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助二疯子

　　说起这个“二疯子”这个时候，胖老头语气有些低沉，缓缓地说道：“认识啊！这‘二疯子’呀也是个可怜的人，‘二疯子’原名罗强峰，兄弟二人排行老二。
　　前几年吧，大概3年前，那时候‘二疯子’是个开面包车送货的，小伙子呢，手脚也勤快，干起活来也麻利，家里的小日子过得也算红红火火。
　　三年前的正月，‘二疯子’开着面包车，带着老婆、孩子和自己的老头、老娘一起走亲戚，由于车开的有点快，拐弯的过程中，不想出了车祸，一车人全部掉进了水塘里，最后就他一个爬上来，一家人全死了。”
　　瘦老头也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当时，哎！太惨了！两个老人年龄也大，死了也就算了，可‘二疯子’的儿子才不过三岁，媳妇儿肚子里还怀了一个，都快8个月了。
　　‘二疯子’经历了这么一场家庭的浩劫，他的大哥也认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反目，丈母娘和老丈人也认为是女婿害死了女儿和外孙，也对‘二疯子’恨之入骨。
　　这样的打击，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了，后来‘二疯子’彻底的疯了，以前在家的时候他排行老二，邻居们都喊他‘二峰’，后来‘二峰’彻底变成‘二疯子’。
　　‘二疯子’这些年来疯疯傻傻，整日闲来在公园里捡些吃喝，公园里的大爷大妈们都挺可怜他的，不时的给他一些吃穿。”
　　这流浪汉还有如此心酸的经历，何小明听了两个大爷的介绍也是心头一惊，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真是这个流浪汉偷走了李阿姨的狗，该如何追究呢？何小明的心里也起了纠结。这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胖老头接着说道：“小伙子，你怀疑是这‘二疯子’偷了李老师的狗，有什么证据吗？这可不能乱说呀！
　　‘二疯子’这个人品性可不坏啊，当初一家人全死了，他才疯的。
　　虽然他疯了，可是从来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整天傻傻的发呆。”
　　何小明听了两位保安大爷的话，心头也犯起了疑惑，难道我的猜测错了？
　　“大爷，他平时拎过这个大包吗？”何小明只是指手机中照片。
　　两个大爷想了想，说道：“平时‘二疯子’进来都是空着手，出去也是空着手，还从来没见他戴过这么大的包。
　　他平时在公园里只是找点吃的，也不会去捡塑料瓶之类的一些垃圾，当然也不会带着个大包。”
　　两个大爷也觉得有点奇怪。
　　何小明想了…想，说道：“大爷，您放心！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二疯子’今天过来了吗？”
　　瘦老头看了一眼胖老头，说道：“咦，老汪，这两天我还真没注意到‘二疯子’可来过，你有看到吗？”
　　胖老头想了想，说道：“这两天我好像也没见到‘二疯子’呀！真是奇了怪。”
　　何小明更加觉得蹊跷，说道：“二老知道这‘二疯子’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何小明跟着瘦老头走出了保安室，指了指前面一条路：“看到了吗？前边的那条巷子叫做百花巷，从这百花巷一直走到头第一家，带个院子的那一户就是‘二疯子’的家。”
　　何小明谢过两位大爷之后，带着聂酷娃骑着摩托车，赶到了‘二疯子’的家。
　　“有人吗？家里有人吗？罗强峰在家吗？”何小明连喊了几声，并未有人应答。
　　何小明轻轻一推院门，门开了。
　　院子里到处都是些树枝、树叶，铺在院子里的砖缝之间长满了各种杂草，一副破败的景象。
　　“罗强峰，罗强峰，在家吗？”何小明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
　　客厅的门虚掩着，何小明穿过院子。
　　“吱”的一声——推开了客厅的门。
　　客厅里昏暗逼仄，房间里的家具厂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外面的光线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窗映照在房间里，何小明借着昏暗的光线扫视了一圈。
　　客厅的角落散落着几张破损的椅架，何小明走进左边的卧室，聂酷娃紧紧的跟在后面，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难闻的酸腐霉味。
　　卧室的床上堆着一床发黄发灰的棉絮，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蜷缩在床脚的一边。
　　何小明认了出来，罗强峰没错，就是“二疯子”——罗强峰。
　　刺鼻的酸腐味熏得聂酷娃皱着眉头，胃里的酸水直往外涌。
　　聂酷娃使劲的忍住，不让胃里的东西呕吐出来。
　　何小明快速的跑到了“二疯子”的跟前，此时的“二疯子”已经非常的虚弱，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酷娃，快去买瓶矿泉水，买一些吃的东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100块钱递给了聂酷娃。
　　聂酷娃迅速地逃离了房间，猛烈的呼吸着屋外新鲜的空气。
　　站在院子里的聂酷娃，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迅速跑到商店，买了瓶矿泉水，又买了一些火腿肠、蛋糕等，拎了满满一塑料袋零食又回到了“二疯子”的卧室。
　　何小明打开了矿泉水瓶，给“二疯子”喂了口水，“二疯子”目光呆滞。
　　“罗强峰，好些了吗？”何小明紧紧的抱着‘二疯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膀，轻声的安慰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屋内的光线昏暗，聂酷娃刚才并没有注意到“二疯子”的脸庞。
　　蓬头垢面的“二疯子”脸上满是已经干痂的血块。
　　“酷娃，有纸巾吗？”何小明问道。
　　聂酷娃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何小明。
　　何小明从矿泉水瓶中倒了一些水，将纸巾湿润，轻轻地擦拭着“二疯子”的脸颊和嘴角。
　　“酷娃，他还是太虚弱了，得把他送到医院，我担心他身上或许还有骨折。”何小明把“二疯子”抱在怀里，说道：“库娃，你抓紧时间打个120过来，我现在把他抱出去，这里面的空气太污浊了。”
　　聂酷娃认识何小明，只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何小明给聂酷娃的印象是一个满嘴跑火车、没有正型、自恋臭美的毛头小子。
　　然而此刻，当何小明抱起“二疯子”的时候，似乎何小明也触及聂酷娃作为女性内心最柔软的善良。
　　聂酷娃没有丝毫的感觉到何小明对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的嫌弃，她感受到何小明人性中的善良朴实的一面。
　　何小明把“二疯子”抱到了院子并放了下来，让“二疯子”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问道：“酷娃，会骑摩托车吗？”
　　聂酷娃点了点头说道：“会的。”
　　“那就好！你把我的摩托车骑回家，我在这等120，你和老黄就不用等我吃饭了，你们先吃。”何小明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聂酷娃关心的问道：“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陪你吧。”
　　“我一个人咋不行了？你来了也多余啊，回去还有事让你办呢。
　　快点回去吧，也不早了，免得老黄一个人侦探社等着我们。”何小明催促着聂酷娃快走。
　　“社长，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吩咐。”聂酷娃认真的盯着何小明，说道。
　　“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身上很脏吗？”何小明也觉得聂酷娃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不是，你很帅！”聂酷娃收起了一贯高冷的脸色，对着何小明微微地笑着。
　　“你很帅！”这三个字是发自聂酷娃内心真挚的声音，从这一刻起，聂酷娃才觉得自己真正的开始了解何小明，而她眼中以前的色狼却是如此善良的一面！
　　不到10分钟的时间，120赶到了百花巷，何小明把二疯子送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并办理的住院手续。
　　对于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汉，何小明也只能自己亲自照顾。
　　忙活了一下午，何小明午饭也没有吃，傍晚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响。
　　“我靠，我的身体怎么这么大味道？不行我得回去洗个澡！”何小明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二疯子”深沉的睡着，他也放心多了。
　　让人感到欣慰的是，“二疯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由于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虚弱的很，下午吊了几瓶营养液，现在正香甜的睡着了。
　　在医院的门口，何小明打了几辆出租车，结果竟然没有出租车司机愿意载他，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准备坐公交车吧，还没到公交车站台，结果整个公交车站台的人都捂着鼻子。
　　准备上公交车的时候，结果体现华夏人团结的时候到了，所有人一致抵制何小明上车。
　　“妈的，这是什么世道，老子这是做好事儿弄的。”何小明心里是愤愤不平，“算了，不和这些人斤斤计较，老子跑回家全当锻炼身体。”
　　何小明从小就开始锻炼身体，素质还是比较不错的，3公里的路程10分钟左右就跑了回去。
　　气喘吁吁地何小明刚跑到人民巷，发现巷口里的侦探社依然灯火通明。
　　想想以前回来的时候，黑灯瞎火，可现在侦探社里有了人气，想到聂酷娃还在等自己的时候何小明的心里暖和了许多。
　　一进侦探社发现不仅聂酷娃等自己，老黄也在社里呆着，没有下班。
　　聂酷娃发现何小明气喘吁吁的，浑身上下都是汗，问道：“社长怎么回事儿？怎么气喘吁吁的？”
　　“别提了，坐公交车一车人都嫌我味大，禁止我上车，打个出租车可司机也嫌我味大，拒载！妈的，气死我了，害得我跑了回来。”何小明气愤的说道。
　　聂酷娃想了想，既可气也可笑。
　　黄桂花也闻到了何小明身上的气味说道：“社长，抓紧去洗洗吧，这味道确实够大。
　　饭都做好了，等你吃饭。”
　　等我吃饭，听到这话何小明心里暖暖的，自从离家以后再也没有人通过自己吃饭。
　　这还是这一年以来第一次有人等自己吃饭。
　　以前的何小明洗澡是相当的高效，今天何小明足足用了半瓶的洗发液、沐浴露，洗了快半小时。
　　然后把脏衣服放在自己的盆里泡了起来，迅速冲到一楼坐在饭桌上。
　　“黄阿姨，你的手艺真好，和我妈做的一样好吃。
　　不过我还有急事儿，来不及细细品尝，等以后有空了，我一定慢慢品尝。
　　对了，酷娃，晚上你还得加个班，昨天晚上我们看的视频，后面的还没看完，我现在需要知道是‘二疯子’最后一次出现在人民公园是在什么时候？”何小明三下五除二，扒拉了几口米饭，抹了抹嘴，准备再回医院。
　　“社长，晚上要不我也加个班吧，酷娃一个人能来得及吗？”黄桂花说道。
　　“您老年纪大了，今天做饭也辛苦，您就别加班了，我哪能忍心呢？”何小明挥了挥手，摸起了桌子上的摩托车钥匙，说道：“晚上你们辛苦了，我这就走了。”
　　何小明赶到医院以后发现“二疯子”还在憨憨大睡，嘴角咧着，幸福香甜，仿佛是补上了一个世纪的觉。
　　聂酷娃在侦探社里打开电脑，时而暂停，时而快进，认真地查看着每一个细节。
　　黄桂花洗洗涮涮也是辛苦了一天。
　　何小明陪护在“二疯子”的床边，头脑里思绪翻滚，他仔细的梳理着案件。
　　这“二疯子”为什么要偷李老师的狗，难道是我的猜测错误？
　　真正的作案者不是“二疯子”？
　　可这“二疯子”为什么却又挨打了呢？
　　一个个谜团困扰在何小明的心中。
　　现在所有的疑团只能等“二疯子”醒了以后问一问。
　　可也不知道“二疯子”到底疯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知道真相？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了病房，何小明微微睁开了眼睛，病床上的“二疯子”依然酣睡。
　　何小明伸了伸懒腰，来到了走廊，闻到了医院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穿着白大褂的一群医生过来查房，何小明急切的问道：“医生，8床的罗强峰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从昨天一直到现在都没醒？”
　　领头的是一位40来岁头发稀疏的医生，医生看了一眼何小明，说道：“8号床病人身体并无大碍，由于受到惊吓过度，再加上身体比较虚弱，所以一直睡到现在，这也正常。
　　他现在正在恢复，不用担心。
　　如果你不放心，等他醒了之后，可以带他再做一个脑部的CT。”
　　何小明连忙谢道：“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何小明趁着“二疯子”还未醒，抓紧时间到食堂打了点稀饭和包子，自己也随便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