿嘿的补了一句。
　　“放心，这采药虽说凶险，但跟着我，我会尽力保你们没事儿。”
　　这话显然是对自己已经四层的功法有相当的自信，不仅是说给秦正听得，同样也是说给旁边的其他几个人听的。
　　虽说面上多少有些轻视，但其他三人见秦正加入，却是纷纷松了口气。
　　偏偏这时候，食堂的另外一头响起了一个讥讽的声音。
　　“莫不是想活命想疯了？你们连废物都收？须知那个人还不是师尊的弟子，有没有资格出去采药还不一定。”
　　说话的是另一伙的一个青年，原本是提前被选取的矿工之一，听这语气便是平时就和刘巨等人极其不对付。
　　奇怪的是，包括刘巨，胡秃在内的几人居然均语塞了。
　　显然是一时间想不到还口的话语。
　　黄沙派之所以规定五人才能采药，自然是有其道理的，五个人的力量和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极其重要。最好的便是每个人的实力都强，那整个队伍不仅更容易生存，采到的矿药也能多上不少。若是其中一人的实力偏弱，那整个队伍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
　　从食堂中商议采药的学徒们的神色来看，都知道这采药的凶险，毕竟大伙都不是刚入门的愣头青了。
　　刘巨等人本就是无奈之举，此时被戳到痛点更是恼怒，在楞了小会之后，却是胡秃开始反唇相讥。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定，活命还得靠个人，就你那两把刷子，先顾好自己吧，别到时候被妖兽给啃没了。”
　　那人顿时大怒，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胡秃见此，瘪了瘪嘴，露出一丝阴笑，手臂上嗡嗡响起的器具也停下来没了动静。
　　虽说两边在这食堂中争斗已是家常便饭，才近来似乎都没了多少争斗的心思，从另一方面来讲，自从黄沙派吃紧以来，无论是院子还是食堂，这些桌椅板凳也是保存的最久的一批了。
　　一旁的秦正更是对这场面充耳不闻，依旧木着个脸，就当没看到一般。
　　一场争斗便如此平息了下去，这也好在所有学徒的心思都放在了外出的采药上头。刘巨等人包括秦正在内，也在商讨了一番采药事宜后，这才一个个的离开。
　　只是刘巨和胡秃等人在离开时，均是冷哼了一声。
　　为首的疤面刘巨更是和另一头为首的白衣青年左西对了一眼，两人那阴沉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毕竟这么久以来，两伙人已经是水火不容，但由于是在派内，争斗却都在一定的范围内。此次采药已是不在派中，说不定两边都有来个了断的念头。
　　之后几天，众多学徒纷纷外出到沙蝎城中采购，却均是在为采药坐着准备，而后也不知抱着什么想法，更是开始在城里玩乐放纵。
　　秦正在准备好必要的采药器具后，便开始闭门不出。
　　就如那刘巨所说，秦正自己也知道他已然没了其他选择，黄沙派的情况他多少有些了解，虽说自己真气如此的弱，但留下来指不定也会被派去做炮灰。
　　以他的性格，有一丝活命的可能也会死死抓住，他绝不可能去做那炮灰的。
　　相反对于刘巨等人答应他的条件，秦正也根本不会相信，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末世，口头的东西那是最不靠谱的，他也多少猜测到出去采药会是个什么情况。虽说翻脸不至于，但凶险的地方让他先上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秦正绞尽脑汁，满脑子都在为那外出采药的凶险做着准备。
　　夜晚，秦正明显有些疲倦，认真的运功打坐，石甲功的真气运行大小周天，真气处于一小半化作了石甲的阶段，这也使得此时的他石甲也只有薄薄的一层，虽说剩下的真气不算充盈，但比起空空如也已是好上太多。
　　不一会儿，秦正开始不断的运行功法，在很多遍大小周天后。
　　秦正皱起了眉头。
　　“还是没用？”
　　盖因他在几次石甲脱落后，感觉到体内存在着一股凉悠悠的气息，虽说很弱，在整整三次石甲脱落后也只有那么一丝。
　　只是这股气息十分的死寂，一直盘旋在他的周天之内，不管按照功法怎么运行，均是不能调动丝毫。
　　而每当那疲倦的时候，那一丝气息居然会自动运行，便给他一种全身凉悠悠的感觉，之后他便觉得不仅身体恢复了，就连精神也好上了很多。
　　感觉到周天之内的那一丝凉悠悠的气息，秦正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想主动运行这一丝怪异的能量，但均是以失败告终。
　　整整练了三幅石甲，才仅仅这么一丝，也只有缓解疲劳的功能，更不能调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练出了问题，莫不是用矿药能量锻体的时候，用了某些怪异的矿药。也曾尝试用真气将这丝怪异的能量化掉。
　　但不管他如何尝试，用真气去化，试着调动，均没有反应。
　　这丝冰冷能量始终就静静的在周天之内。
　　到最后秦正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但这石甲功既然被称为伪功法，秦正也将这凉悠悠的玩意称作修炼石甲功而练就的“伪真气”。
　　而且目前看来，这种伪真气和真气完全不同。
　　并没有功法真气那种霸道和威力，唯一的作用似乎也只是让自己不那么疲倦。
　　目前看来，这石甲功虽说不像其他功法那么威力巨大，也有散功的特性，似乎那好处也全都放在了改善体质，缓解疲劳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