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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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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如何,你还在对杰拉德心存期待吗?”格林走上台阶,身旁的阿甘佐将重剑放到了希鲁尔的脖子上。
  他的脸色苍白,内心冰冷而绝望。
  “你们讨不了好的,安德烈快要回来了。”希鲁尔说道,一向狡猾的他放弃了挣扎。
  “那是后话,至少现在他不在这里。”格林回答。
  劳尔将束缚在查尔斯身上的绳索和布条拿掉,小个子灰败的眼睛恢复了几分神彩:“我没让你们来救我。”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来救你。”劳尔笑着说道。
  “吞下猎狼才是目的。”阿甘佐说着,与劳尔齐齐看向格林。
  “没错,跟你没有半个金币的关系。”
  他们说完招呼着山猫的佣兵们涌进了猎狼的事务大厅。
  “嘿!你们别想就这么过去!必须道歉!向我忏悔!”小个子查尔斯怪叫着,跟在身后碎骂着不干不净的垃圾话。
  猎狼的佣兵们还拿着长枪长剑,但除了僵硬的站在原地之外根本无可作为。
  麦可基已经死了,希鲁尔和一众二级骑士也选择了投降,他们心里还在摇摆不定,但最蠢的人都知道大势已去,至少现在,猎狼佣兵团驻月光镇分团将不复存在。
  “放下手里的家伙,除了希鲁尔之外,所有人都可以被释放。”格林沉声说道。
  第一个佣兵放下了武器,很快所有人都选择了投降。
  “希鲁尔阁下,作为俘虏的你可以交出猎狼佣兵团的财产清单了吗?”格林说道。
  “谨遵吩咐,格林大人。”
  “嘿,格林,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查尔斯从二级骑士们的身后挤进来,站到了格林身边。
  “我被关在监牢里的时候曾经听到了一些呼喊。”
  查尔斯话音刚落,精神力强大的格林敏锐的发现希鲁尔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希鲁尔!”
  “在!”
  “查尔斯听到的呼喊是你们关押的那些奴隶吧!告诉我他们在哪!?”格林厉声说道,他很少恼怒,但这关系到杰西卡的父母。
  格林曾不止一次听到过杰西卡一个人处在房间里时的哭泣声,她在格林面前表现得善良而坚强,她不愿意提起父母是因为知道在这件事上格林也帮不了忙,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担忧。
  “可……这是……”
  “没什么可是!”格林斩钉截铁的施放一颗小型的火球术打在希鲁尔的脚下。
  “好!我带你去,但这是准备交易给银狐城堡冶金协会的奴隶,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负责。”希鲁尔咬咬牙,提起油灯率先打开了通往监牢的地道,查尔斯则是轻车熟路的跟在了后面。
  格林安排好威严的阿甘佐进行猎狼佣兵团的财务交接,对二级骑士哈恩说道:“能不能到我家把杰西卡叫过来。”
  踏过潮湿阴暗的狭长地牢,查尔斯很快看到了关押自己的那一件,此刻监牢里还有一些卫士,他们向希鲁尔打招呼,但看到他做着噤声的手势,聪明的人就已经知道在监牢上方发生了什么。
  走到水牢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铁门,希鲁尔贴在左侧的墙壁上,蹑手蹑脚的探过去,在铁门上方的拉环上轻轻一拉,位于铁门正前方的地面出现了一条细缝,微弱的光芒从底下射上来。
  “抱歉,这里是猎狼佣兵团的紧急通道,铁门外通往帕米尔平原,但关押这些奴隶的在下面这个暗道里。”
  “狡猾的家伙,这样的确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当然,大多数人在查探到这里是逃生地点之后,就不会再深究了。”
  格林拨开希鲁尔,率先走下地牢,里面充斥着酸腐、腥臭还有排泄物留下的浓烈的刺激性气味,他看见了上百名瘦骨嶙峋的人,他们蜷缩在一堆草料上,有的被钉刺穿透了手掌悬挂在冰冷的墙壁,有的嘴里含着草料低声哀嚎。
  女人们衣不遮体,孩子们食不果腹,男人斑驳的胡须上沾着血迹。
  他们黯淡无光的双眼看过来,面前的这个人身材宽大,肥硕,面庞冷淡。
  “你们自由了。”格林沉重而痛心的说道。
  监牢里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距离格林最近的人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朝向监牢更深处。
  这里鸦雀无声,没有人能够看见格林隐藏在黑暗中那逐渐胀红的脸。他本意是想像救世主一样得到感激和跪拜。
  “嘿!你们获救了!”他提高了声音,回响拍打在墙壁的四周,一遍遍的重复着。
  这句话的音量和声调,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奴隶们忽然意识到,站在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滑稽的胖子和奴隶主们没什么两样。
  恐惧的情绪像荡漾的波浪在飞速蔓延,他们聚集在奋力的向后缩,男人女人们的肉体相互挤压在一起,惊恐的观察着格林。
  “妈的……”格林低声怒骂着,愤怒和不耐烦的情绪从心底里升起。
  “算了,奴隶就是这样,一旦产生了根深蒂固的想法,就很难再相信任何人。”察觉到格林神情不善,希鲁尔连忙上来奉劝。
  “闭嘴,你这个罪魁祸首!”
  “不,我不是。”希鲁尔用他那独特的小眼睛,不甘而无奈的看着格林:“银狐城堡,或者更南方的那些贵族才是!”
  格林和劳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格林回望过去,一个娇小的身影狠狠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杰西卡。”
  “格林!我还以为你被杀了!”杰西卡哭得眼睛有些红肿。
  “抱歉。”哈恩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她不肯相信我,只能把她扛过来。”
  “那是……杰西卡?”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沉默,杰西卡从格林的怀里探出头来,露出笑容:“肖华爷爷!”
  她从跳下格林的身子,冲着奴隶堆里那位露出慈祥笑容的老人跑去。
  “杰西卡!”
  就在杰西卡接近奴隶堆时,几双漆黑斑驳的手抓住了她的身躯,将杰西卡拖进了人群中央,她身上还穿着格林买来的洁净小白裙,在灰暗的人堆里显得极为特别。
  “格林先生!”
  她惊恐的朝着格林呼救。
  “不!杰西卡!你受到了蛊惑!”那位叫肖华的光头老人挡在杰西卡面前,奋力朝她呼喊。
  “他们是恶魔!是地狱的使者!不要轻信他们!不要轻信他们!”
  格林看着突发的一幕,心里惊惧交加,但当他听到肖华所说的一番话,才真正体会希鲁尔口中所说的“根深蒂固”。
  他的心也逐渐的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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