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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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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虎山千峰万壑,巍峨雄壮。天师府依山而建,气势非凡,是道家正一派的宗坛。
  府内的真武大殿上,张真人正在跟两个少年交代着什么。
  这两位一个是真人的嫡传弟子张子彦,今年一十九岁。另一位小了三岁有余,就是当年从冷宫救出来的那个孩子。孩子姓程,单名一个让字。
  程让的父亲名叫程风,生前是锦衣卫镇抚使。那些年皇宫里的万贵妃权势滔天,因为她自己生的皇子夭折,为保住权势,所有嫔妃宫女,只要怀孕便会被强行堕胎。宫女纪氏人缘极好,怀了龙种以后,被身边的宫女太监以长了瘤子为名蒙混了过去,怀胎十月产下皇子。为保住皇帝当时唯一的血脉,程风与怀恩,张敏一起演了一出换太子的大戏,将自己的刚出生的儿子程让换进宫里,而把皇子换出来抚养。皇子6岁的时候,被皇帝召回皇宫,就是如今朝堂上15岁的太子朱祐樘。
  在做太子替身的六年间,程让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暗杀,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而程风就没那么幸运,在孩子三岁时,满门被杀,至于是谁下的手,是不是万贵妃,还无从知晓。
  为了不给万贵妃以及其他政敌落下口实把柄,怀恩将所有知情人灭口。张真人和盐帮帮主救出了6岁的太子替身程让,抚养在天师府,这一晃就是九年。
  这段往事,程让不知道缠着张真人讲了多少遍,他想在这简短的口述里,找出更多自己身世的信息。
  程让觉得,自己的故事好像是理所当然,又好像充满了不可理解的矛盾和谜团,而这些谜团,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解开。
  但或许张真人所知道的就这么多,又或许遵守当年的承诺不愿泄漏,导致程让成为了一个自己对自己好奇的人。
  再说今日,张真人叫程让与张子彦到真武殿,是有任务交给他们去完成。
  “武当方老头儿九月初八过六十大寿,子彦,你带让儿一起去贺寿,顺便帮为师带一份寿礼过去”,张真人双手插着袖筒,一副懒洋洋的神情。
  张子彦对师父毕恭毕敬,弯腰施礼道:“是,师父。我们何时启程?”
  “收拾一下明天出发吧,”张真人抽出袖筒里的手,在张子彦肩膀拍了几拍,意味深长地说道,“一路要多当心。”
  还未等子彦回应,程让不解的举手问道:“师父,今儿才七月底,莫非去武当要走一个多月?”
  张真人把手插回袖筒点头道:“没错,而且,还没钱给你买马。”
  “不是吧师父,一个多月的脚程,连马都没有,还给帮你带着寿礼过去?不去行不行?”程让一副不可思议的夸张表情说道。
  子彦听了师弟的抱怨,莞尔一笑,正要解释,张真人身形一闪,站在了程让正对面,注视着程让的双眼说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像我。实话告诉你,寿礼只是一张炼丹的方子,这方子方老头早就想要了。这次你二人下山,除了贺寿之外,还有两件事要办。”
  张子彦依旧毕恭毕敬的俯身倾听,程让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他知道师父这个语气,是真的有正事。
  “第一,这次武当掌门的寿诞,会有一个考校各门派少年才俊武功的环节,天师府少年弟子之中,以你二人最高。”
  “第二,让儿这几年来一直没出过远门,对江湖人情世故所知太少,这次让你师兄带你好好历练一下。”
  程让听完,摆出一副玩笑的嘴脸道:“师父啊,这历练我就不说了。你说师兄和我武功最高就太扯了。师兄学的是正宗师门武功,你教我的那些玩意连名字都没有.......”
  张真人扭头目光望着大殿一侧,似有所思的说道:“师父懒,这几年所创的招式,名字也懒得取。你若用出名堂来,自己取个名字就是。”
  不等程让接着问,张真人一摆手道:“快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早点走,你个小兔崽子真是太烦了。”
  张子彦道了声是,程让吐了下舌头,二人退出了真武殿。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背着包裹出发。这子彦师兄虽然性格谨慎,略显无趣,但程让对他还是非常尊重和崇拜,往往有疑难的问题,问师兄都能给答疑解惑。
  这才刚踏上官道,程让的问题就来了。
  “师兄,这各门派的少年弟子,你认识的多吗?”
  “这几年师父有事都是让我往来,跟各门派的弟子也有些接触。”
  “这次武当考校,你觉得我俩能在什么级别?”
  “这次考校,师父只让你出手,我看着就行。”
  程让大吃一惊,缓了缓脚步道:“我?”
  子彦自顾自的走着说:“师父既然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也不必担心,各门派真正的高手都已不是少年。”
  程让听言,略微心安,接着紧走几步问道:“师兄认为各门派少年一代里,谁武功最高?”
  “像这般年纪正是上进之时,只要不是自己懒,哪个不是一日千里,无法断定目前谁最高。”
  程让频频点头,觉得师兄说的很有道理,接着问:“那如果那些掌门高手都算上,当今天下谁最强?”
  子彦脚步不停,答道:“若是论名声,天师府,少林寺,武当山等等,大家都是旗鼓相当,也没有真的较量过。”
  “那要是论别的哪?”
  “论杀人伎俩,江湖上手段残忍,冷酷无情的高手数不胜数。”
  程让听闻微微一楞,在他零碎的儿时记忆里,当真是遇到过不少残忍无情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些人武功是高是低,但他知道,真要决生死的时候,下毒,伏击,任你武功再高,总有着道的时候。
  子彦感觉到师弟的表情变化,关切道:“师弟?”
  程让立刻恢复了神情,二人一问一答,说说笑笑,不觉间走了半天,依稀看到前面不远有处客栈,子彦提议过去歇歇,吃点东西。
  未待程让应答,忽听得背后一阵马蹄声哒哒,十几匹马疾驰而来,瞬间掠过程让二人,奔客栈而去,扬起一阵烟尘。
  烟尘散去,子彦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这些人不满。
  程让双手挥舞拍着落身上的灰问:“这是些什么人,品行真差劲。”
  子彦看着那些人远远地下马进了客栈,回答道:“巧了,看起来是武当山的弟子韦正,和武夷山掌门的千金。”
  “武当山的弟子?我们这不是要去他家吗,他怎么倒来我们这里了。”
  “应该只是路过,武夷山掌门的千金林可儿,韦正心仪已久,这次不远千里去接,为了表诚意吧。”
  程让听罢师兄的回答,上下打量了子彦一眼,笑道:“想不到师兄还知道这么多八卦,那林可儿一定长得不错吧哈哈。”
  言语间,二人也走到了客栈门口,店小二默不作声的接过了子彦和程让身上的包裹,领着二人望店里走。
  程让正疑惑这店家怎么不招呼一声,店里传来一声呼喝:“谁让你进来的?这家店我们包了。”
  店小二和子彦微微一楞,程让不明所以,走进大堂环顾一圈,见这十几人坐了四桌,从服饰可以明显看出是两个门派,武当的人都穿着青衣,武夷山的人则是黄杉。正中一桌坐着一位少女便是林可儿,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秀可爱。林可儿下首坐着的武当弟子就是韦正,比这十几人都大上几岁,正为林可儿倒茶洗杯子。
  大堂角落还有一桌空着,一位老者正要坐过去,却不知被谁喝了一声,愣在原地。
  那老者鬓发花白,一身粗布衣裳略显油腻,消瘦的身躯背着一个小包裹,干裂的嘴唇似乎已经几天没有喝水。
  程让看了心下不忍,走过去扶着老者往空着的那桌走去。
  韦正还在给林可儿洗杯子,头也不抬的喊:“这家客栈我们武当派包了,可儿姑娘吃饭喜欢清静,你们再找一处去吧。”
  程让扶着老人,回头道:“这客栈又不是你家的,你说包就包啊,这老人都快站不住了,你让他上哪再找一家去?”
  林可儿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了韦正一眼。
  韦正得到了这个眼神的鼓励,顿时觉得满胸豪气:“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老头一身脏兮兮的,让别人还怎么吃饭?你们要不走,我就把你们打出去。”
  门外的店小二见状正要进屋出言劝解,却被子彦微微一拉,站在了原地。
  程让扶着老人在角落的一桌坐下,对韦正道:“这老人衣服是沧桑了一点,但这七月天都没什么味儿,可见也是个讲究的人,让人在这喝口水不行吗?”
  韦正看对方不听自己的,在林可儿面前丢了面子,生气道:“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武当派七八名弟子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朝程让与老人招呼过去。
  还没待他们近身,只听啪啪啪几声响,几个人或躺下,或跪下,腿弯的穴道都被石子击中,不住的呻吟,出手的人正是程让。
  这几年,张真人主要教程让的,都是他自创的内功心法,对于武功招式教的比较少,他坚信只要内力强,用什么武功招式都强。但是袖里乾坤这套暗器手法,却毫无保留的传给了程让。程让平日里不穿宽袖子道服,也没有双手插袖的习惯,所以师徒二人特意做了改进,将袖子里的招式改为随时随手都能发。
  看着几个师弟都倒在地上,韦正也不废话,抽出包里长剑,一跃便朝程让刺去。
  这时那老者喊了一句:“武当剑法,小子小心了。”
  程让应了一句多谢,翻身躲过剑锋,一枚石子便朝韦正腿上射去。
  那老者看着程让的招式,打趣道:“小子,你这是身上带了多少石子啊?”
  程让心里暗暗叫苦,你这老头,我好心帮你,你揭我老底,我这口袋里就装了一把石子,丢完了就只能光膀子上了。他毕竟也只有十五岁,功力有限,韦正比他多练了八九年功夫,只要全力用剑花护着周身,石子就伤不到韦正。
  韦正经老头提点,也明白,只待程让石子打完,就能近身击败他。
  这一架打的,两人相隔几尺远,上下翻腾,一个手法精妙,一个长剑挥舞。武当派和武夷山的弟子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在观战,老头却笑盈盈的望着程让,似乎对这个少年的功夫还算欣赏。
  十几颗石子丢完,程让翻身想从地上捡石子来用,被韦正看穿了意图,长剑挡在程让之前,几次捡石头都被阻止,手指险些被切掉。
  老者摇头道:“小子,你这种捡法是不对的,别人不让你捡,你就捡不到了啊。”
  程让苦笑一声道:“老爷子,这谁不知道啊。”一边说一边和韦正缠斗,但逐渐要落了下风。
  韦正看出了程让的囧态,有意在林可儿面前卖弄剑法,专用各种潇洒的招式来跟程让对招,而且彻底封堵了程让捡石头的路径。
  几招过后,韦正看准了一个机会,一剑撩过去,程让除了后退认输已经没有别的路,正待要退后的时候,韦正由撩变刺,是想刺伤程让,给他点教训。
  程让刚要蓄力躲避,突然觉得手心一麻,一颗石子不知怎么到了自己手里,于是不假思索,反手丢出,韦正毫无防备,大腿穴道被击中,瞬间下半身酥麻无力,但是上半身往前刺的力道还在,嘭的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
  这一下变故,不光是韦正懵了,连程让自己也懵了。两个武当弟子赶紧扶起了韦正,韦正一脸不服的表情道:“臭小子你冒着手被削掉的危险假装捡石头,原来还留了一块。”
  程让没有回答,他看了看门口的师兄,身旁的老者,没看出这石子是谁塞给自己的。
  韦正一脸不忿追问:“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跟武当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程让思索了一下,武当山上比武考校的时候必然要互相认识,没必要隐瞒,拱手道:“在下天师府程让。”
  韦正微微一愣,他听成了“在下天师府,承让”,咬牙切齿的说:“少假惺惺了,你也是要上武当山的吧?”
  程让答道:“正是为了武当掌门寿辰去送贺礼。”
  韦正道:“贺寿?怕是为了那场比武吧。你等着,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卑鄙伎俩,武当山比武场上,当心被我打死!”
  说完,武当和武夷山的弟子一期起身离开了,自始至终,武夷山的人和林可儿一言未发。
  程让正待要问师兄有没有塞石头给自己,这时房梁上传来一个声音:“小哥哥,你怎滴如此没用,连个石子都捡不起来?”
  这声音即清脆,又甜美,好似清风拂过一排风铃一般,让人听了说不出的舒服,程让抬头望去,见一个粉衫女子斜坐在房梁之上,约莫二十岁不到的模样,面若芙蓉,秀丽胜过方才的林可儿。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坐到房顶的。
  程让拱手施礼:“惭愧,我本事不如人,石头就是捡不起来啦。”
  少女笑盈盈的望着程让说:“那可不行,你这捡石子的方法不对,再跟他交手,可是会吃大亏的。”
  程让感激道:“多谢小姐姐指点,刚才的石子也是你相助的吧?”
  少女没有回答,自顾自说道:“你内功根基不错,可外功招式太糟糕。扔石子的手法挺好,我不会。可是石子扔完你又不会捡,当真是个奇怪的少年。”
  程让心想,小姐姐你在房梁凭空出现才是个更奇怪的人吧。只是那少女容颜姣好,声音又好听,程让只愿她多跟自己说两句。
  那少女看着程让,似乎很关切的继续说:“离你到武当山还有些日子,教会你捡石头足够了,还好,还好。”
  程让心下疑惑,问道:“小姐姐如何知道我要去武当山?”
  少女愣了一下,解释道:“刚才你自己和那几个纨绔子弟说过的呀,”然后望着下面的老者道:“大伯,你看哪?”
  那老者一脸无奈的望着少女道:“我看?我还能怎么看?我跑得了吗。”
  少女笑颜如花:“我就知道大伯最好了,那我先去做事,这里就交给大伯了!”话一说完,从房梁上一跃而起,一身粉衫彷如仙子般缓缓而落,待落到一半,脚尖凭空一点,就像点到一个无形的阶梯一般,降落突然缓了,而后径直安然落地,优雅的像是从房梁上走下来一般。
  程让吃惊的望着少女,心道:“若是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我自然是可以。但落地的时候难免半蹲下来卸力,小姐姐如此优雅,这轻功自己是决计做不到。”
  待少女走到门口,程让才回过神来:“敢问小姐姐芳名?”
  那少女头也不回的向外走,边走边说:“我叫月。”
  程让追问道:“姓什么呀?”
  少女答:“没有姓,就叫月。”这一问一答之间,少女已翩然远去。
  老者拍了拍程让的肩膀道:“等睡着了再来找你!”说完快步走出门外,眨眼也不见了。
  这时张子彦早已坐在一旁,从容的看着,对眼前发生的事情竟然毫不感到意外,自顾自的喝茶解暑。
  程让坐到子彦身旁,拿了一杯茶一饮而下,道:“师兄怎么还大大咧咧的喝茶,刚才......”
  子彦没等他说完便道:“师父说过,只要你性命无忧,其他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程让拍拍桌子说:“那好吧。吃点东西出发?”
  子彦道:“不急,休息下洗个澡,住一晚,明早出发。”
  程让笑道:“这才走了半天,咱们就休息了,师兄这是带我游山玩水啊!店钱师父出吗?”
  子彦边喝茶边说:“这是咱们天师府的客栈”。
  程让大吃一惊道:“师父这个财迷果然有自己的生意啊。”然后特意跑到店门外,看到“正一客店”四个大字。
  子彦继续道:“正一客店遍布天下。我在后院备好了马,明早我们骑马上路。”
  说完话,二人吃了东西各自洗过了澡,每人一间房去休息。
  程让半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一会想如何应对武当山比武,如何应付韦正。一会又想起那个叫月的小姐姐,看起来就比自己大三四岁的样子,武功却深不可测。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约约中听到有陌生的声音在叫自己,程让立即惊醒,正待做出防护动作,却发现周围都是高耸的树木,自己就躺在树林当中,树林之上,漫天星辰,已是半夜时分。
  程让自认也算机警,但现在被人从客栈扔到了树林里,竟然毫无知觉,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头顶的树枝上,就坐着客栈那位老者。老者望着程让:“小子你醒了?”
  程让一跃而起,抹了把脸问:“老爷子,你怎么把我扛到这里来的?”
  老者并没有回答,从书上一跃而下,面对面看着程让,笑吟吟的说:“我说过等你睡着来找你吧。”
  程让拱手施礼道:“不知老爷子如何称呼?”
  老者笑容不停,将手背起,仰头在程让周身来回踱步,边走边道:“怎么称呼哪?自己名字怕是自己也不知道了,我听你老爷子老爷子叫的挺顺的,那就叫我老爷子吧。”
  程让看对方不愿透露身份,也不追问,扯开话题道:“那老爷子半夜把我抗到这树林里来,总不是为了锻炼吧?”
  老爷子道:“该锻炼的不是我,是你。以你这个年纪,能不断以内力催动暗器,一场架打下来丝毫不见有亏,内功修为还算可以,如果继续练下去,四十岁前可以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可是你武功招式太差,徒手过招简直惨不忍睹。”
  程让听老爷子的言辞跟语气,似乎对自己格外关心,不禁感激道:“多谢老爷子提点,将来我回到天师府,定然多请教师父,勤学苦练。只是,老爷子为何对晚辈如此关心?”
  老爷子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以后勤学苦练那是以后,这次武当山比武你拿什么跟别人打?”
  程让答道:“我这手扔暗器的功夫也能支撑几个回合”。他这手功夫来自师父的绝技“袖里乾坤”,但第一次与人对敌就险些一败涂地,污了绝技的名声不说,自己也并没有在袖子里发招,所以干脆不称招式名称,只称之为扔暗器的功夫。
  老爷子道:“我今夜就是冲你这扔暗器的功夫来的,小子,看好了!”
  话音一落,老爷子身子后仰,整个人飘出去三步远,随后右手往身侧一伸,似乎是要抓什么东西。
  程让不解问道:“老爷子这是......”
  未待他问完,“嗖”的一声,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似乎活了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被老爷子牢牢的抓在手中。
  然后老者反手一丢,把石头当暗器丢向程让。程让本能的翻身一躲,石头便砸到了身侧的树上,只见老爷子又往前一飘,完全看不出他用的什么步法,手望着石头一招,像是有巨大吸力一般,那石头又从树上飞回老爷子手里。
  看了老爷子这轻描淡写的几招,程让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他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能做到隔空取物。
  老爷子收招问道:“看清楚了吗?”
  程让还没回过神,道:“老爷子这是变戏法吗?”
  老爷子敲了程让一个脑瓜,道:“戏法?你变一个给我看看。这招应该可以补上你石头扔完捡不起来的弱点了。”
  程让嬉笑着问道:“老爷子是要把这招教我吗?”
  老爷子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道:“这本来就该是你的。”
  程让不懂这句话的含义,问道:“我的?”
  老爷子深沉的望着程让:“孩子,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这句话直击程让内心,他对自己的身世所知甚少,只有师父张真人讲的一些零散片段,这些片段能拼出来的信息寥寥无几。但是他知道,自己从一出生就有人护着,六岁前在冷宫,护着自己躲过了无所次下毒和暗杀。六岁后来了龙虎山,师父也是什么好东西都先给自己。此番第一次下山,就遇到月姐姐和老爷子,他常常好奇,自己到底是谁,在自己出生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于是程让拱手问老爷子:“您能告诉我吗?”
  老爷子笑道:“如果这次武当比武你能夺得第一,应该会有人给你讲一些你的身世。”
  程让不解道:“这次不就是各门派的前辈想看看少年弟子们的修为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老爷子道:“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但是有人一定要看到你技压群雄,成为少年一代的佼佼者。”
  程让追问:“谁?”
  老爷子没有回答,继续说:“也不光是技压少年一代,她想看着你名扬天下,甚至成为天下第一。”
  程让苦笑一声道:“天下第一,我连一个武当小辈弟子都打不过。”
  老爷子拍了拍程让的肩膀道:“小子,你才多大,那武当弟子比你大了好几岁。多练了几年功哪。别灰心,我今天就开始传你南柯梦卷里的御字诀。”
  南柯梦卷,御字诀,这些名字程让都是第一次听说,好奇的问:“南柯梦卷,这是哪个门派的武功?”
  老爷子道:“南柯梦卷,自然是南柯的武功。我们南柯没有在江湖上留过名,所以你不知道。”
  程让很震惊,还有在江湖上没有留过名的门派,只是这个门派和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哪?
  老爷子似乎看透了程让的心思,说道:“你所有的疑问哪,将来可以自己去问南柯主人。她自会为你解释一切。”
  程让道:“南柯主人,就是南柯的掌门人吗?”
  老爷子笑道:“可以这么说。就是她让我和月丫头来指点你武功的。”
  程让虽然和月姐姐只见了一次面,只说了两句话,但是听到月姐姐的名字还是心下大动,问道:“月姐姐也是南柯的弟子?”。
  老爷子答:“以后你见了她,自己去问她把。你听好了,我现在就传你御字诀的心法和招式。御字诀的御字,就是以气御物......”
  程让学的很认真,有很多原因。他知道指点自己也是月姐姐的任务,希望下次见到月姐姐的时候,自己武功能有进境;他知道自己如果在武当比武拿了第一,也许就能见到一些知晓自己身世的人,问到一些关于自己的消息;他也知道,这套武功和自己的身世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一切,都随着自己下山的马蹄声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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