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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缚”字只是禁锢它的身体,并非“监”字,能禁锢天地心,令君子、艺物都化作凡俗。
灯笼内,梦幻的光芒骤然澎湃,光焰缭绕,宫女提灯俑瞬时间化为飞灰,而光焰并未就此停止,向四面八方膨胀,要将江向南一并吞噬。
没想到它会搞自爆,立刻就被动了。
光焰只是表象,其本质仍然是寿麻之力,或者说核聚变。
在他看到光焰的刹那,“缚”字锁链便来回穿插,将其约束、禁锢。
经历一次次生死之战,他的临战反应锤炼的异常敏锐。
如此一来,四字令签的消耗更快了,而且也只是延缓,并未完全将光焰禁锢。
赵庆口中啸声变的急促,狂风鸟雀振翅高飞,令江向南快速脱离。
龙卷甩着尾巴袭来,将光焰吞噬,风尾探入海面,冰凉的海水喷涌成水柱,将光焰淹没。
水下,陪葬俑越来越近。
每个宫女提灯俑与四个陪葬俑编成一组,和之前的搭配不同,更纯粹,要么全是持弓陪葬俑,要么全是抱琵琶陪葬俑。
“叮”“叮”
弦音震颤,化作一道道利刃袭向游船。
抱琵琶陪葬俑在游船下方,持弓陪葬俑则被水流裹挟着远离,浮出海面。
游船,以及游船附近的狂风、海水,全都化作了文字。
音刃刚一触碰,锐利和凛冽的寒意都被文字所诠释,取代,继而被丁梦安掌控,散作虚无。
海面上,陪葬俑四方散开,宫女提灯俑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向上虚抬,海水顿时汹涌,仿佛接力棒,从一个宫女提灯俑流向另一个宫女提灯俑,最终形成闭环。
巨大的漩涡逐渐成型,就连鲁先阁御水形成的漩涡也被其吞噬。
游船就在漩涡的最中心。
游船和近处的海水岿然不动,可漩涡不受此影响,将它们当做一个整体,共同困在中心处。
持弓陪葬俑聚海风成箭,疾风骤雨,覆盖鲁先阁和江向南。
鲁先阁自身驾驭艺物,青烟袅袅,飘摇直上,很快便不见踪影,狂风箭矢也奈何不了她。
江向南飞在空中,全靠赵庆的狂风鸟雀。赵庆可没有梅雨诗那般强悍的目力,再加上分心探查水下动静,无法控制狂风鸟雀避开箭矢。
“缚”字锁链如蛇狂舞,时而蛰伏,时而迅即扑出,前后穿插,左右缠绕,密集如雨点的箭矢有大半都被拦下,剩下的命中江向南。
他不在乎,死不了,疼,也早就习惯了。
经历过鳋鱼带来的灵魂深处的痛苦,皮肉的疼痛对他而言实在是小意思。
心里不由冒出鄙夷:就这?
被无数文字取代的游船和海水在漩涡的中心,被漩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带动,开始旋转。
“让他们都回来。”
丁梦安淡淡的说了一句,抬起手,如同在转动什么。
海水“裂开”了,外圈随着漩涡旋转,内圈静止不动,泾渭分明,游船也停下来。
梅雨诗赏了江向南一记偏头痛,其实没必要,赵庆也听到了,正控制狂风鸟雀返回。
她瞪大双眼,清亮的眼中倒映蓝天白云,并逐渐放大,半晌之后叹气苦笑,“我找不到鲁先阁,她飞的太远了。”
江向南落到甲板上,狂风鸟雀散去,赵庆口中尖锐的啸声也随之停歇,他仰起头,声音如洪钟,“下来!回船!”
没一会儿,龙卷从天而降,狂风龙卷或是被吞噬或是被弹开,袅袅青烟向下流淌。
烟雾被吸入银质香薰球内,鲁先阁叉着腰,小脸微红,“我可不是怕那几支箭,是怕宫女提灯俑,寿麻之力你们也都见识过。”
即便处于最安静的状态,寿麻之力也具有极为可怕的侵蚀能力,不论是活人还是死物,都无法避免。
“我总觉得还有更大的危机。”
向来镇定的丁梦安流露出担忧,满是文字星辰的双眼凝视天空和远方,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你在海底还遇到了什么?”
江向南立刻回道:“一艘战船,四五十米长,满是珊瑚、水草和各种螺壳,应该是遗弃很多年了。”
“船体内部有一副巨大的画遍及每一处空间,画中都是人,摆出各种古怪诡异的姿势,是祭祀河神的舞蹈。”
“画中人与吸食渔民血液的虚幻身影同源,能……以凶礼超度。”
略微迟疑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没有主动向丁梦安之外的人提起过凶礼,但他没有刻意隐瞒。
此时同舟共济,若是隐瞒,等于是在害人。
“河神的战船引来了鳋鱼和寿麻王陵的陪葬俑,他们自己呢?毫不知情,无动于衷?”
显然都不可能。
漩涡、音刃、箭矢,疯狂而密集的向游船倾泻自身力量,可它们的力量完全被文字诠释,取代,继而无影无踪。
狂风骤雨的中心,游船上,五道身影皱着眉头,声音不大不小的分析、商讨。
“这些陪葬俑,跟上次遇到的相比,你们觉得有什么区别?”
丁梦安问的是江向南和鲁先阁,上次只有他们三人在场,经历了被宫女提灯俑和击鼓说唱俑逃走的遗憾与愤懑。
“第一感觉就是很粗陋,”鲁先阁歪着脑袋,目光落向游船之外,瘪嘴道:“在地下建筑遇到的两个,没确定身份之前,我们都以为是活人。它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固然是因为有过经验,可两者区别实在太大。
陪葬俑的外观不可谓不精细,然而五官、神情僵硬,毫无变化,怎么看都不像活人。
宫女提灯俑稍显灵活些,但和此前遇到的也不能比。
“没听到过它们说话,嗯,感觉没什么脑子,战斗方式和它们的表情一样僵硬。”
江向南沉吟后又补充:“实力也差点。”
迟疑、纠结少有的在丁梦安脸上浮现,很快便坚定起来,“不抓活口了,可能也抓不到,尽快解决陪葬俑。”
“你在海底遇到河神的战船,之后鳋鱼、寿麻都到了,河神本身也必然不会缺席。”
三方撞到一起,情况会更加复杂。谁也不清楚寿麻与河神彼此是什么关系,如果敌对,或许还能渔翁得利,如果他们合作,江向南等人便在劫难逃。
“也未必。”
江向南的轻声嘀咕被赵庆当做炫耀,翻着白眼道:“你以为吓唬一次能管一辈子?上次在河海县城,知县宋穆也被吓得不轻,结果呢,来了个暗卫,立刻来报仇,让我们难堪。也就是暗卫不支持他,否则连我们都要一起抓走。”
“你吓走的只是君子,这次可能是‘神尸’本身的意志。”
丁梦安少有的支持赵庆,令他欣喜若狂,扬起头,挺着肚皮,趾高气昂的样子。
“战船内的画是对河神的祭祀,你以凶礼将其抹消,无疑是对河神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