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沧雅

　　正当凌尘陷入思索时，王座上美丽的女孩轻轻地开口了：
　　“多种元素的结合，手段不错。”女孩声音清脆，原来这才是她的本音。
　　“真没想到，帝冰的执掌者，竟然是一个小妹妹。”凌尘咂了咂嘴，看着她一直未睁开的眼睛，有些诧异地道：“你的眼睛……”
　　“我是盲人。”女孩平静地说，看不出喜怒与悲伤。
　　“你叫什么名字？”凌尘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那张绝美的脸颊，在那张脸上也看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好像没有任何生机的冰冷木偶。
　　“沧雅。”
　　“凌尘。”他冲她习惯性地笑了笑，却是微微地怔了一怔，这才发现原来沧雅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笑容，只是多余的装饰罢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他问。
　　“那个叫尼尔零的家伙禁锢的，他似乎十分忌惮我。”沧雅的双手微微握紧，那素来平静的脸庞上有了几分情绪波动，“真是对不起，寒意有些失控，传到外面，影响到你了。”
　　凌尘皱了皱眉，这个女孩似乎太过于“礼貌”了，竟然是弄的他心里有些不愉快。
　　“那为什么不出去？”他问。
　　“他布下了封印，我试过了，出不去。”她说，“不用麻烦你了，请回吧，到了明天，封印就会自然解开的，那个叫尼尔零的人，不敢拿我怎么样。”
　　出乎意料地，凌尘一言不发，他默然无语地缓缓走向沧雅所在的王座。度过一段冰蓝色的阶梯后，他来到了沧雅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了她一眼，身子微倾。
　　“你干什么？”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举动，沧雅扳起了脸，神色冰冷。哪知凌尘一只手挑起她的雪白下巴，轻声说道:
　　“如果我说我不帮你我不罢休呢？还有，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
　　他从眼前的这张俏脸上看见了转瞬即逝的一丝丝慌乱，微微笑了笑，沧雅终究还是保持着正常女孩子的心性，他继续说：
　　“束缚你的自由，本来与我无关，但我既然已经来到这儿，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被线缠住翅膀，想飞也飞不起来。”
　　“所以，无论你是否执掌有帝冰，无论你是否冷傲不近人情，你在我眼中，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孩，因此……”
　　“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
　　他沉吟了一会，轻轻的松开了手，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沧雅揉了揉被凌尘捏的有些微疼的下巴，语气冰冷地说道：“看来你是真的要切磋一下了。”言罢，她手中有冰蓝色的光彩焕发，冰之力再次成形。
　　凌尘有些不妙地发现，沧雅似乎动了微怒！
　　“我只是好意，你为什么这么不领情?”凌尘将手覆盖在剑柄上，作好防御的准备，他身上炽热的火炎再次燃烧，“你不会试着相信人么？”
　　沧雅的娇躯动了一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把手中的光芒强行压散而去。她微微起身，身材高挑的她竟然只比凌尘矮半个头，不过她将脸埋在阴影之中，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有着几分自嘲：
　　“相信人？真是个笑话。”沧雅的语气中有着若隐若现的悲伤，“你知道我这双眼睛，是怎么被毁的么？”
　　凌尘紧绷的身子渐渐地松弛下来，火焰渐渐消散，他默然无语，因为他从面前女孩的声音中，听出了无数的哀怨和悲伤。
　　“那是我哥哥亲手毁的，他欺骗了我。”
　　她的话语简单明了，仿佛在阐述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一般，不过凌尘敏锐地从她的眼角处，捕捉到了晶莹的泪花，只不过她坚强地不让它流出而已。看到这一幕，凌尘心中也是有所感触，心里微酸。
　　“所以，我不能相信，也承受不住这所谓的相信的分量。”沧雅摇了摇头，抬起脸来，淡淡地说道，“你懂了么？”
　　“我还是不懂。”凌尘平静地盯着沧雅，诚恳地道，“我只知道无论再大的悲伤，愤怒，亦或痛苦，尽管他们可以将人打倒，但我们依旧可以重新站起来，去面对新的生活，新的未来。这一点，我有亲身体会。”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男孩在漫漫长夜中追寻那道光芒——母亲。尽管曾想挣扎无法自拔，但他依旧在前进。
　　“嗯……”沧雅沉默了好一会儿，偏着脸，继续平静地说道，“或许，你说得对，但无论无何，现在的我，都无力改变了。”
　　“那种伤害，自童年时就几乎已经生生地扎根在我的心里，久久不去。如果那是一颗悲伤的种子的话，那现在它只怕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吧。”沧雅的声音，惹人心疼，面前的这个女孩，到底受过怎样的打击。
　　“会改变的。”凌尘坚定地说道，语气令人不置可否，他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球，丢到了沧雅手中，“拿着。”
　　沧雅虚空一抓，冰凉的触压感蔓延开来。
　　凌尘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白色小球，心念一动，将自己的灵魂之力缓缓注入其中，紫金色的光芒缓缓升起，丝带一样流入了白色小球中。小球微微颤动着，沧雅大吃一惊，神色有些动容，因为以她的观察力，自然发现及其精纯的灵魂之力正源源不断地流入其中。
　　“你这是干什么？”沧雅捂了捂嘴，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只要有了一个人最精纯的本源灵魂之力，翻手间就能置对手于死地。
　　“呼……呼……”从本体中抽离出自己的灵魂本源，凌尘的大脑中传来一股剧痛，“嗡嗡”地作响，头痛欲裂似乎要炸裂开来，四肢也是变得有些无力。他揉着太阳穴，微微地喘着气，轻轻地笑了。
　　“你不是说你承受不住信任的分量么？”他抬了抬眼，望了望沧雅，“我要证明，你这句话是错的，大错特错。”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好啦，带我去见那所谓的封印吧。如果你对我的举动有异议，直接捏碎小球，杀了我便是。但是注意了，如果三小时后我还活着的话，灵魂本源就会自动地回归。”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沧雅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低下了头，语气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她自然察觉到小球里面毫无疑问的就是凌尘的灵魂本源，此刻小球仿佛像一块巨石一般，沉甸甸地要将她压垮。
　　“因为……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善良的女孩。”远处，有着少年的声音传来，带着许些笑意。她一怔，这一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时隔已久的……哥哥的笑容。那个笑容穿过时间和空间，终究又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她鼻子一酸，有着两行清泪情不自禁地缓缓流下。
　　“哥哥你……又来看我了啊……”她将手交织在胸口处，低垂下了脸颊，慢慢地去追逐他的背影。
　　人不去，时光不散，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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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冰雪城堡的大门，面前是一片广袤的天空，坑坑洼洼的浮冰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光亮如镜。六道铜色的权杖上火焰熊熊燃烧，六芒星图案上，冰蓝色的光芒缓缓流动。
　　“喏，六芒冰封阵，能限制被封印者的移动范围。”沧雅指了指前面的大阵，“我在异阵方面的造诣不高，因此破不了阵。”
　　“你似乎看得见？”凌尘有些好奇地问。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沧雅单手一挥，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化作一只百灵鸟。深蓝色的眼睛四处溜转着，显得生机灵动，“但用其它的方式看清眼前的事物，其实很容易。”
　　她从百灵鸟的眼睛里看见了凌尘那道英俊温和的脸，心中微微一动，真的很像哥哥呢……
　　“化兽形，再连为一体么？好手段。”凌尘微微颔首，如此这般，确实能在短时间内看清眼前的事物，“不过却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那么，接下来，便看我的吧……”他漆黑的眸子看了看眼前略有些复杂的阵法，稳住心神，渐渐地沉下心来，做到心中无杂念，心如止水，不动不惊。他整个人而后便是如老僧入定一般，石佛一样一动不动。
　　静心，是破阵之前提。
　　保持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一刻钟，凌尘才真正做到静心状态，心无杂念。沧雅看着一动不动的凌尘，知晓他已经开始破阵了，至于成败与否，关键就看他自己的了。
　　“哥哥，你也希望他能够成功吧？”沧雅抬起头来，似乎要看破这道可笑的屏障，轻轻地说道，只说给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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