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仆人

　　罗哲挥舞着扫把，试图打出一套完整的伏魔杖法。
　　“李狗剩，快别疯了！扫完落叶就赶紧进来帮道长做法，屋里头还缺个打下手的！动作麻利一点！”
　　不知何时，门内出现一个同样仆人装扮的男子对着罗哲颐指气使。
　　“我，李狗剩？”
　　“别给我装傻！”
　　罗哲提着扫把，鬼鬼祟祟地跟在仆人身后。
　　视线范围内，有仆人正在给院子里的纸灯点火，烛火通明的厅堂上摆着一张乌木八仙桌，桌面摆满了各色贡品，还有一张老头子的画像。
　　一位身披黄袍，蓄着山羊胡的道士正挥舞手中的桃木剑，剑尖上的酒水随着剑舞洒向院子的角落以及罗哲的额头。
　　在厅堂右手边的太师椅上，正斜坐着一位身着素服，头插凤叉的杏眼妇人。
　　妇人身边同样站着一位仆人，但与其他仆人不同的地方是这位仆人肌肉爆表，直接将衣衫撑开。古铜色的胸肌在烛火飘忽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仆人似乎想到什么，弯腰在妇人耳边窃窃私语，惹得妇人掩嘴嗤笑。笑声柔媚，听得正在胡言乱语的道士止声，不住斜眼去瞥那妇人。
　　这大概就是狐狸精吧，罗哲心想。
　　随着场景映入眼帘，一些信息素也出现在罗哲的脑海里。稍微整理下，罗哲明白自己正身处于丽晶大宾馆的前身的三进古厝——邢宅。
　　古厝的主人是一位贩卖女人饰品起家的商人，年轻时名为邢花郎。后来做生意发财，起厝后大家就称呼他作邢老爷，不再提花郎二字。商人一生风流，更何况是常与女人打交道的邢老爷。
　　在信息中，罗哲了解到邢老爷一生拥妻一人，养妾十三，在怡红小院买春共达一百零七次。人送外号一滴不剩郎。
　　少年风流成性，中年妻妾弃之，晚年膝下无儿无女的邢老爷仍旧色心不改，花钱娶了位婀娜多姿的美娇娘——燕小莲。
　　美娇娘怎会是省油的灯？自打娶了燕小莲后，邢老爷的身体更是一日不复一日。不出三个月直接瘫倒在床上，成为肾虚小花郎。
　　老爷病倒，同样风流的燕小莲直接勾搭上了宅邸的精壮男仆，直接在邢老爷眼皮底下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活春宫。
　　熟悉的日本动作片剧情。
　　从来只有邢老爷绿人，何时轮到邢老爷被绿？瘫在床上气急败坏的邢老爷委托值得信赖的仆人去药铺买红丸——他要雄风再起，鞭刑小莲，执掌邢家。
　　谁知仆人早已是燕小莲的裙下臣，满怀期待的邢老爷等来的只有燕小莲的妩媚一笑：“花郎，该吃药了。”
　　结果，风流一世的邢老爷含恨而终。临走之前，邢老爷眼球暴突，嘴角淌血，紧握燕小莲的粉臂咬牙切齿地说道：“待我头七魂归，势必……”
　　燕小莲吓坏了，斥重金请了一名道士做法，不让邢老爷成功还魂。而罗哲的任务则是破坏道士的计划，让邢老爷成功还魂，了却生前未竟之事。
　　知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后，罗哲认为无论是邢老爷还是燕小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奸夫配**，说得就是这两位奇葩了。
　　但换个角度来说，两个人确实也是绝配。邢老爷生平御女无数，而燕小莲也不差。整个邢府男仆十人，燕小莲勾搭了九人。
　　唯一清白的男仆就是罗哲附体的李狗剩。对此其他男仆做出的解释为——长得实在寒碜，下不去口。
　　这种设定让罗哲完全没有代入感。以他的长相，怎么说也应是正与燕小莲调情的男仆李长丁。
　　系统不长眼啊，罗哲叹气。
　　罗哲思考之间，道士已经设法完毕。只见饮了一口酒水来到燕小莲面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燕小莲的胸部位置，毫不避讳地说道：“燕夫人，贫道已经做法完毕。整座府邸已设下八卦迷魂阵，保证邢老爷找不到入宅之路。且就算邢老爷侥幸闯入，贫道独创的阵法八卦绞杀阵也定能让他魂飞魄散，有来无回！”
　　迷魂阵？
　　罗哲低头环顾四周，发现府邸的地面还有角落位置摆放着八卦镜、柳条、石子、还有一些写着奇怪字符的符箓。
　　想必，这就是道士所说的八卦迷魂阵。
　　鬼打墙，人摆阵。八卦迷魂阵，其功效是迷障鬼魂，让其找不到方向。如果阵法生效，回魂夜邢老爷的魂魄大概率找不到进入府邸的入口。
　　那么，罗哲所要做的事情很明显——破坏阵法。
　　至于能够诛邪灭鬼的八卦绞杀阵，罗哲不用理会。任务写得一清二楚，只需要帮助邢老爷顺利回魂即可。
　　距离回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现在破坏阵法只会招来众男仆的毒打。任务时常为3小时，罗哲决定先按兵不动。
　　听闻道士已经布好阵法，燕小莲笑得花枝乱颤。她从座上起身，给道士斟了一杯酒水后说道：“多谢道长成全。今日的事件结束后，我燕小莲要与大家痛玩三天三夜，好叫你们全都明白这个家日后是谁做主。”
　　道人一听话里有话，接过酒水直接一饮而尽：“夫人豪爽，贫道奉陪到底！”
　　此时，路过罗哲身边的男仆张三与李四则窃窃私语起来。
　　张三：“夫人说要玩个三天三夜。你上次买的鹿鞭，吃完了吗？”
　　李四：“昨天就吃完了。那玩意要是有剩，我李四还能站着跟你扯淡？快别墨迹了，现在跑去药材铺抓山药生吃还来得及。”
　　“咱夫人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夜夜笙歌不带停。再这么下去，哥几个感觉时日无多啊。还是老祖宗说得对，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李四白了一眼张三：“你现在不情愿，当初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夫人屁股后边求宠幸。也别想太多，不还有道士候补吗？况且主力向来都是李长丁，咱两走个过场意思下就好了。”
　　罗哲瞠目结舌，未曾想过燕小莲竟如此豪杰。还有“与大家”三个字，罗哲听得一清二楚，这岂不是意味着，邢老爷还魂失败后的庆功宴，也有他罗某人的一份？
　　罗哲的呼吸逐渐加粗。似乎感受到炽热的视线，燕小莲的目光看向罗哲，随后习惯性地妩媚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倾城一笑，让罗哲恍若置身花海肆意遨游。
　　反正任务失败，也没有惩罚吧？
　　罗哲摇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