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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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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要打算干什么?小艾疯掉了吗?”罗兰关掉手机,细心留意电脑屏幕中的画面。
  见没人搭理她,罗兰抡起了袖子,往司徒辉那滑稽的睡脸上来了一巴掌:“别睡了,要死人啦!”
  刚才还在呼噜响的司徒辉听见罗兰这么说,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反射性的掏出了一把长刀,“谁?谁敢打扰我睡觉!”
  “过来!”罗兰大喊着踢了他一脚。
  司徒辉虽然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但没办法啊,这个女人的职位比他要大得多......如果不听她话的话,估计自己以后就别想在这部门混下去了。
  “哦,是。”司徒辉把长刀随手那么一扔,然后将椅子拉了回来,乖乖的坐在了罗兰的旁边。
  “我给你看回放。”罗兰操作着鼠标。
  “......我也不知道这咋回事诶,不过这是上头那般疯子设计的游戏,这么做也肯定会有他们的道理吧......至于小艾是不是疯掉......那家伙一直那么变幻无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当年我在曼彻斯特大学的时候......”
  “闭嘴,谁叫你说你当年了。”就在司徒辉准备长谈陈年往事的时候,罗兰叫住了他。
  “那老大......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司徒辉恭敬的问道。
  “不行,在这坐着。”罗兰说,“有什么事记得向我报告。我先去睡一下。”
  “哦。”
  趁着罗兰离开之际,司徒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台手机,点进了连连看。
  他是肯定不想一晚上都看着那个叫邓天炎的傻小子玩游戏的,与其看别人玩,倒不如自己玩。
  甲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那些衣着大体相同,几乎都是西服或长裙的人们成对成对的在栏杆旁边谈情说爱。他们晃荡着手中玻璃杯,像是在找寻女士羞答的时期将杯中仅剩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尽展帅气风度。
  时而浪漫时而激昂的音乐游荡在甲板上,有的人为此起舞,有的人为此歌唱。还有些懂得情趣的人则干脆**着在甲板中间的游泳池上与美丽的女子嬉戏。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笑容。
  然而就这在这么欢乐雀跃的人群之中,却有男孩独自坐在一个小角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这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或者说,他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观察了许久,邓天炎可以肯定,自己又被空间跳跃了。
  “骄奢淫靡,我可是正道青年啊。”他把视线从远方餐车上的烤鸭移开,慢慢的抹掉口水说。
  每次被玩弄的家伙都是我,糟透了。邓天炎打心里想鄙视那些个耍他的人,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毕竟手无搏鸡之力,什么事也做不了。如果抗议能有效的话,他现在就会大喊:“我抗议!我抗议!抗议!”
  面对甲板上这欢快的气氛,邓天炎却是毫无感觉。说实话他是挺想融入到这群人当中去的,但是他之前从未去过酒吧、夜店,也没有去过甲板Party。因此不懂他们的礼仪,也不会跳派对上的社交舞。
  其实真正让他呆在原地的,是因为内心之中的那种及其强烈的不安感。这种感觉在之前走那个破长廊的时候就有过,而现在又出现了。以至于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战栗起来。邓天炎不知道小艾要玩什么花样,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虚是实。但目前为止,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都让他有了这就是现实世界的感觉。
  当然,即便如此渴望回到现实世界中去的邓天炎也知道,这肯定又是类似于之前又沙漠又熔岩那样的空间转换。而绝对不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邓天炎还不能完全下定论。他唯一相信的是自己的感官,那可能是他唯一可以分辨现实与虚拟的东西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如果自己真的万一可能大概回到了现实世界,那自己难道要在这船上又冷又饿的呆上一阵子吗?这想起来有点犯贱,但一切都不好说。邓天炎想。
  于是他找了个角落,一个能观察到甲板上所有动静而不被轻易发现的角落——烟囱。
  他倒不是真的爬了上去,只是在烟囱下面的那些栅栏里观察而已。
  皓月当空,那月光把周围的黑暗都驱散开来。这条金色的轮船就如一条散发着耀眼光色的别针,深深的扎入了深邃的黑暗之中。
  “那月亮便是篝火,猎人们围绕着它而舞蹈、歌颂。黑暗因为这团篝火而被迫退去......它们总是在火光照射不到的边缘蠢蠢欲动......那燃尽的焰火,预示着卷土重来。”有种声音伴随着海风在邓天炎的耳边低语。
  “什,什么东西?”邓天炎赶紧站了起来,他四处查看,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的东西。
  “见了鬼了。”邓天炎挠挠头,“难道是幻觉?不可能,的确有人说了这些话。”
  一段刺耳的电波声音响起,很快,甲板上的音乐逐渐的被停了下来。像是感受不到召唤的鬼怪一样,甲板上那些原本疯狂舞动的人们也停了下来。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德维尔号游轮。”广播员的声线细腻甜美。
  话音刚落,甲板上响起了掌声。
  “我们将在七天后到达墨尔本......那,么......请各位游客尽情的享受这场,盛宴吧!”
  广播员的声音在后半段出现异常,那有点像是广播系统的故障。因为在这说完后,广播员再也没有说话。随即,音乐响起。这次,甲板上的音乐是舒伯特的那首经典的男声曲。
  人群中的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过了一会儿,他们也还是玩了起来。
  然而,或许是那么多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觉得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对劲。
  邓天炎抱着胸,咽了口唾沫。
  他无意识的看了看空中的月亮,却发现刚才还皎洁无暇的月亮早已不知去向。月亮的消失带走了月光,远处海面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失去篝火的猎人在满是野兽的丛林里会是什么?”那声音忽大忽小,在邓天炎的耳边涌动。
  “猎物......”邓天炎浑身都在发抖。
  邓天炎多想跟那些人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广播声音啊!这是犯罪预告啊!这是要死人的啊!你们别玩了,快点找点武器来防防身啊!这样大家都会死的啊!
  但是邓天炎无法,也不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的压迫力。自己身体变得僵硬无比,就像有一把巨大的铁链将自己绕了好几圈一样。
  海风变大了。
  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关于海上的变化广播都会及时的播出。
  但现在没有。
  邓天炎的呼吸变得仓促起来,他的额头上全都是汗。他听到了,那海风之中还有第三种声音,他听到了......
  “Siehst,Vater,dudenErlkönignicht?(爸爸,你,没瞧见那个魔王?)”
  “DenErlkönigmitKron'undSchweif?(那魔王戴着冠冕,拖着长裙)”
  ......
  “ErlkönighatmireinLeidsgetan!(魔王抓得我疼痛难熬!)”
  虽然邓天炎是个极其无所谓的人,但他还不至于对人见死不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移向爬梯的地方。
  他想找个方法来把这恐惧克服掉,然后告诉大家有危险。然而这样做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需要极大的疼痛。邓天炎找到了这种疼痛的来源,那边是从爬梯上跳下去,最近的地面离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有四米高,在这之后还要经过好几处楼梯才能到达甲板。
  邓天炎挪出最后一步。
  他摔了下去,身体重重的砸在了甲板上。
  那是一种脾肾爆裂般的疼痛,邓天炎几乎疼得站不起身来。他勉强的拉着栏杆,撑起身子慢慢的走下楼梯。
  还有一点......还有一点就到了。邓天炎死死的盯着前方。
  然而,就在他转过最后一个弯时,一场屠戮刚刚落下帷幕。
  一个深褐色的怪物正挥舞着手中的那把大砍刀,将一名船员的头颅砍下。
  所有的人都躺在血泊之中,有的人被肢解,有点人直接被贯穿胸膛而死。
  “开什么玩笑......”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
  邓天炎无论如何也搞不懂,为什么半分钟之前还载歌载舞的人群,在半分钟后却无声无息的被杀掉了?为什么?难道连自己一直相信的感官都已经被欺骗掉了吗?
  这里是哪里......
  是现实世界吗?
  开什么玩笑!他尽力克服看见大滩血肉而生的晕眩以及无力感。为了不使口中的呕吐物吐出地上而发出声音,邓天炎只好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被那怪物发现。但一切都太迟了,怪物已经察觉到了邓天炎的存在,他已经把头转了过来。
  跑!邓天炎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邓天炎拖拽着他那沉重的身体在甲板上奔跑,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如果自己不跑的话,绝对会当场被那怪物杀死。而幸好,那怪物似乎跑得并不快,看起来就好像瘸了一样。
  邓天炎转过头看了一眼那怪物的情况后,选择跑入船舱内。
  那是一种如何疯狂的景象。
  铁板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血液,那血液呈黑色,似乎已经在这很久了。所有的舱门都关闭着,透过那些船舱的玻璃,邓天炎看到那里面竟然全都塞满了尸体。船廊里,暗暗的光线直至邓天炎最前方的那道门。唯独那里,唯独那扇门,是敞开的。
  “太慢了。”一个算不上是人类声音的声线。
  邓天炎猛地转过头,是那刚才的怪物!那怪物的嘴里爆出一双长满尖刺的手,它紧紧的抓住了邓天炎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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