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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偶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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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华秋实,周而复始;天道轮回,莫不如是。经历了几百年兴衰,如今悠悠苍天也到了末路之日。只不过,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并不能得知其因果。即便是有着先知先觉的人们,也没有预见到巨大历史洪流的袭来。这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对于有着一双慧眼和胆识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充满悲剧的时代,对于无法把握历史洪流的人而言。无论如何,这样的时代必将造就传奇,尽管后人的见解或许会和事实大相径庭。不过立于当世之人,又有谁能左右后世的评说呢?
  熹平四年,夏。
  故事的开端只是一次意外的邂逅。
  洛阳的夏日,从来都不清凉,而今年尤甚。洛水河畔,一群小孩赤裸着上身,手持藤条,追打玩耍,而旁边洗衣服的女人们则看着自己的孩子咯咯笑个不停。河面望去,远处一片绿油油,看来今年收获会不错。河旁的官道,还是那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各种各样的人往来不绝,让路旁的茶铺掌柜是喜笑颜开。
  任昂穿着青布的长衫,戴着一顶草帽,在人群中非常平庸,毫不起眼。应该是因为赶了太久的路,他漆黑的头发已经腻成了一团,脸上也满是污垢,丝毫看不出原本的面容。长衫上厚厚的尘土,道尽了他一路的艰辛。走到茶铺前,任昂抬头看了看,远处隐隐出现了巨大的黑影,洛阳城已肉眼可见。今天终于可以进城了,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而这时,不远处河边传来的阵阵嬉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没想到,这天下竟还有如此情景……”任昂看着这群快乐的村民,不由得感慨道。
  这个时候,一个柔软的东西撞到了他的脚。任昂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蹴鞠。他拿起蹴鞠,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另一群小孩子显得很是着急。他笑了笑,脚尖一挑,蹴鞠应声而起,在空中翻滚飞腾,在他的腿脚上来回颠了几下,引得小孩子们一阵惊叹。随后任昂一个大脚,蹴鞠高高地朝小孩子们的方向飞去。
  呼啊~~~一阵喧闹响起,小孩们追着蹴鞠一嗡堆地又跑开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和孩子一起玩耍了,想到这里,任昂无奈地摇了摇头。
  时间已近正午,卸下了赶路的包袱,五脏庙的抗议声就来得过分的明显。这大半个月几乎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今天应该是不会了吧。心想着,任昂走进路边的茶铺,店小二迅速地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将他引了进去。
  这茶铺从外面看虽然看似简陋,但是进来却发现别有一番风味。首先它选址就明显花了心思,小店略高于官道,四周没有墙壁,只是用木头竹条简单的拼凑起了一道不高的篱笆。坐在篱笆边,放眼望去,洛水美景尽收眼底。
  其次,茶铺的地面并非是原本的泥土地,而是用大块的青石平铺而成,利用了石头的天然纹路作为装饰,不仅简洁大方,而且看起来还有几分自然原始的美感。
  掌柜是一名中年的男性胖子,虽然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一幅表情,但是那一双黑豆大的小眼珠滴溜转,就知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靠头脑吃饭的主。任昂被引入了茶铺中间的一张桌子,店小二斟上茶后,接了菜单便快步离开。
  此时堂内早已几近坐满,嘈杂声不绝于耳。入座后,他习惯性地四处扫视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想着此刻已经进入了洛阳城的地界,再有人怎么大胆,也不敢在天子脚下胡来。最危险的路程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他想到这里,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总算是休息了下来。而看着远处的孩童女人,也不由得让他联想到在家的妻女,一时间,他的心神都有些游离了。
  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肚子打鼓般的声音才将他拉回了现实。任昂缓了缓神,寻思着怎么饭菜还没到,抬头一扫才发现,刚才还满是宾客的茶铺,此时客人已经几乎都跑光了。剩下的,只有围着他的四桌人,以及最靠外围的一桌。
  这四桌人,身上的穿着不尽相同,但在他们蜕去的外衣之下,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在袖子上缝着土黄色的补丁。任昂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何而来,接下来又会要干什么。自己一路上谨慎行事,已经和这帮人打了数次交道。原本以为在两天前彻底甩掉了他们,却没曾想,他们竟然胆子大到敢在洛阳地界闹事的地步。这下陷入包围,少不得要血战一场了。也许是因为估计到皇城脚下的影响,在人多时候,这十几号人并没有立时攻击。而是做足了伪装。现如今,基本上内堂在他们悄无声息的动作之下算是已经清空,于是他们纷纷站了起来,把任昂围在了中间。
  “各位气势汹汹,把在下堵在这里,连饭也不让吃一口,请问有何指教?”虽然明知道形势不利,但是任昂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异常淡定地问道。这举重若轻的态度,倒确实是让眼前的一些人有了些许的迟疑。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他惊到。
  只见其中一个青衣男子冷笑了一下,迈前两步,说道,“兄台果然不愧是‘斋’之人,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淡定,佩服佩服。既然兄台如此问,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吧,哥几个今天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事,就是希望兄台把从我们这里偷走的东西交出来。”
  任昂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我与诸位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不知这位兄台口中所说的偷窃指的是什么,可不能这样随意栽赃哦。”
  “嘿!你个臭小子,还敢装!老大问你话就给我老实回答!”旁边一个壮汉突然插口咆哮了起来,引起众人一阵起哄。
  青衣男子扬了扬手,制止了众人,然后说道:“我敬阁下是个人才,竟然能在重重包围下从商丘之地毫发无伤地来到这里,所以这才先礼后兵。既然阁下脑子动到了我们的头上,想必多少也知道点东西。若阁下能顺势而为,说不定日后还有交道可打。”
  “哟,如果真的能得到你们的照顾,那我可是能够在天下横着走了~~~”任昂眨了眨眼,略带惊讶地说道,众人听罢,脸上无不露出一种傲慢的神色。但是他继而挠了挠头,摊开手说道,“可是我真是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总不能胡乱抓本书就塞给你吧。看来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只能浪费了。”
  青衣男子听到这里,脸色骤然一沉,冷冷道:“看来你真是冥顽不灵,那便由不得我等手段毒辣了。”说着,只听到铛铛铛铛的一阵乱响,寒光四溢,十几柄刀剑齐出鞘,杀气瞬间布满了堂中。
  十几人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任昂,杀气也毫不掩饰地喷发而出。他们仗着人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任昂包围于其中,虽说看起杂乱,队形却规整有序,前后层次分明,一看就知道绝不是寻常草莽。
  包围圈形成之后,青衣男子冷冷地看着任昂,淡淡地说道:“阁下,刀剑无眼,我等出手你必无生路。念你是个人才,我最后再问一句,真的不愿把东西交还出来?”
  任昂浅浅一笑,也不作答,轻轻地拿起桌上的酒杯,还略有点温度。正当他准备一饮而尽之时,只听得一阵大喝传来,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贤弟你这话我可是不爱听!”洪亮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正是来自堂内偏僻处仅剩的一桌人里。一名年轻男子站了起来,情绪明显感觉到有些激动,显然是在和旁人争执着什么。只见他面带愠色,盯着他同桌的另一人大声道,“就愚兄所见,人有强弱之别,命也有贵贱之分。如若照你所言,天下苍生均同等,那如何让士兵立于阵前,不如直接让那些农夫上战场得了。”
  由于他是面对着堂内,因此面容一览无余。他身高八尺,体态魁梧,即使穿着宽松长袍,也能见到壮硕的手臂,以及躯干上那若隐若现的曲线。高耸的鼻梁,以及棱角分明的脸庞,浓眉圆眼,即使是任昂身为男人也不否认他的面容非常的英俊帅气。虽然只是一身平民服装,但是这男子的举手投足间,一副贵族气味非常浓厚。加之这里地处京城郊外,对于他的来历,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任昂自是不必说,这群人也不希望事情牵扯到皇城里面的势力。尤其是那青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原本之前清场的时候,这群人就表现得很不配合。但是碍于他们看起来似乎并非普通百姓,自己又不愿意在动手前将事情闹大,打草惊蛇,因此才纵容了他们留在此处。眼下这局面……这几个小子难不成想搞什么事儿?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混进了一丝的不安定的味道。
  在众人迟疑时,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
  “兄长你这纯属是偷换概念。士兵与农民,武士与士大夫,官宦与商贾,不同的只是做的事,而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人,都有生命。人有强弱之分,技却无高低之别,虽然他们地位会有不同,但性命却是等同的,这完全是两回事。”这个声音相较于年轻男子,则显得更为轻柔,甚至于说有些慵懒。但是从声线来说,也可以清晰判断出是一个更为年轻的男子。由于这人是背对众人,所以无法看清他的外貌,能看到的,只有比魁梧青年更加华美的衣服以及稍显瘦削的身材,还有端着酒杯那十分白嫩的手掌而已。
  “你这才是强词夺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难不成照你的说法,一个将军的性命和士卒一样,那还打什么仗?!我们还求什么学?!这不是开玩笑吗?!”
  “将军贵重的是他的技能,是他的阅历,而不是他的命。就命一条来说,谁都是一样,哪一个名震古今的良将,不是从士兵摸爬滚打起来的?照你这逻辑,他们为士兵时就是天授之命?这不是胡说八道?”
  “为将者,若是不能以己度人,善待部卒,那即便是计算天下,最后也难成大事。退一步说,如果所有士兵都拥有了将军的技能,那这个将军,就并非是不可或缺的了。尤其是对于士兵的亲人来说,将军死上一百个,也抵不过这个士兵死上一次。人的存在价值,不仅仅只有他自己,还有着那无数因为他而产生的联系。兄长若是不能参透这点,于御兵之道就还是欠上了小弟一里地呢。”瘦削男子淡淡地说道,虽然并没有多么激昂的语调,却让魁梧的男子感觉无从下嘴。
  “呸呸呸,别每次一讨论就拿这事儿来压我。虽然沙盘推演我一次都没赢过你,但那毕竟只是理论上的,实战当中,人和人不同,战斗能力也会不一样。真到了战场上,良将能够以一敌百,最后谁赢谁输还说不一定呢。否则你怎么不想想,你说得如果这么有道理,为什么同窗当中,没有人信你这套。”魁梧的男子辩才其实不弱,但总是感觉被瘦削的男子处处压着,最后思路上已经跟不上了对方,只得换了另一个话题。
  “唉,兄长你这都不懂。正所谓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有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我们的同窗,皆出自贵胄士大夫家族,人人心高气傲,视民众于蝼蚁,谁又能像我一样去理解这些呢?”瘦削的男子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比如说,你看我们在这里喝酒聊天,而那边人家则怒目相视,说不得就要动刀子砍过来。我背对着都感觉到了阵阵寒意,你面朝着却是无动于衷,不就是理解力的问题吗?”
  魁梧男子听罢,抬眉扫了堂中一边,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真没看到他们吗?只不过人家有人家事,不惹我即可。要说打架,我公孙伯珪还从未怕过谁。”
  “兄长有这等勇武,我当然知道,但是你好歹也要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弱者吧。看看德然,连话都快搭不上了。”瘦削男子顺手一指,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居然在一旁的座位上还有一个小男孩。他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爬在桌沿下,只露了半个头,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公孙伯珪苦笑了一声,从桌下把称为德然的小孩拎了出来,放在位子上坐好,敲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的说:“刘德然啊刘德然,你好歹也是一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与万军之中也自岿然不动,怎么遇事就先缩着了?这也太丢你们刘家的脸了吧。”
  刘德然埋着头,嘴皮动了动,显然很不服气。他斜眼撇了一下堂中的那些人,然后嘟哝着说道:“我怎么能和二位兄长比,我这一生都未出手打过人,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命。既不像大兄长你这般孔武有力,又不似德景兄一样头脑聪慧,每次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不都是倒霉的那个吗?”
  “德然!你这样说可不对。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该昂首挺胸,一力承担,唯唯诺诺,慢慢吞吞,优柔寡断如何能成大事。”公孙伯珪拍了拍胸口,大声道。
  “问题是每次就你跑得最快,最后一力承担的都是我而已……”刘德然哪敢顶撞公孙伯珪,只能委屈地低声嘀咕道。刘德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背,笑着摇了摇头。
  这场闹剧的陡然出现,打断了众人的情绪,使得原本杀气满盈的茶铺内一时间气氛有些奇怪。行事先得造势,这是做事的常理。而好不容易造起来的气势,被三个毛头小子一顿莫名其妙的胡扯给破了,领头的青衣男子显然对这三个年轻人的行为非常地不满。他皱了皱眉,略微思考了一下,嘴角撇了撇,一旁的一个小弟心领神会,转身朝三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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