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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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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叶把骏羽放到床上,然后面对风先生,严肃地说:“也就是说,有人干扰了试炼,友嫣失踪了两天左右,等她出来时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风先生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是谁?”
  “至于这个还不清楚,等回去了再讨论吧,当务之急是如何把友嫣拉回现境。”
  一路上善梅听得懵懵懂懂,她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适合问。她决定了,等回去后一定要去弄懂,他们是不是早就发觉了?她看着他们两人离开房间,自己仍站在原点,根本无法踏出一步。果然心里还是很记恨的,到现在她什么都还不知道,连他们的对话都让她费解。
  风先生回过头,说:“善梅,走吧。不用在意这些,等回去了再问个明白吧。”
  “嗯……”
  善梅跟在风先生后面,来到友嫣躺着的地方。确实,她的气息很薄弱,和以往的感觉不同,那种很沉,不愿苏醒的封闭感非常强烈。
  “这就是三重心境吗?要怎样才能唤醒友嫣?”
  “进入她的内心。我会开启自然状态,打开一条通道,把你的意念魂送进友嫣的内心。只不过,这期间会有很多阻碍。”风先生盯着王叶的眼睛,严肃地说,“魂和本体是相通的,因此里面所受的伤,会给本体带来负担。还有就是,我最多维持一个小时,不过心境里可能是一天时间。因此,你必须在那时候带她出来,不然你们会被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了。能办到吗?”
  “凡事都有风险,再难也要竭尽全力,这是不允许失败的。”
  “那就好,现在就开始吧,你躺到另一张床上。善梅,我需要你的帮助,运用你的花能力治愈系辅助我。可以做得到吗?”
  “我试试。”
  王叶闭上眼睛,想:友嫣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竟然开了封闭式,三重心境。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害怕?如果进入她内心里,是不是能够看到你的恐惧?
  风先生坐在中间,运输能力,通过金属的能力,利用离子形式产生细电流。一端进入友嫣心里,另一断连接到王叶心里。一个阵圈从地板下升起,扩大,然后散掉,飘落到他们两人身上,融入他们心里。又一个阵圈升起,重复着一样的过程……风先生的银发瞬间变得五彩,手保持着一个形式。等到这个阵法稳定后,对善梅说:“可以了,你对我注射能力吧,我需要借助它来维持这个状态。”
  善梅站在他前面,看到这个状态很是惊讶,多么奇幻的阵啊。她听到风先生下令,马上提升自己的能力,向风先生注射伴随红光的花瓣,花瓣刚触碰到他,就与他融为一体了。善梅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缓慢流逝,化作治愈花瓣流入风先生体内,不断扩散,补充他的能力。这不会消耗太多血,一滴便可化成百花。只是她感到风先生体内流失的能力十分迅速,自己的治愈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而且,以现在这样的形式,真的可以坚持一个小时吗?
  善梅还是忍不住,问:“风先生,这个状态真的可以维持一个小时吗?”
  “很抱歉,骗了你们。如果是自然状态是可以的,只是现在超自然,得不断散发能量给他们,才能与自然相通,不然是无法运转这个阵的。假如我不说一小时,王叶肯定会很拼命吧,这样子在里面是不行的。为了不让他带着更大的压力,只能这样说。”
  “那现在能维持多久?”
  “借助你的能力,大概四十五分钟,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他们出来。”
  ——*——
  这里一片烟雾,灰蒙蒙的,完全搞不清方向。王叶站在原地,伸出手,只能看到黑黑的形状。他环顾四周,全是一片烟雾。
  简直和梦境一样,这是一重心境吧。
  王叶往前走,按照风先生说的,在每一重心境里找到友嫣,并唤醒她就行了。这样令人迷茫的地方,是你对生活的迷茫吗?或许从灵之境出来了,我对你不太了解了。
  王叶不知在这里周旋了多久,仍然找不到友嫣。这心境实在是太大了,怎么也摸不清方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友嫣,你在哪里?”
  王叶叫得喉咙都干了,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断寻找,可仍找不到友嫣,这会估计消耗四五个小时了,一天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并唤醒她。
  在这里待得久了,王叶都感觉到这些雾蕴含的寒,那是一种退缩。他不确定友嫣是不是有意避开他。还是说他们的做法本来就有问题,导致她避开他。他能隐约感觉到,友嫣内心深处那份孤独感。
  王叶润一下嘴,吞下口水,深呼吸三次,然后对着上方,喊:“友嫣,你到底在哪里?若是听到我的声音,请回应我。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们不好,但是请相信,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这一次,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得青筋都暴出来了。他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不过,终有一天,他一定会和她坦白的。
  一黑影从王叶身边飞过,王叶朝她飞去的方向看过去,后面什么也没有。当他回头时,友嫣赫然站在他面前,而且距离特别近,吓得王叶后退两步。
  没等王叶缓过来,友嫣轻轻把说:“王叶,我的出身是不是就是个错?”她的声音毫无起伏,感情色彩。
  她双目无神,没有一丝生气,光泽。眉毛微皱,眼神是忧郁的,似乎在责备自己。她面色苍白,整个人就像布偶一样。她现在的状态,完全失了神,没有意识,意志怕是被恐惧侵占了。
  王叶听到这话,不知如何回答她。她的眼神无助,绝望,带着自责和忏悔。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导致她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事令她如此绝望。
  “告诉我好吗?王叶。”
  王叶并不觉得谁有错,即使是亡之祭,也没有错。
  “不,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牵绊。”
  “是吗?”这二字说得毫无力气,带着忧伤。
  友嫣如魂一样往后飘去,王叶伸手想要抓住她,可穿过去了。他想叫,友嫣,不要走。想问:友嫣,是什么事令你变成这样,告诉我好吗?想着唤醒她,可她好像在逃避。是他的回答有错吗?
  王叶抓了个空,摔在地上。他对着地面狠狠捶了一拳。心里臭骂自己,混蛋,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时间紧迫,不要跟女生一样优柔寡人,想那么多有屁用。
  突然,一双鞋映入他眼中,他抬起头,看到如魔一般的眼神。这个样子,简直和当年的枫魁一样,难道魇魔已经侵占她的身体了吗?和血阳一样的悲剧将会再度重演?不,王叶心里千百个心要阻止她这样下去。
  王叶迅速站起来,等他想开口说话时,友嫣又不见了。
  “友嫣,你在哪里?你一定还在,听到的话请出来,我们不能没有你……”
  友嫣的声音在烟雾中传出来,声音虚幻,余长。“我的存在只会给人们带来灾难,没有我,世界会更安定吧。没有我,你们也不会受到牵连,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你们是怨恨我的才对,恨不得我不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王叶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等友嫣说完,对着天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你错了,没有任何人的出生是错误的,不管是你,还是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都没有错。请不要躲着好吗?出来听我说——”
  友嫣来到他身后,轻轻地说:“即使变成了这样也没有错吗?”
  王叶回过头,看到如魔一样的眼睛,红红的眼线翘起,额间的花纹变得忸怩。眼神虽无神,但依然透露着杀气。友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极其强大,令人畏惧。看到她这样,王叶眼神有些忧伤,带着怜悯。他伸手放在友嫣的后脑,轻轻摸了两下,说:“对不起,让你变成这样。你应该很害怕吧?为什么每一次我都只能无助地看着你们,没有把你们从绝望中拯救出来?”
  说着,王叶把友嫣搂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说:“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来承担。”他多么希望友嫣能感知他的内心,感受到温暖,不再迷茫。
  友嫣听到他的心跳声,从有规律地“扑通”变得激烈气氛。他的温暖,慢慢参透到自己心里。
  好温暖,是谁在呼唤我?王叶,是你吗?你的心是不是在流泪?好难受,不要这样,不要难过了……
  友嫣仍然没有恢复意志,依然是魔化状态,但眼泪从她眼里流出来。弱弱地说:“王叶,我害怕,我变成这样你们会讨厌我吗?”
  “不,我们会支持你到永远。”
  “真的?”
  王叶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嗯!”
  “谢谢你。从看了那些事后,我就很害怕,一直在逃避。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不愿意接受的,果然要面对事实。”
  友嫣往后退一步,她的眼睛恢复了,花纹和魔气逐渐消散,烟雾逐渐散开了。
  王叶抬起头,看到这里逐渐变得明亮,他知道,友嫣恢复意识了,也打开了心结。然后低下头,友嫣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对着他微笑,说:“前进吧——”然后闭上眼睛,身体往后飘,不断扩散。
  “友嫣,我想问……”王叶停顿了,就算现在问,她未必能回答吧。就在这时,白白的空间传来友嫣的声音,说:“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王叶站在原地,闭上眼睛,这个一重心境将会消失,他知道取而代之的会是二重心境。那将不会和一重心境一样简单了,在外层迷茫区,那里层就是保护区,最深处,便是中心……
  如果真的可以知道,他想了解亡之祭的内心,他们会看到什么,为什么总在成长过程中变得殊途,离他们越来越远。
  ——*——
  蚀来到结界外边,漩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观赏蚀破坏结界的精彩一幕。
  寄住在蚀里面的魇魔分身从他眼里流露出来,迅速包裹住他的身体。瞬间,魇魔与他结为一体。蚀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没有原先的感觉,更多的是阴冷。
  他右手五指如爪一样张开,魔气和腐蚀气体交织在一起,如旋风般快速旋转。突然,他猛地朝结界击过去。一瞬间,魔气喷涌,结界开了一个口。待气消失后,漩看到蚀站在开口前,捂住眼睛,急促地喘气。
  “你还好吧?”
  “还好。我们走吧。”
  蚀先走进去,漩跟在他后面。他盯着蚀的背影,不惊赞叹,说:“蚀,你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有时我都很好奇,为什么只有你能驾驭魇魔的能力,而我们不行?”
  “我也不知道。不过能驾驭未必是件好事,这对身体负担很大的,我至今最长也只能驾驭十分钟而已。”
  漩不再说话,跟他后面,蚀想必在缓和身体,如果是正常时候,他们是飞跑过去的。而现在,蚀走得有些慢。
  ——*——
  风稍微扭转一下头,他感知到有人破坏了结界。怎么会趁这个时间过来,真是不妙。现在过了十五分钟,如果强行停止运行……不能停止,如今能抵挡的人只有骏羽,他醒了吧。
  善梅好奇地问:“风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
  风先生运用心里传声,对骏羽说:“骏羽,有两人闯进来了,麻烦你去阻止他们进来这里。”
  骏羽靠在床头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没有以往的寒冷,而是丧失斗志,一脸苦相。他听到风先生的话,嗯了一声。
  他很自责,自己竟然困在了迷茫森林。他们两人都闯关成功了,唯独他一个人,真是逊。他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也不想知道,他心里特别不爽,正好有人可以发泄一下。
  骏羽走出房间,来到门口,坐在台阶上等待他们过来。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从森林走出来,看到骏羽后停住进步。骏羽抬起头,一脸怒气,冷冷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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