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天早晨，兄妹俩照常坐在一起吃早餐。
　　“见鬼了……”可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李星兆的脸。
　　“瞎说什么，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李星兆朝嘴里塞了一口三明治，“是不是我一觉醒来又变帅了不少？”
　　“你就自恋吧。”可可翻了翻白眼，“跟昨天晚上的那猪样相比今天确实帅多了。一般人伤成那样至少也要十天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你这才隔了一夜就已经消肿消青了，最多两三天就可以恢复，你这么变态我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真的假的？”李星兆又“咕噜咕噜”地灌下一杯牛奶，特地跑到镜子前照一照，还真是。活动一下胳膊、腰、腿，疼痛感已经消失大半。李星兆又回到座上，“得意”二个字已经写在他的额头上，“瞧见了没，你哥我就是这么变态，天注定我将不会是个平凡的人，未来的救世主舍我其谁？所以上天才会赐予我无与伦比的自我治愈能力。”
　　“还治愈呢，依我看最多也就是抗击打，老天给你的是欠揍的命。”可可专业黑哥十八年，“我觉得你能恢复的这么快可能和你脖子上挂的玉石有关。”
　　“这块玉石？”
　　“我在书上看到过，说某些罕见的宝玉佩戴在身上能够修身养性，增强体魄，提高抵御病虫害的自身免疫能力，古书上也记载了关于炼玉修仙的传说，但是是否属实却不得而知。也曾有某位专家做过相关的研究，发表了几篇大家都认为荒唐的论文，表示这类奇玉可能来自外太空，能够发出某种辐射使人体的基因发生突变、变异，导致人体的某些部位得到强化，甚至扩散到整个人，也就是所谓的——进化。”
　　李星兆吞了一口口水。
　　“当然，大家都信仰唯物主义，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像这种主观的猜想无凭无据，科学界也实在无法认同，因为它完全驳斥了大众所接受的世界观，自然将相关的论文一笑置之。之后这些论文的作者再也没有在公众面前冒过泡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现在的状况，生死不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你什么时候起研究这些东西的？”李星兆满脸呆滞。
　　“个人兴趣罢了。”可可轻描淡写地说。
　　“……”李星兆无语，这个年纪不应该对长腿欧巴、颜值担当小鲜肉感兴趣吗？
　　早餐后，李星兆同平常一样去上学，柯宇英的座位空着几天，便见他缠着绷带纱布来学校上课。柯宇英对自己如何受伤的事只字不提，就连屁股后面话多的小跟班这次也保持沉默，同学们都奇怪是哪尊大佛降住了这平时趾高气扬的贵公子。李星兆心里也十分奇怪，这反应完全不符合柯宇英的性子啊，自己当时真的恐怖到连小霸王都不敢嚼舌根了吗？他哪里知道柯宇英怕自己已经怕到骨子里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已经给他留下极深的阴影，报复的心思提都提不起来。李星兆倒也是没有太在意，没有人找自己麻烦倒好，还乐得清闲。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芽衣与李星兆之间的关系，原本交集不多的两人交流突然密切起来。芽衣经常主动跑到李星兆跟前问问题，李星兆也是很乐意替她解答，有难度的就共同探讨。在教室里李星兆一直是没有存在感的那个人，现在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羡慕、嫉妒、唾弃……各色的目光让李星兆感到浑身不自在。芽衣一直都是生活在大家的注意之下，倒没太在意。
　　每天就是学习、睡觉、睡醒起来再学习……平淡的日子过得飞快，明天就是全民关注的重头戏——高考的第一天。此时李星兆正坐在桌前与家人共进晚餐，气氛倒是很放松，你扯一句我聊一句的，考试的压抑感？呵呵，正弦九十度——不存在的。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尽全力的，名牌大学不是梦！”李星兆信誓旦旦地说。
　　“随便，没大学要你都不要紧，你就算是去收破烂也可以做得很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可可是唯恐天下不乱，“以后你即使混不下去了，也有我养着你。”
　　“那我还真要提前谢谢您呢。”李星兆朝可可一个白眼。
　　“不客气，应该做的。”可可立刻回敬一个。
　　李星兆跟可可就这样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快点吃菜吧，都凉了就不好吃了。”乔芸站出来当和事佬。晚餐的氛围很放松，李星兆内心的紧张感消了大半。话说回头高考岂可儿戏，可能决定人一生命运的考试必须认真应对，家长也是十分重视，不过话说……
　　考场所在学校的门口——
　　“这、这也太随便了吧，好歹我也是即将步入高考考场的未来的大学学子，说好的重视呢，怎么就让你过来打发我。”李星兆一脸幽怨地盯着可可欲哭无泪，这丫头手上还握着一只冰淇淋惬意地舔着。可可毫无意外地损了亲哥一句：“你想太多了，我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买冰淇淋，送送你只是顺便的，别太瞧得起自己哦。”
　　“……我进去了，回家路上小心点。”李星兆心头憋着一股气，意识到再这么聊下去估计自己会被气得待会儿考试连名字都不会写了，还是早点摆脱这个小恶魔吧。“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哥瞎担心。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别拿到试卷大眼瞪小眼的，你这么能吃将来我可养不起你。”“最能吃的是你才对吧？还有，昨天晚上你说会养着我……我呸，什么跟什么，这都不是重点……算了，我不管你了。”李星兆脑子已经拧成了麻花，扭头走进考场，头都不敢再回，天知道这小丫头还会咒你些什么。
　　李星兆通过金属探测器的检查，找到座位坐下，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诶，李星兆同学？真巧哦，你也在这个教室考试。”轻灵的声音从李星兆的右手边传过来，李星兆下意识转过头，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加快了。“白、白晓霏同学，是你呀，好、好巧。”这下好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嗯，一起加油吧。”白晓霏竖了竖小粉拳。“哦，好、好。”李星兆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样就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同学们安静，把身份证、准考证放在桌子的右上角，下面开始发放草稿纸、试卷和答题纸，请不要提前动笔，等待铃声的指令再开始答题。”第一门科目是语文，是李星兆最不擅长的科目，不免有些紧张。由于不准提前动笔，李星兆迅速浏览了一遍试卷，嘴角微微翘起，双腿不自觉得开始抖动。自己的妹妹真是神人，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都是些什么题目啊！提问的方式方向闻所未闻，似懂非懂，我在班上勉勉强强也是一枚学霸啊！李星兆头一次有如此深的挫败感。
　　“叮铃铃铃铃铃……”铃声大作，考生们以离弦之箭的速度飞快地拿起笔，这个时候一分一秒真的都是生命呐！没办法，能写就写吧，总不能空着……无奈，李星兆硬着头皮开始答题。吃力地完成选择题部分，李星兆在心中把可可骂个千百遍。可能是看厌这种怪题的缘故，眼皮不由自主地打架，一阵困意袭来。
　　好累啊，睡一觉吧……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李星兆打了个激灵，现在可是在高考考场上啊，可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哪，是死是活就看这几天了！
　　哼哼，那个我，你也太没用了吧，要是我的话这么简单的题目睡着了都能写出来，有我在，还分你我吗？让我出来帮我自己做题，我就好好睡吧……睡吧……
　　不行……李星兆直到自己身体里隐藏的另一个意识又出来做乱了，不能让他得逞。这时用力掐了下大腿，打起精神继续看题，但是……卷子呢？
　　“同学，同学。”李星兆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揉揉眼睛，站在面前的是监考老师！“老师，我怎么了吗？为什么把我的试卷收走了？”李星兆吓了一大跳，紧张不已。
　　“你……”
　　李星兆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你可以回去了。”
　　“啥？回去！”脑子里炸了个响雷，李星兆连向监考老师磕头的冲动都有了，“老师，对不起，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啊不对，总之对不起，老师拜托你让我考完行不行，我妈养活我不容易……”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老师——”
　　“睡昏头了吧，考试已经结束了，怎么可能让你继续做题？好了好了回家吧，这一场没考好没关系，别影响下面考试的发挥。”监考老师脸都黑了，摇着头，“诶，又可惜了一位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