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惨烈

　　眼见霍利赶来，绿色兜帽团瞬间提了一股气势。杜尔汗虽然只能勉强站起来，但是还是仰天大吼一声，抡起了斧子砸到了一头妖魔的身上。仅存的妖魔见自己的同伴如此轻易地被消灭，不敢大意，舍弃了绿色兜帽团和巡逻队，四头妖魔一起奔向霍利。
　　霍利抹了一下剑身，随后凭空斩出数道剑芒，同时不退反进，目标直指最前方的妖魔。那头豹头妖魔发挥出自己速度的优势，在霍利剑芒到达的一瞬间扭动自己的身躯躲过剑芒，同时顺势拍出一道锐利气劲，阻挡气势如虹的霍利。只见霍利一蹬地，就地跳起，再次斩出剑芒。
　　豹头妖魔一跃而起，攻向正在下落的霍利。却只见霍利左手化掌拍出，手心中发出一道黑色光芒直扑豹头妖魔。豹头妖魔身在空中避无可避，两爪交叉，划出气劲，打向那道黑光。气劲黑光空中交映，瞬间爆裂出一团强大的气流，把周围的妖魔吹得后退几步。
　　豹头妖魔虽然落地，却依然被那团气流的气劲所伤，口中迸溅出一道血柱，倒在了地上。虽然不至死去，却依然难以起身。
　　另外三头妖魔见状，马上护在了这一头豹头妖魔的身边。一头螳螂妖魔的爪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两道入刀一般的手臂。另一头狼头妖魔仰天嚎叫，挥动着自己的爪子，它的利爪在月光下更显锋利。最后一头钻地妖魔这才想起自己的本事，二话不说就地打洞钻了进去，不知去向如何。
　　妖魔再一看霍利的方向，却已经不见人影。突然间，两头妖魔下意识地向外跳了出去，一道长长的剑芒划过两头妖魔之前所站的地方。随即，豹头妖魔来了个就地打滚，同时释放了数道气劲。“叮叮当当”几声响，就看见霍利横剑在面前，死亡的目光锁定了在场所有妖魔。
　　“在地下吗？”霍利说着，剑猛地下劈，黑光土地，炸起一道土沟。同时被炸出的，还有那头钻地的妖魔，只见它也吐出血光，横飞而出。
　　霍利的剑指向面前的妖魔们，剑上黑芒越发凝重，从一开始的气态变成了类似液态，最后是类似于实体的样子。妖魔们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这股锁定灵魂的气息。从灵魂深处，它们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冷意。一个人类武者能够做到气机锁定住一个目标就已然不易，更遑论锁定住四个实力强大的目标。
　　妖魔们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不需语言的交流，不需眼神的交流，四头妖魔同时攻向霍利。霍利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妖魔离他仅有五步的样子。霍利一脚踏前，长剑挥下，凝实的黑色光芒从剑身上甩出，任什么人看到都能够从这黑色光芒那引人发冷的黑色之中得知它的可怕。
　　妖魔心知这是面前这个带给它们死亡恐惧的人用了很长时间才发出的一招，这个人如今想必已经没有再战斗的力气了，若是避过去这一招，他就任它们宰割了。妖魔们很有避过去的自信，更何况，这黑色光芒只有一道，但却没想到这黑色光芒一分为四，瞬间斩到了它们的要害部位，血溅十数米。四头妖魔同时被霍利斩杀，它们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是，霍利转过身，擦了一下自己的剑。
　　绿色兜帽团跑到了霍利的面前，安斯卡拍着霍利的肩膀感激地说：“这次还是多亏了你啊，否则我们可真就成了这些怪物的腹中餐了。”
　　霍利说：“先别管这个，小镇上的人呢？”
　　“能走的都疏散了，有些不肯走的躲到镇子最东头的一个地窖里面了。”一个小镇的武者走过来说到。
　　“有多少人？”霍利继续追问。
　　武者想了一下，回答到：“走的得有二百人吧，那叫一个乱啊。躲起来的好像有一百多人吧。还有一百多就是巡逻队了。我们这带了三四十个，剩下的护送逃难的走了。不过，你也看见了，我们这还剩下十几个。巡逻队长阿特莱斯也阵亡了。”
　　霍利眯着眼睛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赶紧去地窖躲起来！还有你们，对付妖魔你们的实力实在不够。去保护地窖的人吧！”
　　“你呢？”武者问他。
　　霍利说：“我怕疏散的人遇到妖魔啊。”
　　“什么？这……我也要去！我的老婆孩子还在那里呢！”武者一听就急眼了，拉着霍利的胳膊就要走。
　　霍利一甩胳膊把他推倒在地下：“你这实力，真遇上了妖魔也就是给他们补品的。如果疏散的人群真遇上了妖魔，你们就祈祷他们运气好一点，能逃走吧。虽然这种可能性和你当上一个国王是一样的。”说罢，霍利沿着小镇的大道疾驰而去。
　　“队长……”罗纳德看向安斯卡。
　　安斯卡看了看地上的死者和伤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他拄着剑，摆了摆手：“先去地窖吧。”
　　越是向前走，霍利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强烈，终于，淡淡的血腥气传到了他的鼻子里。霍利加快了脚步，终于，他再次看到了那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他看到几头妖魔，正在啃食着地上被削断了双腿哀嚎的人类，几头妖魔，在四处追杀逃离的人。霍利看到旅店的老板，倒在血泊里，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霍利看到，小镇上每天张开笑脸向来往客人们推销自己的织布的小姑娘，被妖魔啃掉了半个身子。还有，还有更多。
　　霍利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感到过的怒气一股股从心脏冲到大脑，提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以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却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控制不住自己。也许之前看到通往拿波里的道路上的伏击区他就已经愤怒了，但是那些不开眼的妖魔让他释放了不少怒气。而现在，怒气实在是压抑不住了。
　　妖魔们注意到了突然闯来的人，也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它们放下了手头的东西，朝霍利聚拢而来。霍利是反手握着剑的，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妖魔一步步向他逼近。有豪猪妖魔朝他射出尖刺，可是尖刺在他面前被逐渐凝结的黑芒挡下。有妖魔挥出气劲，却依然被黑芒化解。
　　“来齐了啊。”霍利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随即，反握着的长剑挥出了一个圆弧，妖魔只觉得眼前一花，之后，就见霍利站在它们的身后拿出一块布，擦了一下干净的剑身。
　　幸存的人看到了，那十几头妖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像是拼好的玩具被人用绳子拉开一样，碎了一地。妖魔的鲜血在空中飞舞，随后落到地上和人类的血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