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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姬将手中的青灯放在桌上，同样惊喜地看向言凤，神情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慌乱之色。
大概是她天生带有的高贵气质和冷艳容颜，故而让人很难察觉到她眼神中的慌乱。
仙姬正想快步走过去，言凤却已经欢喜地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没有丝毫的防备和担心。
就像见到分离许久的故人，陌生，却又很熟悉。
仙姬拉起言凤的手，宠溺地端详着她的脸，笑问道：“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言凤。”言凤很温顺地道。
“言凤…”仙姬捧着她的脸看了会儿，眼睛有些湿润，笑道，“不错了……那人也算守信，可惜殿主令已经给出去了。对了，把你的副殿主令给我。”
言凤将石令递给她，问道：“姐姐，你就住这里吗？”
“是，放心，姐姐好着呢。姐姐的寝宫就在后面，等下就带你去看。”
“嘻嘻，那太好了！”
仙姬拿着石令，伸手在上面一抹，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发开来，巴掌大小的石令顿时变成了一枚小小的金色凤凰玉佩，栩栩如生，很是精致。
“这样好看多了。它的权限跟殿主令差不多，你若想来这里找我，就将原力注入进去，只要不是在禁地，随时随地都能传送到这里来。”
“谢谢姐姐！好漂亮啊！姐姐真厉害！”言凤拿在手中，爱不释手，连连惊叹。
紫天行顿时感觉自己手中的殿主令不怎么香了。
“那个，仙姬，你看我的令牌……是不是太大了点？”
“自己想办法！”
“……给点面子嘛。”
“想要面子？那也可以。”
仙姬走到殿中的长椅上坐下，双腿交叠，姿势优雅，笑着对言凤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同时对紫天行道：“只要你帮小凤补全凤魂，一切都好说。”
“怎么补？”
“完整的金凤体质，包括金凤之体和凤魂，严格来说，后者才是金凤体质的核心。小凤大概在出生前遭遇过某种伤害，导致金凤之体有缺，出生时凤魂无法合一，被迫散去。如今唯一的补救之法，是通过圣族神坛，重新拜请凤魂。”
圣族神坛？
紫天行大概想到了什么，低头沉思起来。
果然，听仙姬道：“七天后，圣族的神坛古地将会开启，你只需要保护小凤安全到达神坛，再以三头归神种作为祭品，就能打开神墟之门，请得凤魂降临……”
她注意到了紫天行神情的异常：“怎么？你不情愿？”
紫天行叹息道：“抱歉，因为某些原因，我需要帮其他人获得神之祝福……”
“你说什么？！”
仙姬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声音虽然不大，但谁都能听得出她此时的暴怒，连带着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她眯起狭长的眸子，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金凤体质意味着什么？圣族的圣坛每三十年开启一次，这次若不能请到凤魂，两年后小凤就会香消玉殒！这一纪元，将再也无法有金凤体质诞生！你知道一个纪元有多久？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你知道这对人族，是多大的损失！？”
紫天行没有料到她的反应竟会这么大。可他时常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了，哪里管得上她口中的人族？他的心可没有那么大。
当然，对于言凤，他的确很愧疚。若是没有自己在，言家也许有很大把握最终成功请到凤魂，可如今，为了母亲，他必须走到言家的对立面去，阻止她得到凤魂。
如此一来，两年之后，言凤必死。
想到此处，他自己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可母亲已经被青狱之力折磨了五年时间，他很害怕，害怕没等自己找到《不死经》，母亲就先一步离他而去。
这绝对是他无法接受的！
尽管知道郑家不一定讲信用，事后不一定会给他清灵果，但他必须一试。
如果因为自己帮了言凤而错过这次机会，导致母亲死去，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紫天行艰难道：“抱歉。”
仙姬怒道：“为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剥夺了你的殿主之位！”
紫天行没理会她，也没敢看言凤，将殿主令丢过去：“这个，就当对你的补偿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主殿。
啪！
仙姬一掌击碎桌子，猛地站起来，如盛怒的女皇一般，柳眉倒竖，居高临下地指着紫天行道：“给本王站住！否则，本王立刻杀了你！”
“你无法对我动手。”紫天行肯定道。
“就算我无法对你动手，但你也休想通过本王的神殿传送离开！这里距离禁地入口六百余里，等你返回禁地，你一样会错过前往神坛古地的时机！”
紫天行停下来：“你想怎样？”
“本王说了，你必须帮助小凤夺得神坛！”
言凤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眼紫天行，对仙姬道：“姐姐，别生气，他也有苦衷的。”
“你别管！”仙姬霸气道，“今天他必须得答应！”
“姐姐……”
“小凤，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样的事能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你不要管！今天他无论如何都得答应！”
“抱歉，对我而言，家人才是我的一切。”
“愚蠢！愚不可及！”
仙姬气得怒吼！却只能看他远去。她只是古殿之灵，必须按照规则行事，无法对紫天行出手，也无法轻易罢免他的殿主之位，除非他违反了某些规则！
仙姬拿起殿主令交给言凤，催促道：“快滴一滴血上去，等你成了殿主，我们用天命古殿将他困住。没了他的帮忙，加上有镇殿神器辅助，你一定可以夺得神坛祭祀的机会。”
言凤拿着殿主令，忽然问道：“姐姐，你会《不死经》吗？”
仙姬一愣，旋即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摸了摸言凤的头，强笑道：“会，你问这个做什么？”
言凤眼睛顿时一亮：“那你可以教他《不死经》吗？有了《不死经》，他母亲就不用死了，他就能帮我们了呀！”
仙姬闭上眼，坐在椅子上，片刻后才苦涩道：“没有传承水晶，是无法传承《不死经》的。”
言凤眼神一黯，咬了咬牙，握着殿主令跑了出去。
仙姬大惊：“你要做什么！”
言凤转身，认真道：“姐姐，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仙姬伸出手，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痛苦地闭上眼，一些漫长岁月之前的、本已经模糊掉的、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记忆渐渐浮上眼前。
“唉！”
全部记忆化为一声喟叹。
……
“紫天行，等一下！”
言凤娇喘吁吁地跑到紫天行面前，将殿主令塞到他手上，笑道：“抱歉啊，没想到殿灵姐姐那么暴躁呢。殿主令你拿上吧，从传送祭坛走，可以早点回到内坊。”
“对不起，我……”
“没事。”言凤打断他，“我理解你，换作我，肯定也会选择我母亲。你可别自责呀，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没有你，我还没办法当上副殿主呢，更别说认识殿灵姐姐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她就觉得特别亲切，就像见到我的亲人一样，还真是奇怪呢！”
她这么一说，紫天行心里更加难受了。
“对了，你等一下，我去跟姐姐道个别，然后我们一起出去，我哥说不定就在外坊呢。见不到我，他肯定会打你的。”
言凤笑着说完，转身，泪水哗啦一下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