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善良院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暖洋洋的，万物都充满了朝气，展现它们最美好的一面，把大地的灵气尽显现出来。
　　这神秘的房间里，成天被裹得严严实实，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而里面，灯火明亮，照亮房间每一处角落。正燃坐在椅子上，对着桌面最后一张信封出神，这是一封邀请函。信封很洁白，封面的字迹工整，看着很舒服。
　　小冰晶在沙发上躺着，刚醒过来，伸了个懒腰，轻微揉揉睡眼，然后看向正燃，娇气地说：“叔叔，整理完了吗？”
　　正燃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信封，仔细端详。小冰晶耐不住了，直接跑到他后面，好奇地左瞅瞅右看看。不解地问：“这信封有什么好看的，您都看老半天了。”
　　正燃放下信封，看着小冰晶，微笑着说：“这是善良院昨天寄来的邀请函……”小冰晶一听到“善良院”这三个字，猛从正燃手中抢过信封，仔细地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正燃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冰晶激动的神情，打趣地问：“怎么了？”
　　小冰晶摇摇头，指着信封，问：“里面讲了什么？”
　　“嗯——后天应该是创建善良院的两百周年纪念日了吧！”
　　冰晶虔诚地看着他的眼睛，用恳求地语气说，“叔叔，能带我去吗？”他的眼神很坚定，满脸写着想要去。
　　正燃摸摸他的头，眼神变得很柔和，微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小冰晶对正燃报以微笑，把信封递到他跟前，说：“叔叔，您人真好！”
　　正燃没有说话，而是面带微笑看着他天真无邪的面孔。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即使知道内容，但还是确认内容，好做准备。
　　第二天，一大批一大批的物品运回城堡中，小心翼翼地搬进空阔的房间里。等到最后一批搬进来，其他人退去时，正燃才进来打开灯，关好门。冰晶从他的衣兜里跳出来，落地一刻恢复人形。
　　他好奇地看着这些箱子，他知道叔叔要忙了，便跑到一边消磨时间，正燃微笑着看他，便开始拆开箱子。
　　自从知道善良院后，冰晶显得很兴奋，但是脸上会时不时挂上悲伤。他趴在地上玩弄自己耷拉的长耳朵，有时微笑，有时忧伤。这真不是一个十岁小孩该有的表情。
　　他很懂事，不会来妨碍正燃，在一边自娱自乐。突然，正燃向他招手，叫他过来。与其让他一个人这样哀乐不定，倒不如叫他过来，这样会更好。起码正燃认为这样是好的。
　　他满怀期待地跑到正燃前面，问：“叔叔有什么事吗？”突然被满地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张开嘴巴，露出惊讶的表情。“叔叔，这是什么？好可爱呀。”“叔叔……这是兔子吧？和我一样……”“叔叔，这个……”
　　冰晶的问题异常多，看着那些小娃娃，衣服，画本，小用具，饰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正燃把一个小娃娃放进漂亮的小盒子里包好，又缎带扎个可爱的蝴蝶结，并附上标号。正燃把小礼物放在手心上，递到冰晶前面。
　　“每年，叔叔都会准备这些礼物给善良院的孤儿，而今年不同，准备的东西很多，你愿意帮叔叔吗？”
　　冰晶笑嘻嘻地回答：“非常愿意。”
　　忙活了好一阵子，最后的礼物包装好后，他们坐在地上歇息。一会儿后，门铃“铃铃铃”响几次，他们两人同时看向门铃，冰晶吓得变回原型躲进正燃的怀里，小心地窥视着，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便探出头来。
　　这时，正燃笑了起来，说：“那个应该到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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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冰晶看着眼前红红的小篷衣，眼里满是激动，泪珠不停打滚，再次问：“叔叔，这真是给我的？”
　　“嗯！是为你特别定制的。”
　　小冰晶跳上去抱住正燃，脸不停地蹭他的衣服，兴奋地说：“谢谢您，真是太谢谢了。呜呜呜……”
　　他不停地抽泣，心里很感动，这些对他来说是多么温暖。爱，似乎在两百年前就被剥夺了，令他有些彷徨。自从接触了友嫣，自己内心便开始有了变化，仇恨被淡化了，更多的是忧伤，心里唯恐不安，那种默默地忧伤，比仇恨更可怕……
　　正燃摸摸他晶莹的头发，温和地说：“好啦，赶紧试试，看合不合适？”
　　小冰晶套上红篷衣，在正燃面前转了一个圈，然后呆萌地看着他，心里渴望他能夸夸自己。正燃满意地翘起嘴角，微微点头，然后把他带到镜子面前。
　　“这样，你就不用呆在口袋里了，到时一起去善良院吧。”
　　小冰晶摸一摸左脸上的冰纹，在镜子前摆弄自己，随即低垂脑袋，抓着垂下的耳朵，嘟着嘴说：“可是，耳朵和尾巴……”
　　“没事的，现在很多小孩都会穿得和小动物一样。小冰晶这么可爱，一定招小朋友喜欢的。”
　　“真的吗？”
　　正燃点点头，把他举起来，微笑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给他的内心带来光明。
　　他们回到原来的房间，将礼物和必需品一一放好，为明天出行做准备。
　　黑夜悄悄来临了，喧嚣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人们身心都松懈了，享受美好的放松时间，让一天的疲倦在休息中消散。
　　小冰晶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肉嘟嘟的脸颊，微笑地看着正燃整理这一天的事务。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等到最后一件理完时，已是凌晨了。
　　正燃伸个懒腰，看着熟睡的小冰晶，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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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任务派了蚀和漩去，黑冰留下来守住火龙，这样也好。是时候把最后的给完成了，已经不能再拖了，蓝雨的意识又渐渐被占具了。
　　赤离开这骸骨之地，穿梭在街市中，来到一户人家中。
　　这一家人的眼睛都毫无色泽，没有任何气色，一副傀儡的模样。家主上前对赤鞠躬，毕恭毕敬地说：“主人。”
　　赤招手示意他们退下，往里走，在她前面，一个十二岁模样的少女张开双手，兴奋地跑过来。赤微蹲下，张开双臂把她搂进怀里，她犀利的眼神顿时变得和蔼起来。
　　“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丹儿好想你呀。”
　　赤牵着她的手接着走，问：“丹儿，过得还好吗？”
　　“嗯！自从姐姐那一次救下我，给我‘丹儿’这个名字，让我生活在这儿，丹儿明天过得都很开心。”丹儿摸着口袋，掏出一根做工精致的绳带递到她跟前，说，“这是丹儿编织的，送给姐姐。”
　　赤接过绳子，盯着手里的绳带。这是由五种颜色的细绳编成的，花式图案很符合她的衣着，她便把绳带绕脖子两圈，扎一个蝴蝶结。赤摸摸她的头，说：“很漂亮，谢谢你。”
　　丹儿心里甜滋滋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自那一次救下她，不仅给予了她全新的生活，还给了她新的名字。她知道姐姐不是一般人，即使杀戮，她也不怕，反而觉得姐姐平易近人，这儿每一个人都很好，只是没有一丝生气。
　　赤和她走进房间里，有些走神，回忆起那一天。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让她代替自己——心已死去的丹活下去。救下她时，她觉得自己很任性，但是哪怕接受惩罚她也愿意，可是一切都太正常和顺力了，令她心神不宁。
　　她趴在床上，抚摸着丹儿的头发，轻声说：“丹儿，陪姐姐睡一觉，好吗？”
　　“好的，姐姐。”
　　赤的眼神很忧愁，看着眼前双眸明亮的少女，心里又一阵悸动。丹儿，请你代替我好好活吧。
　　在不停地抚摸中，赤紧绷的精神慢慢舒张，缓缓进入梦乡。她眼里含有泪水，在迷糊的梦中她不知自己看到了什么，只知道很忧伤很痛苦。是她不愿意想起来的事，难道一直以来都在逃避吗？一直都无法忘记……
　　等到她醒时，她发现丹儿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赤微微一笑，谨慎地坐起来，以免惊醒熟睡的丹儿。她用另一只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轻蔑地嘲笑自己，竟然还流泪了。
　　赤离开这个房间，往屋子最隐蔽的地方走去，家主站在门口鞠躬，说：“主人，您来啦！”
　　“废话少说，赶紧开门。”
　　门开了，赤刚走一步，回过头，平淡地说：“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赤走到冒着泡的池边，从她体内飞出一道白光，浓郁的岩浆上方浮着一颗洁白的小珍珠。这是十五年前，从血灵化成的珍珠中剥夺出来的小颗粒。几个小瓶子相继从她体内流出来浮在空中，瓶塞飞出，血飞出来慢慢旋转凝聚在一起。
　　赤在旁边不停地操作着整个过程，压缩血与珍珠融合起来，毕竟是不同程度的血，能力操作程度也是很讲究的，一不小心便是前功尽弃。
　　手感到一阵阵排斥，一股炽热感侵入心底。她在质疑，难道这赐予的力量也不足以控制吗？她的质疑无不没有道理，毕竟那是纯真的血液，用她那双被无数鲜血沾染的手，污浊的手岂能操作此血。
　　赤感到越来越困难，汗水不停地脱离身体，“滋”的一声，在空中蒸发掉了。
　　难道就此放弃吗？不，已经到这一步了，怎么能够放弃。拜托了，赶紧融合吧，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赤怒吼道：“拜托了——”
　　她满脑子都是蓝雨的面孔，他囚禁时，释放时，开心时，忧伤时……可是最多的是忧伤，就连那微笑，也是他见了梓云之后那么一瞬间才有的。就连他沉睡的模样，也是一副毫无眷恋的样子，他实在是太苦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我只是想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仅此而已……
　　“啊——”
　　赤忍住身体因排斥而破裂的伤口，丝毫不顾及被汗水弄到的伤口有多痛，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气势。她操作着血依序流入珍珠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血与珍珠才融合在一起，凝聚成一颗血珍珠。赤来不及擦去身上的汗水和血迹，兴奋地接过珍珠，这倾入了她所以的心血，这是她的希望。
　　她整理一下衣着，把珍珠隐藏在身体里，便离开这个隐蔽的地方。她来到浴室，在里面泡了很久，她调整自己的呼吸，压制内心的兴奋。
　　她对着热气腾腾的水汽，仰头对着天花板，想：后天再回去吧，反正也没我的事。
　　赤抬起手，五指从头顶抓到后面，又是一阵疑惑，一切太顺利了，让自己有些疑惑，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会把这颗珍珠融入蓝雨体内的。
　　等她回到房间时，看到丹儿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出神，便走过去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丹儿看到赤，什么也没有说就扑到她怀里，抱着她抽泣。
　　“不哭啦，姐姐多留两天。”
　　丹儿泪眼汪汪地看着赤，激动地问：“真的吗？”赤点点头，丹儿便面带微笑，擦去泪水。
　　晚餐过后，她们两人坐在亭子里看晚霞。丹儿看赤的心情不错，便低着头，小心地说：“姐姐，那个……我想……”
　　“你说，没事的。”
　　“嗯——是这样的，明天是善良院两百周年纪念日，我想去……姐姐能和我一起去吗？”
　　“善良院吗，可以啊！”
　　丹儿很开心，姐姐不仅来看她，还陪她一起去善良院。丹儿从随时携带的吊带包里掏出一把缎带，微笑着说：“这是丹儿做的，送给善良院的小朋友。”
　　赤摸一下脖子精细的绳带，看着这些缎带，便问：“这些都是丹儿亲手做的？”
　　“嗯，小时候母亲交的，可后来母亲被父亲打走了……”丹儿对着天空微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只是丹儿，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姐姐就够了。
　　夜慢慢来临，人们逐渐入睡，梦悄悄地来了，有欢乐的，也有悲伤的，有惊喜的，也有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