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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树下
树叶上晨露成晶莹的水滴,顺着叶脉滑落在光头上。
大利从睡梦中醒来,长长的伸了懒腰,这是他多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大吉怀中抱着宝剑,斗笠遮在脸上,靠在树下还在熟睡。大利不愿打扰,蹑足起来小解,他在一棵树下畅快放水,一只彩蝴蝶翩翩飞头顶,向森林深处飘去。
大利整理裤子,在衣衫上胡乱蹭了蹭手,又抖了抖鞋子,赶忙追了过去。他扒开一片浓密的枝叶后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桃林,树上长满了蜜桃,大利欢喜雀跃,他挑了棵低矮的桃树爬了上了去,蜜桃个个肥美,他摘了两个捧在怀里,大利欢喜的跑回休息处,刚欲张口,却发现大吉已不在原处,树下空无一人。
林间小路上。
大吉正在赶路,独行的剑士总是带着冰冷,连阳光都不愿到他身上光顾,只是斑驳的照在他的脸颊。
大吉身后传来呼唤声:“大吉,等等我。”
大吉并未理会。
大利抱着桃子气喘吁吁跑到近前,举着桃子说道:“大吉,吃桃子,大的给你,我吃小的。”
大吉停下来看了看他,未作声。
大利道:“你不爱吃大的吗?给你小的,小的甜。”
大吉继续向前走。
大利在一旁跟随,咬了一口桃子说道:“哇!真的很甜啊!”
接着又道:“大吉,你不尝尝吗?”
大吉站住脚,终于开了口:“我不叫大吉。”
“大吉,大吉,你快看。”
大吉有些恼怒道:“我都说了,我不叫…”
大吉突然愣住,抬眼看时,漫天灰烬飘散,又不知何时聚起了浓雾,一阵不安在大吉内心涌动。此时大利缩到了大吉身后,手中的桃子也惊掉在地上。
雾气中慢慢走出个戏子,身着红白相间的戏袍,勾着白脸,枯瘦的手上拄着短杖。那戏子走出雾霭,用低沉苍老的声音说道:“好英俊的少年呐,可惜了。“
他说完冷笑了几声,随后朝大利道:“小鬼,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我动手?”
大利立马缩回了头,在大吉身后躲得严严实实。
老戏子再道:“你要替他出头吗?”
大吉并未搭话,只是将手紧紧握住了宝剑,挡在大利前一动未动。
老戏子向前走了两步,从他身后带出一股劲风冲向大吉,把大吉的斗笠又吹破了几分,大吉并未被他的气力所震慑,只是轻轻扯出宝剑在手,也好壮一壮胆。
老戏子道:“好有骨气的少年,报上你的姓名。”
大利在一旁道:“他叫大吉。”
那戏子甩起手杖,才看到手杖一头弹出简单,随之一道气力冲向大吉。
大吉双手握剑朝前斩去,将气力分成两断。
与此同时,戏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裂着嘴角露出尖牙,笑的十分诡异,大吉刚要接招,只见戏子突然变成了红脸,尖刀已变成铁锤,重重的砸在了大吉的胸口。
大吉被砸出老远,翻身泄力才站住脚,他虽表面无碍,但头上已冒出了冷汗。
戏子又变回了白脸,甩手杖收回铁锤,另一头伸出尖刀,他好似在显要他的武器,用以戏弄大吉。
大吉一个健步到了戏子近前,劈头一剑,那戏子甚是灵巧,任大吉再怎么挥剑也伤不到他毫厘。
戏子玩耍一般,也不出手,只是一昧奸笑。
大吉行走江湖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敌人,他原地定了定神,他盯住戏子来势,一剑朝他眉心刺去,那戏子好似凭空消失一般,突然出现在大吉身后,大吉深知不妙,可戏子此时又变成红脸,举锤砸下,大吉虚晃一式,躲过大锤的同时,将膝盖猛的磕在戏子的腹部。
那戏子着实吃了劲道,被大吉顶出老远,变回白脸呻吟了几声道:“不赖嘛。”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显然已是恼羞成怒。
大吉看穿了戏子套路,白脸速度快,红脸力道足,各有所长也各有缩短。
戏子跃在空中朝大吉窜来,大吉也窜起迎敌,二人你来我往间不分高下。
大吉假意露出破绽,戏子见此良机变成红脸,重重一锤,大吉还是侧身躲过,双手握剑用力砸下,剑柄重重砸戏子背上,将他从空中摔在了地上,这一击戏子吃了大亏。
戏子翻身跳起,原地喘息一阵,大吉落地后站定脚步,但他的血也顺着手腕流下,他扣紧着腕子,躲开了戏子的视线,可身后的大利却看在了眼里。
戏子活动几下筋骨道:“许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看来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戏子双手握拳,大喝一声青筋爆起,枯瘦身材也胀起了肌肉,华美的戏袍也被撑裂开来,左脸白右脸红,看起来凶神恶煞一般,手杖也扯成两断,左手持尖刀,右手舞铁锤。
大吉深知不妙,此刻却只能迎战。
“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力量。”
戏子说完闪到大吉近前,大吉还未作反应,便被劈来的铁锤击飞。戏子再窜到大吉近前又是几刀,大吉用剑搪过,可又一锤砸来时,大吉还是狠狠的吃了一记,红白脸相间的戏子力量不知增了多少倍,大吉在他的招式中几乎无力反抗,只能任其宰割。
戏子并未罢手,挥动尖刀铁锤,转成了一道旋风,将大吉裹在其中,打得大吉体体无完肤,力竭倒地。
戏子停了手后道:“啧啧啧,果真可惜了。”他说完看向大利。
大利惊恐万分,缩在地上如待宰羔羊。
大吉模糊的视线中,戏子扛着大利走进了雾中,他努力伸手去拿剑,耳边灌满了风声。
森里一声巨响,随后烟尘四起,卷起的大风吹散了雾霭。
大吉努力的喘息着,他在昏厥之前看到,大利踉跄的走了回来,头上冒着黑气,双目漆黑空洞。
林中慢慢平静,夕阳落山,几道黑影在林间穿梭,停到了一棵折断的巨树前。
巨树前,戏子瞪着血瞳,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喘息,靠躺在血泊中之中颤抖,似乎被惊吓的失了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