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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酒馆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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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任昂如此说,三个人也就放下了心。
  “我先说。”公孙伯珪一向是行动力最强的那一个,既然要说,他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我认为现今天下大体安定,但是天灾横行,朝廷虽有作为,却效率不高,导致民怨略有。不过这些都还是小事,朝廷只需要改进做事的效率,任用贤能,想必自然会有改善。但更大的问题,在于眼下群臣玩文弄乐之人太多,尚武之风不够,应战之心不足。使得边外蛮夷不轨之心滋生,屡屡扰我天朝疆土。比如北方乌桓,现在竟然也能长期袭扰我们,攻城略地却无法反制,这让人心中何安?若是能有名将戍关,重新整顿兵马,纪律,边关的秩序,我大汉天下才能够长治久安下去。”
  任昂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许,随口问道:“说来,还没细问,伯珪你来自何处?”
  “小弟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瓒字,字伯珪,家居辽西令支。”
  “难怪对于边关之事如此明白。若是由你领兵戍边,相信区区乌桓之流,定然不敢妄动。我天朝北境之地,必能无忧。”任昂点了点头,略为赞许地说道。虽说任昂的语气并不激昂,但听到他如此说,公孙瓒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十分高兴。不由得挠了挠头,像个小孩一样。
  “那你呢?”任昂转过头,看了看刘德然。
  “我?”刘德然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他的事,一下愣住了。半晌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一个幼齿小儿,对于天下大事,还是不插嘴得好……”
  “无妨。”任昂也不知是酒意上来了,还是就这习惯,身体一侧,大喇喇地靠着窗台躺下,微笑着说道,“今日我们这里饮酒,就不分什么年长年幼的说法,大家一视同仁。况且你好歹也是求学之人,如果没有自己的思考,那读书还有什么用?只管大胆说。”
  听到任昂如此鼓励,刘德然下意识地挺了挺胸,似乎自信心一下上来了。然而他毕竟还是年幼,张着嘴,眼珠子不停地转,憋了半天红着脸只憋出了一句话,“那个……世道不好。”
  “哦,何以见得?”
  “因为,因为,我爹爹钱赚得少了。说生意难做。”刘德然脸涨得通红,摸着后脑勺尴尬地回答道。
  “嗯,从身边小事观察而推天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任昂依然笑着表示出了赞许。随即便看向刘德景。
  “任大哥,我就算了吧。”刘德景眨了眨眼,赔笑道。
  “为什么?”
  “你看,我就是一普通少年,尚未成年,也没啥远大的志向。就喜欢听听歌,玩玩狗,骑马打猎啥的。若是叫我聊聊关于吃喝玩乐的话题,倒是能够道出一堆,但是讨论天下,我压根没这想法,这水平……差太远了。”刘德景苦笑道。
  “人说男儿立于世,都会有其志,难道德景如此年轻就真的没有什么志向吗?”任昂眯着眼,追问道。
  “真没有。”刘德景连忙摇了摇双手,一脸无辜相。
  “真没有?”任昂并没有放过他,仍然固执地问道。
  “真没有。”刘德景嘟着嘴摇了摇头。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做声,同时沉默起来。
  噗嗤!
  看着他俩这段对话,刘德然突然笑出声来,公孙瓒也随之大笑起来。任刘二人闻声又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阵笑声过之后,刘德然突然说道,“任大哥,你别听德景哥瞎说,其他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他想的什么。”这话一出,不仅任昂觉得兴致勃勃,连刘德景自己和公孙瓒都很好奇他要说什么。
  “哦?说来听听。”任昂连忙说道。
  “说起来,或许你们不知道,我们涿县有一个特别的景观,那就是德景兄家后院的大桑树。要说桑树,我们涿县多的是,但是德景兄家的那一棵可是不同寻常,这棵桑树高有五丈多,树冠异常茂盛,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巨大的车盖一样。”刘德然眉飞色舞地说道,“若只说这树,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你们不知道,小时候我们同宗兄弟在德景兄家玩的时候,他就爬到树上一边指天一边给我们大声叫道,‘看着吧,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坐像这样的羽葆盖车’!你们说可乐不可乐?!”刘德然说着,一脚踩在案几之上,将当年刘德景的动作一点不差地学了出来,一副偷笑的模样。
  说到树的时候,刘德景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还没等他拦着刘德然。刘德然居然就一下跳到厅中,学着他当年的动作把这番话一口气说完了。说完后,刘德然捂着嘴不停地笑,认为自己说了一件让刘德景很糗的事,十分开心。但是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刘德景脸色有些发白,手中捏着杯盏,微微还有些颤抖。任昂仍旧微笑着眯着眼,没有说一句话。而公孙瓒显然是被这件事给惊住了,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即使如刘德然这样的小孩,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他此时也明白似乎是捅了一个大篓子,没敢吱声,只得灰溜溜地逃回了座位。
  “胸无大志……”任昂抬头看了看月亮,怅然道。此刻的月夜,万里无云,皓月当空,星辰闪烁,自是一番美景。但谁也无心去欣赏,各自心怀心事,屋中一片静寂。
  最后,还是任昂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道,“没想到,我找了半天的答案,竟然在这里。我真好奇,如此如‘鸿毛’般的志向,究竟打算如何实现呢?”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刘德景,与其说在询问,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听到任昂的话,刘德景身体震了一震,没敢抬头,没有作声。
  公孙瓒此刻总算是缓过了神来,眼神闪了闪,尴尬地大笑了两声,说道,“德然果然还小,居然吃了两口酒就开始胡说八道了。看来我也是今天状态不好,一不小心贪杯,连他说的什么都没听到。”
  虽说是想着给刘德景掩饰,但是公孙瓒此刻的心绪也是乱七八糟,说出来的话连小孩都听得出前言不搭后语。
  “不错,我今天确实喝得有些多了。”任昂闻言转过头来,神色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笑着说道,“刚才伯珪说什么来着?我都没听到。”很明显,任昂也没有打算把这个事情继续下去,顺着公孙瓒的台阶走了下来。
  “啊?哎呀,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又不记得了。唉,看来今天大家都喝多了,哈哈,哈哈哈……”虽说演技并不高,不过公孙瓒此话一出,刘德景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是啊,看来今天确实也有些疲惫了,既然酒足饭饱,我们也就此作罢吧。三位既然在洛阳呆过一段时间,不妨帮我看看,我准备要去的落脚点,你们可知道?”说着,任昂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缓缓地打开。
  而当三人聚到任昂面前,看到纸条上的字时,一下愣住了。
  …………
  …………
  清晨,天刚蒙蒙亮,鸣钟便已响起。露水未干,雾气尚在,偌大的庭院依旧裹着一层薄薄的蝉翼纱,显得神秘而又优雅。宽阔的广场中,并排放着两列大鼎,一列足有七个。几个人影在四周走动,应该是在清扫着院落。大鼎的一头,是一扇巨大的门,此刻尚未开启,而另一头,则是一间大殿。这钟鸣声,正是从大殿之中传来。
  大殿大门紧闭,应该还无人出入。在大殿的背后,穿过一个拱门,是一片幽静的庭院。庭院中绿树成荫,各种花卉争相开放,小桥流水巧妙地布置在其中,展示着院主人的品味。而在庭院的一角,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中,任昂正拿着一杯茶,表情严肃地看着对面的人。
  “事情大体上就是这样,至于这部书,不知博士对此有何高见?”
  被任昂称为博士之人,姓卢名植,字子干,乃是当代一大儒。卢植成名已久,他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等,不仅对儒学造诣甚深,而且精通兵法,文武兼备。数年前卢植以布衣身份力劝大将军窦武封爵,虽然并未成功,但是他却因此而以刚毅耿直,不畏强权的性格名扬天下。之后,由于九江蛮族叛乱,朝廷任免他做了九江太守。卢植到任后,很快平息了叛乱,立下大功。当大家以为他将平步青云之际,却不知为何,此后不久,卢植便以身体健康为由辞掉了官职。
  当人们还在为卢植的身体健康担忧的时候,由蔡邕,李巡等人发起的儒学经典校勘工作的自荐人里面,又看到了他的影子。现在,卢植担任议郎一职,一直处于隐居的状态勘校经典,极少出户。平日里除了校勘工作之外,便是负责洛阳城内的一处学府教学工作。因此,现在朝野中议论纷纷,认为他这种做法是在对当朝某些人表达不满。尽管远离了朝堂,但是卢植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此刻任昂的造访就是证明。
  在两人的面前,茶桌上,除了一壶茶,两盏杯之外,还有一个东西。
  一堆泛黄的骨片放在茶桌显眼处。骨片虽然大小不一,但是堆叠得非常整齐,每一块骨片都用金线包过边,并且串在了一起,显然是有人精心处理过。最外面的骨片上,横七竖八地画着一些图画,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
  卢植此刻正将骨片拿在手中,反复琢磨。他眉头紧锁,仔细地查验着骨片的每一个细节,极致用心。任昂则不发一语,只是手捧茶盏,静静地看着窗外,似是眼前之事和他毫不相关一般。
  两人就在这种沉默中相处,也不知过了多久。卢植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骨片小心放下,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大概能猜出这封面的意思,却无法看明白后面这些东西的内容。仅从第一片的字面看来,这应该是先周的文字。但若只是周文,我也略知一二。可是在这正文的字里行间,大量无法理解的符号穿插其中,恕我学识浅薄,根本无法理解。唯一可以确定的,这的确应该是某种书籍。”说着,卢植轻轻地摸了一下这书的页面,继续道,“但从这成文的材料看来,这‘书籍’至少也有上千年历史,不过包边的处理却是近期才做的。而且……”说到这里,卢植眉宇间明显带有一丝不快,“从首块骨牌来看,这书名《太平清领书》,虽然内容我无法解读,但是仅凭这书名,便可知是黄老之邪术的经典,不看也罢。”
  “话是不错。”任昂将骨片收起,悠悠地说道,“然而此物关系重大,若不彻底根查,恐怕轻则即会危及社稷,重则乃至祸乱苍生。以博士如此聪明,当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眼下洛阳已是燃眉之急,否则,天元斋也不会让我来负责这个事情。”
  听到这里,卢植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的确如任昂所说,任昂贵为天元斋的楼主,亲手接下的案子,又岂会是寻常之事。虽然他好恶分明,但是却也理得清轻重,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开口给任昂提出了一个人选。那就是当今洛阳的另一个大学士——蔡邕。
  “蔡邕……?就是那个和博士一起做文书编纂的议郎?他有这本事?”任昂虽然不会怀疑卢植的眼光,但的确也是非常意外。毕竟,他虽然常年不在洛阳,但是这边的分支机构却和他们常有联系,对于京城的人事任命,朝野的形势变化,大体上都有一定的了解。这个蔡邕,和卢植不同,不仅文学修养极高,而且精通音律,书法也极有一套,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全才,但是却从未听说过他对于这种古怪的文字也有所涉猎。尤其是依照方才卢植所说,这部书籍涉及黄老经典,不出意外非黄老之术的专人无以解读。
  难道说……
  卢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说起来也是一个巧合,虽非我愿,但却是事实。与我不同,蔡伯喈爱好广泛,性格爽快,让人喜好与其交往。但就这点我一直颇为无奈。学术之上我们分歧颇重,但有个最大的交集就是酒。他好酒,但酒量却差我不少,所以曾经酒后失言透露过。你要知道,由于之前的事件,黄老之说,尤其是炼丹术的研究在洛阳已成为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谁也不会主动提及。因此,对于这件事,洛阳所知之人甚少,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倒也是。既然如此,那我该如何接触这位蔡大人?”任昂玩弄着手中的茶盏,皱着眉头说道。
  “说来也巧,你确实认识最好的敲门砖。”卢植说到这里,又一次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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