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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血脉及资质,世间少有;手段也称得上高明,胆魄更是无人能及;因此,我才说他是枭雄一类的人物!但骨子里,他与我同属一类,对于权势,看得较淡,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既扶持风雨雷电,又引入49局这股势力,对我二人,也仅仅只是分化,却不打压,他能想出三分天下的格局,证明他的手腕不差,可他偏偏是个懒惰的人,许多事他都懒得过问,几方势力一旦保持平衡,他便不再插手具体事务!”
“你和他并无多少交集,就连那几次信息传递,也只有寥寥数语,哪知,你们二人,居然配合得如此默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共鸣?”李云的表情虽然有些夸张,却出自肺腑之言。
“呵呵!严重了…不过,我和他几番配合下来,还真是相得益彰、谷应山鸣;人生得此知己,当浮一大白…”枯木开怀一笑,脸上的皱纹有如沟壑。
“之后,你便投桃报李,对他一系列的措施不闻不问,我说得对么?”李云一语道破玄机。
枯木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蛮荒来了。
李云微微皱眉,枯木面色不变,二人不曾开口,却等对方道出来意。
蛮荒的面色不太好,颓废之色难以掩饰。
姿态放得很低,蛮荒主动行礼:“见过枯木供奉,见过李供奉!”
杜天豪手下,曾不可一世的两大爪牙,蛮荒风光不再,九幽更是疯了,不经意间,李云的嘴角处,露出一抹嘲笑。
枯木却很淡然,他回礼道:“蛮荒,你我皆为供奉,并无上下之别,不必如此客气!”
蛮荒苦笑:“枯木供奉说的是,是我太过介怀!”
点点头,枯木接着问道:“你今日前来,是否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
蛮荒赶忙抱拳:“岂敢!岂敢!其实…我是为九幽而来!”
枯木、李云为之一愣,彼此间,却用眼神交流起来。
随即,枯木不动声色道:“蛮荒供奉请讲…”
一咬牙,蛮荒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去探视九幽,发现他已完全丧失了意识,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过去,我和他有眼无珠,未能识破杜天豪的真面目,甚至做下许多欺压族人的恶事,如今,九幽已遭了报应,变成一具行尸走兽,我这颗心,更无一日安宁…一来,蛮荒不忍抛下昔日好友;再者,我已无面目面对自己的族人;因而,恳请枯木供奉赐我二人几亩薄田,从此过那与世无争的生活!”
蛮荒的意思很明确…我和九幽曾是杜天豪的爪牙,如今大家都不待见我们二人,与其遭人白眼,不如隐居一方,过那与世无争的生活;另外,九幽意识全无,你们拿着也是烫手,不如让我来照顾他好了,正好成全我二人的朋友之义!
枯木并未立即表态,却疑惑道:“九幽完全丧失了意识?之前,不是说他疯了么?”
“是啊!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最近几天,他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我还以为他时日不多,今日,我再次探视九幽,却发现他已意识全无,与叶…族长父亲那副模样,一般无二,徒剩一具躯壳!”
“九幽的魂力,莫非真被杜天豪自爆魂晶的冲击波给冲溃?”李云在一旁猜测道。
皱着眉头,枯木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地牢那边,的确传来消息,称九幽出现异状,从原来的整日悲嚎,外加疯言疯语,变为时断时续的发作。
其实,将九幽关在地牢,枯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大成境的异能者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时,枯木对九幽采取措施,大家无话可说,因为谁也保不准大成境的供奉发起疯来会是怎样一种可怕场景。
可是,若九幽真成了意识全无的一具躯壳,枯木的确拿着不好处置。
对于丧失意识的族人,无论族长叶开,或是他枯木,都没有权利判人家安乐死,留着却又是个麻烦…
要真是答应了蛮荒,枯木也不放心…
枯木心中,隐隐有着一丝疑虑…
杜天豪自爆魂晶的那一刻,枯木在内的许多人,虽然都在现场,却被叶开施展的魂力空间保护起来,因此并未真正看到魂晶爆发的那一幕。
后来经盘问,的的确确有人对灵魂冲击波有所感应,却并没有谁真正受到伤害…除了九幽!
九幽因为靠得近而受到剧烈冲击变得疯癫,从逻辑上来说,合乎情理,但这毕竟只是大家的猜测,并无实质性的证据,枯木因此感到疑惑。
要是答应他吧,枯木却有那么一丝担忧;不答应吧,又不利于小冥域的安定团结,杜天豪的爪牙可不止九幽、蛮荒这两位;甚至,之前摇摆不定的那几名供奉,全都盯着新族长、及枯木的态度,若枯木一个处置不当,难免引起大伙生出秋后算账的担忧。
如此难以决断的事,着实让枯木对叶开“怨念”颇深…好你个叶开,刚刚上任,就算不烧上几把火,也得巩固、巩固自己的权利不是?他可倒好,将一应琐事全都交给我们这些手下,自己当起甩手掌柜来,族长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噗通!”
枯木正为难之际,蛮荒竟然跪倒在地,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道:“枯木供奉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玛德!他这是作甚?道德绑架吗?”枯木的面皮微微抽搐,心中却骂翻了。
一旁的李云,却看得大呼过瘾…嘿!以前不是挺牛逼的吗?仗着杜天豪撑腰,四处狐假虎威,还时常打压老子,现在竟然沦落到对人下跪的境地,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呐!
左思右想,枯木终究有了决断:“蛮荒,你这是何苦呢?杜天豪已死,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守门人一族发展壮大,并将我们的使命延续下去,而非内斗;无论我还是族长,从来没有轻视你等,至于他人,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淡化!你再考虑考虑吧!”
听枯木一席话,蛮荒心生意动,可一想到刚才地牢守卫的冷嘲热讽,以及对冥界的向往,蛮荒下定决心道:“蛮荒心意已决,求枯木供奉成全!”
沉默许久,枯木总算点头:“好吧!我们一同去看看九幽,若无意外,我答应在老族长跟前替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