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宇智波刃丸

　　“喝！”
　　“喝！”
　　天还黑漆漆一片，一阵阵虽稚嫩但响亮的吆喝声，便连续从斋藤道场的后院里传来。
　　只见在那铁架子上，不断燃烧着的松明的照耀下。一个着一身粗布衣服，拥有一头银白色短发和青蓝色眼瞳的孩童，约莫一米二的身高，却拿着一柄几乎有他身高两倍的木刀，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
　　“哈~~欠。谁啊？这么早？”
　　一名衣衫不整的成年男子，拉开拉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旁边一排矮平房中的一间缓缓走来。他抓了抓后脑勺扎成一簇的中长发，眯着双惺忪的睡眼，既好奇又没精打采地扯开嗓门问到。
　　“emmm……我说刃丸你啊，怎么一天比一天早…就不能消停两天，晚点起来？”
　　“还有工作。”
　　回了男子一句，少年便继续自己的修炼，无暇停下。
　　任凭豆大的汗珠，从细密的刘海下泉涌般不断冒出。再顺着他略显单薄的面孔轮廓，滑进他那印有团扇图案的、半敞着的短衫里。
　　“好吧，你继续。我去给你做饭。”一边嘀咕着“修炼狂魔”“脑子有坑”之类的怨念词汇，男子搔了搔发痒的后脑勺，便转过身不再理会。反手一合拉门，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向距道场不远的厨房走去。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冲破黑暗笼罩的地平线。师兄弟二人，也坐在位于老宅正厅的方桌两侧，共享清淡的早饭。
　　确切地说，是代理师傅和徒弟的关系更恰当。
　　“嚼嚼……对了，刃丸。今天你打完工，也要上山吗？”
　　偷偷用眼角余光撇了自家师弟一眼。煅助咬了一大口干粮后，就着陈米熬的稀饭，边吃边聊。还趁师弟喝粥的功夫，将自己面前的杂煮推给他。
　　“嗯。有事儿？”放下一干而尽的粥碗。银头发的小正太，望着放在自己面前，几乎一口没动的杂煮，不由得皱着眉头，沉声呵斥道，“煅助！你又不吃青菜！！”
　　“……那有什么，你不也一样不吃牛奶和鸡蛋吗？”几口吃完所剩无几的饭菜。顶着一头比宇智波家祖传刺猬头，还要狂放三分的发型，煅助晃了晃桌边的白瓷酒瓶，无动于衷地说。
　　“我只要有两片酱菜吃，就够。关键是酒啦！酒！”
　　“你今天不是回来时正好顺道吗？顺便帮我去一乐拉面，带份儿卤肉和清酒回来！小事一桩啦~”
　　狠狠地拍了师弟的后背一下，有着高大身材的健壮男子，朗声大笑道。
　　“装备OK。你可以上路了！”
　　“真是…你不是刚把我这周新领的‘碧波’喝光吗？咋还天天馋酒？”接过兄长递过来的武士刀和钱袋，将其别在身侧和后腰处。名为刃丸的少年，无语又无奈地埋怨了两句，“还清酒呢？每餐蔬菜越来越少不说，米都快揭不开锅了！”
　　“不要这么说么~你不是和一乐家的老板关系不错？赊点酒来喝吗。”
　　实在禁不住自己师兄的死缠烂打，“服了服了，我去就是。不过我脸皮可没你这么厚！撑死两三口！”
　　不给自己师兄继续撒泼的机会。宇智波刃丸一推家门，大喊一声“我出发了！”。便背着自己的药箱，消失在正下着鹅毛大雪的阴暗天际。
　　…
　　“呼。”
　　向自己冻的通红的双手，不住哈着气。郊外森林，一棵挂着厚实积雪的粗大云杉下，刃丸暂避着眼瞅就要越下越大的暴雪。
　　“干！小路全被雪封住了……只能下山走大路绕远了啊。”
　　他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打工商店所在的地点，本来翻过最后这座山，再走不到五里地就能到。
　　但要是走大路绕远，不仅要交2钱的战时通行费，要是倒霉遇到泼皮豪强，还得被贪上一笔小钱。
　　掂量了下所剩不多的体力。他还是决定，下山去等辆顺路的牛车，搭个便车过去。
　　“要是带点兵粮丸就好了，唉。”怀疑自己是不是，成天跟自家酒桶的榆木脑袋一起呆太久。
　　都半年没啥任务了。从木叶那边得到的援助物资，与其遵守条约放在仓库里发霉烂掉，还不如及时拿出来使用。
　　何况自己也不是偷或抢。身为道场的弟子，虽然因为年龄问题，还没有正式拿到护额。但凭自己对战过中忍教师的光辉战绩，平时领补，还是能领到一些的。节省点用就好了。
　　好在老天有眼，赶在雪下大前，一辆由一头年迈耕牛拉着的简易木板车，从大路的那一头缓缓驶来。
　　“煤炭…是烧木炭卖的红莲和星白吗？”二人是住在隔壁街道的邻居。自从家里的大哥去给火之国贵族当小姓（年轻侍从）后，就剩他俩在家，靠卖炭照顾卧床不起的母亲了。
　　隔着老远，便辨认出正赶向自己的熟人。刃丸不由得放下了微微悬起的心。
　　车有着落了。
　　“z~z~……”
　　“红莲这家伙，赶车还敢睡…呵，得给他点教训。”
　　他本来打算上前迎合下好友。不过，看到那个一头深红卷发的半大孩子，不顾危险，把牛车的绳子就这么随意拉在手中打瞌睡。刃丸决定躲起来，突然吓唬他们一下。
　　“咦？刃丸，你怎么在这…”对突然窜出草丛的银发邻家哥哥。一边看书，一边用余光瞄着道路的星白先是一愣，继而一把抓住自己老哥的脖子，就是一阵死命狂揺！
　　“莲哥，快醒醒！要撞上了！！！”
　　看到近在咫尺下，对面一脸无表情的少年，那不住皱着的眉头和额角青筋都能瞅的清清楚楚。星白一边用她细嫩幼小的手，去抓比她手腕还粗但麻绳，一边着急地想要喊醒自己哥哥。
　　或许自己的脸色，堪比家里从没刷过的灶台一般黑。但刃丸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刷！”
　　拔刀，并以哪怕寻常木叶中忍，都看不清的速度斩下。一阵剧烈气流，顺着他斩击的夹角，向正前方吹出。
　　硬生生将还在不断迈步前进的牛，给停住了！
　　脸色愈发冰冷。刃丸几步走到牛车侧面，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女童前。并迎着对方十分慌张，但更多的是害怕畏惧和卖乖讨好之色的双眼，佯瞪了过去。
　　“噫！我错了刃丸哥！呜呜，星白再也不敢在车上看书了(┯_┯)”
　　“哼！”略过女孩畏惧害怕的神色，刃丸伸手就要抓向红莲，给他个沉痛的教训！
　　“？！刃丸？你怎么在这？”未等损友的阴招招呼过来。一个鼻涕泡炸开，红莲猛地一挺身，半眯着的双眼更是忽地睁开，在第一时间映出了，正作势欲抓的银发少年的倒影。
　　“没什么…路上睡得香吗？”不动声色地收起右手，刃丸翻脸比翻书还快地，若无其事地，挖坑回答道。
　　“哈？睡得挺香……啊！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面对轻抚牛角，但面色不善，且隐隐有嘲讽戏弄之色的刃丸；和妹妹在暗地里，没完没了，时不时就狠狠踢着自己小腿的双脚。
　　哪怕红莲刚睡醒，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多年于市井讨生活但阅历，还是让他不待细想，就是一套道歉三连。
　　“…算了，下次注意吧！小命就一条，你看着办。”
　　在兄妹俩尴尬无比但氛围中，刃丸几步便跳上车。几脚下去，就在装了小半车收来的废弃铁器的木板上腾出地方，挑了个舒适姿势躺下。
　　“嘿嘿，好说好说！刃丸最好了～啥都好说，别告诉我家铁匠铺的人就行。不然的话，我可就惨了。前两天，刚有个打了盘子但学徒……”
　　无语地侧过身躺下，用车上破衣服里露出的棉花堵住耳朵。
　　早练后的疲劳，如潮水般涌上来。一场无梦之眠，正踩着有节奏的步点，走近这一脸稚嫩模样的煽火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