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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与紫衣的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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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年有余,在这期间冥月向她表白了许多次,却次次遭她拒绝,而他一如往昔跟在她身边,经常向她赠送各种珍贵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久了,她开始厌烦他的存在,想方设法的要摆脱他,但无一成功,真让她感到头疼不已,直到有一天突来的意外令她改变了看法。
  那天,电闪雷鸣,雨下得很大,大的几乎睁不开眼,一只银白的猫从她眼前闪过,这只猫长得很乖巧,身形敏捷,奔跑速度如同一道闪电那般快,一下子引起了莹玉的注意,她立即飞速追去,誓要捉住它。
  她在追银电猫的过程里,低估了它的能力,不小心误入它设下的圈套,被困阵法之中。这种专门克神的阵法对她来说有些棘手,要想破阵需要一点时间,可时间不等人,眼见银电猫转身离去,她却无能为力去阻止。
  就在这时,冥月从天而降,替莹玉去捉银电猫,引得它发怒与他大战了好几百回合。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双方皆没有败退的迹象,反而越打越热血精彩。
  莹玉很惊讶银电猫的战斗力,简直媲美四大神兽,若照这样继续打下去,冥月很有可能会败给它。
  想到这里,她再也无心观战,急忙开始破除阵法。
  同一时刻,冥月心知不能在这般久战下去,他必须拿出一半真正的实力,好早些结束这场战斗。
  在莹玉全身心专注破除阵法之后,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冥月满身鲜血跪在地上,手里捧起那只银电猫递给她,温柔的笑道:“玉儿,我抓到它了……”
  她呆愣的缓步走到他身前,内心的情绪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突然,她双眼湿了,嘴唇微微有些颤抖道:“你受伤了。”
  他摇了摇头,笑容依旧,满眼流露出来的都是对她深情:“我没事。”
  那一瞬间,她的心似被针扎了一般难受,想到这两年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哪一回不是她刻意为难,让他去一次又一次的冒险,每回帮她取得所需之物后,她又会寻个由头把他打发掉。
  “对不起。”她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心中莫名有点后悔曾经所做之事。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将自己这个神算医名号彻底打响,让三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天都会有许多仙妖神魔人前来求医求药求算命,而他们却不知那些珍贵的药材都是冥月冒着生命危险去取来的。
  冥月缓缓起身,将银电猫放入她的怀中,轻柔的替她拭去眼角泪水,语气温和的说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无需内疚。”
  “冥月……”她抬眼对视上他那双盛满爱意温情的眸子,心头微微有一些触动。
  三月多后的那日,天空雪花纷飞,她身穿一袭轻盈的白衫,披着一件雪貂斗篷,漫步在雪地里,望着空中的落雪。
  冥月一身玄袍,俊美邪冷,外披深黑色斗篷,慢步朝莹玉走来。
  “漫天飞雪,太过孤冷,少了一抹色彩点缀。”他随着意念施法,大手一挥,方圆十里有无数棵桃树从土里钻出,高有三米,粗有一抱,有枝无叶,粉色的桃花开满整个枝头,远远望去一片粉红。
  寒风刮来,花瓣脱落,满天粉红的桃瓣美得如梦似幻。
  她环顾四周,笑颜如花:“桃花雪,雪中有桃花,白粉相伴,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抬手取下落在她发间的那一片桃瓣:“你若是喜欢,那我们便每年都来看一场桃花雪。”
  “每年……”她脸上的笑容淡去,心事浮了上来。
  他看出了她的神色变化,略有失落的问道:“你可是不愿意?”
  “没有。”她转身背对着他又说:“我只是害怕不能如愿。”
  他从后背抱住她,头靠在她耳边温言细语道:“只要你愿意,就能如愿。”
  她的睫毛微微一颤,原本准备好说离开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第二天,她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他已先一步站在桃花雪中,朝自己伸出了手。
  她不快不慢的走了过来,话还未出口,他的声音便落了下来:“玉儿,我要回家了,随我一起走好吗?”
  莹玉微愣,手顿在了半空,她心里想的是拒绝,嘴却不听使唤的答应了:“好。”
  他欣喜的笑了起来,抬手握住她的手:“你先闭上眼,我带你回家。”
  她很听话的闭上了双目,等她睁开眼时已身处在另一个地方。
  此处金光闪闪,奢华至极,每一土墙都是纯金打造,就连殿内每一个物件都是金子做的,完全是名副其实的金殿。
  他问她:“喜欢吗?”
  她回答他:“喜欢,也不喜欢。”
  他不解:“为何?”
  她说:“此殿金碧辉煌,美是美,只不过看久了难免会觉得俗气,我还是更喜欢不染纤尘的白色多一些。”
  莹玉在这间殿里一待就是半月,他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只是托人送来了一些她所喜欢的东西,例如珍贵的药材与漂亮的衣服和吃食。
  她此刻双眼空洞,神情涣散的盯着地面看了许久,直至听到一声猫叫才回神。
  莹玉扭头看着趴在床上的银电猫,伸手轻抚了抚它的脑袋:“沉冉,你也觉得寂寞了吗?”
  银电猫甩了甩尾巴,轻叫两声,一脸无聊烦闷的样子。
  她望向殿门,不由自嘲的笑了:“呵,以往总是独自呆在一个地方修炼,都不曾觉得孤寂,没想到如今却体会到了,这座看似富丽的金殿是那般的冷清,就像牢笼一样困住我。”
  恍惚间,她忽然想到前些日送东西的两位婢女,她们一个端的是仙果,一个端的是糕点,在进门之后窃窃私语,而那些不堪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她的耳。
  “我看她也不怎么样嘛,哪里比得上我们紫衣大人,不知是她用了什么法子入了主子的眼。”
  “哼,我觉得啊,她就是一个狐狸精,使了下三滥的手段迷惑住主子,让主上因她神魂颠倒,为她不惜以命博她欢喜!”
  “依我看主子迷恋她只是暂时的,不然怎么会把她仍在这金殿半月了都未来看过她。”
  “也对,我们紫衣大人还是有希望成为这里的女主子。咱俩快过去把这东西放下,省得多呆一刻瞧着她碍眼。”
  莹玉眉头紧锁,直视着殿门的眼睛动了动,嘴里吐出两个字:“紫衣……”
  突然,殿门被打开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映进了眼中,她却恍若未见,将银电猫抱入怀中,轻轻的抚慰着它柔顺的毛发。
  “玉儿。”他走到她身边,见她没反应便问:“玉儿,可是不欢迎我。”
  “我只是一个住客,哪敢不欢迎你这个主人。”她语气生冷,仿若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那玉儿是不悦我这些日冷落了你?”
  她没有再理他,依旧轻柔地摸着银电猫背上的毛发。
  “玉儿,我并非有意,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这半月我是去了天山,特意采了这一株雪莲回来送给你。”
  听到这句话,她的眸子终于动了,缓缓上抬落在那株雪莲上:“多美的雪莲花啊!似玉琢,如水晶,洁白纯洁,就好像宸哥哥一样不染纤尘。”
  莹玉抬手把雪莲拿了过来,看得比刚才更入神了,好似天宸就站在她面前一般移不开眼。
  冥月见她这幅模样,不禁问道:“玉儿口中的宸哥哥是谁?”
  她收起目光,回答道:“宸哥哥不是谁,宸哥哥就是宸哥哥。”
  他眉心轻蹙,一些不开心的表情浮上了面:“玉儿似乎很在意他?”
  她眸光微顿,抬目对视上他的双眼:“你若来找我只是为了问这些,那便不必了。”
  冥月陷入沉默,思虑了片刻才张口说话:“我怕玉儿无声离去,才刻意在此地设下结界,想必玉儿早已知晓,可有怪我?”
  她放下怀里的银电猫,起身直视着他说道:“怪你,我为何要怪?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他的右手倏地捂住她嘴巴,左手轻轻地握着她的柔荑:“你跟我来。”
  冥月带她来到殿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殿外的景色,因为整座金殿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
  殿外的风景很美,是一望无际的花丛,百花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玉儿,这些花是我为你而栽种的,希望你能喜欢……”
  两日后,她坐在椅上小憩,有位紫衣女子突如其来的闯了进来。
  “莹玉!”
  她抬头瞧去,眼前这位女子紫衣翩然,温婉秀美,是个难得的美女。
  “姑娘来找我,是为何事?”莹玉不冷不热的问她。
  紫衣扬唇微笑,很直接的说明来意:“听说你是名动三界的神算医,我来自然是来找你算命的。”
  “哦,那姑娘想算什么?”
  紫衣特别随意的坐到她对面的椅上:“我想算命算姻缘。”
  莹玉为了早些把她打发了,未多想便点头答应:“行。”
  紫衣倏尔起身靠近她的脸,嘴角微勾,声音有些诡异的说道:“不过,我是想算你的命,你的姻缘。”
  莹玉面色微僵了一瞬,浅笑道:“姑娘真是有趣,哪有来要求算算命师的道理。”
  “我愿以十万年寿命为代价算你的命,你若不应便是砸了自己的招牌。”紫衣的口气非常不善,摆明了今天她若不答应,她便不罢休。
  莹玉低眉思忖了一会儿,笑着开口:“姑娘的诚心我怎好回绝,既然拒绝不了,那便答应好了。”
  “好。”紫衣盛气凌人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始吧。”
  莹玉幻出一面精美的白色天镜,把它放在桌上说道:“请姑娘将十万年的寿命注入镜中。”
  她拿起天镜,闭眼输送了十万年寿命入镜中,待那一抹淡淡的紫光消失后,天镜泛出微弱的白光,自动飞回莹玉手中。
  紫衣察觉手心一空,立马睁开眼,眼神凌厉的看向莹玉手里的天镜,张嘴时话还未说出口莹玉便先一步出声了:“姑娘,别急,还请你耐心稍等一下。”
  紫衣隐忍怒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我等,不急不急。”
  莹玉施法开启天镜,霎时耀眼的白光迸射而出,将天镜子严实的包裹着,随即她掐指一算道:“不知姑娘是想看什么时段的?”
  “最终,当然是最终。”她十分肯定的回答。
  “方才我算了算,姑娘这十万年的寿命只够换一个结果,看不了所有经过。”
  紫衣斟酌了会儿,咬牙道:“那便再加十万年寿命!”
  她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只怕赔上你这条命也不够!”
  “你!”紫衣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径直起身去夺天镜,只是手还没触碰到天镜就被一道强光反弹了回来。
  “天镜乃至纯至圣之物,岂容你能觊觎,姑娘若心怀鬼胎,非诚心求算,还请速速离开。”莹玉毫不留情的冷声道。
  紫衣心知刚刚是自己鲁莽了,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觊觎天镜,只是一心想求个结果,才冒失行事,望你见谅。”
  “哦,是嘛?”莹玉抱着怀疑的态度审视着她,紫衣轻松的掩藏住心虚,很镇定的与她对视,欲再解释之时,她忽而说道:“行了,我也非量小之人,既然姑娘一心想知,我又怎好辜负,成全你便是。”
  莹玉掐诀向镜里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灵魂之力,跟着让天镜浮上半空定住,只见它慢慢变大到一米,等白光渐渐褪去之后,一些画面闪现在镜中。
  一片树林里,有位白衫女子立在蒙蒙细雨中,她泪眼婆娑,任凭雨水落在脸上与泪水交织。
  远处,有一位灰衣男子手执油纸伞,徐步走到她身后来,用伞替她遮挡住了下落的雨水。
  她抬首望着头顶的伞,听着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小栖,跟我回去吧。”他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痕,那动作是多么的温柔动人,可她的心却冷如寒冰,不为所动。
  “回去,我为何要跟你回去?”她笑着后退了几步,有点疯癫的说道:“如今三界都笑我不知廉耻,爱慕自己的师父,败坏了伦理纲常,你还来管我做什么……”
  接下来,画面转换,女子身着火红的嫁衣,绝望的站在殿门前笑道:“你终是没有来,原来你并非是假意说亲,是真的想把嫁给止衿上仙……”
  红枫林里,她还是穿着那身不染纤尘的雪衫,清眸中布满了哀伤,悲痛绝望的大声吼道:“白墨辰,我恨你我恨你!”
  ……
  一间竹屋里,灰衣男子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床边的红衣女子容颜绝丽,眉心有一朵妖艳的彼岸花,她轻轻俯身,在男子唇上印下了一吻。
  女子转身之时,他却突地抓住她的手,嘴里喊着:“娘子,娘子……”
  她甩开他的手,大步而去。
  下一瞬的画面是仙魔大战的场景,一把玄色之剑刺入女子的胸膛,她的身体从空中徐徐坠落之际,镜中的画面骤然消失,随后天镜缩回到最初模样落入了莹玉的掌心。
  紫衣很满意天镜里显示的结果,愉悦的张口道:“不愧是神算医,算的非常好,只是看样子是你转世的姻缘与宿命。”
  莹玉对于镜中所看到画面感到很震惊,怔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等紫衣离开以后立刻掐指算自己的命数。
  “这是最后一世的宿命!怎么可能?”莹玉心惊不已,一想到她轮回几世,到头来却落到那样的下场,心里就觉得很不服,还有一些恐慌萦绕在心间,因为她在天镜中见到的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剑,而是魔神之剑弑神剑!
  “不行,我要再算一算,看还有没有变数转机!”
  莹玉算来算去最终都是同样结果,身死道消,魂归天地!
  她之所以愿意用紫衣十万年的寿命来换自己最终的命数,是因她也想知道,但由于她的命格过于强大,自己算自己的命会自取灭亡,一命换一个结果。
  算命者不能算自己的命是天下所有算命师都知的事,而今她用紫衣十万年的寿命加上自己一丝灵魂之力作为代价强行算命,已经伤了元气,现在还在不断的反复算几率渺小的变数,更是伤神魂。
  不管会如何,莹玉始终不放弃的算着,直到一口纯白的光血吐了出来才停止。
  “罢了,一切都是天命,只是万年内我不能再使用轮回术,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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