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名,天启

　　只是说上几句话，并不能真的忽悠住活了几百岁的古一，对于像她这样的人来说，眼见为实，才能真地让她信以为真。
　　步方是怎么也不可能拥有死亡之力的，第五阶层的命运之力倒是可以展现一哈子，只不过这种力量步方自己个儿用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它没用。
　　是的，对于命运这个喜欢百分之五十对半分的小娘皮，用“有用和没用”的关系来形容多准确。
　　所以步方很识趣地没有对古一说明第五阶层的能量是什么，虽然步方也不认为这命运的力量就能比死亡啊、永恒啊这类能量更为强大，所以说，还是得要靠谱一些东西比较好。
　　“百多年前，众神之父奥丁曾经来到地球，对我说，他曾经在地球封印了一个可怕的神灵，他说那是死神，似乎是一个名叫海拉的神灵。如果你说的死亡是她的话，那我觉得，恐怕并不行。”
　　古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步方笑着说道，就像是和老友之间开玩笑一样：“哦，对了，道方法师你身上有一种异香，让我闻起来很熟悉，但，我很确定我没闻过，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赛琳娜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连忙举了个躬表示抱歉，强行忍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刚刚确实是自己没忍住。
　　她想着自己当时闻的自家哈尼衣服那臭烘烘的味道，那可是世间少见呢，然后到古一法师的嘴中，居然变成了一种异香，好奇特啊，虽然现在确实变得很香就是了。
　　不过赛琳娜想到步方临见古一之前喝了的那一壶酒，还有洒身上的酒液，再想想自家哈尼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变化之术，忽然她就笑不出来了。
　　之前他还给她展示过，让枯枝开花的神迹来着，这很不科学呢！
　　所以，那酒液，还有那莫名其妙让她觉得好闻的衣服味道……
　　“阿弥陀佛。”步方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然后轻声说道，“得道者，多有余香，古一法师，在您圆寂之后，也会流芳百世。”
　　“流芳百世，那可是我等修道之人最高的追求了……啊，对了，你不是说要在此地开坛讲经么？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吧，就这里，这里算是加德满都最大的寺院了，虽然比不得喜马拉雅山对面的哪一座圣宫，但是这已经是在这里能找到的最好的佛寺了。”
　　那是用来交换的筹码啊喂！步方脸色不改，心下却腹诽道。
　　“也可。”步方轻念一句，然后微微躬身，同古一见过礼后，在赛琳娜的搀扶下起身，跟随古一来到了前殿。
　　步方讲经的对象是卡玛泰姬的众位师兄弟，还有这座佛寺内的众位和尚，其他的佛教信徒具在寺外长跪听候。
　　也有一些印度教和其他教派的高僧留在寺院之内，听步方讲经说道，当然也都是看在古一法师的面上，留在这里的。
　　古一法师常年不出山门，如今亲身迎接一个佛教僧侣，实在是少见。
　　用听闻古一法师传下法旨，言说这位法师要在此讲经说道，所以他们也留下来，或者派遣更有地位的人物来到这里，聆听这所谓的佛法。
　　华夏古时开坛讲经，一般要先执礼，在唐朝时，这种基于佛教的礼数，也是达到一个极高的层次，讲经之前各种礼节，繁琐至极。
　　不过在加德满都，或者说，正统显宗和禅宗的讲经前的礼节其实十分简单，客座的法师只需与寺院的住持或方丈互相见礼，而后互相奉茶或者奉水，就可以了。
　　茶是中原的习俗，水则是藏地传出来的做法。
　　在古一法师这里，自然还是要秉持中原的做法了。
　　在众多僧侣法师的面前，步方和古一相互奉茶以后，步方坐主位，即主讲位，古一则坐在左下首的位置。
　　赛琳娜则站在步方侧边的位置。
　　按照礼节来说，赛琳娜其实应该和下方的法师仆从站在一起的，但是，古一考虑到这位可是个从古罗马时期就是自诩坐拥神位的强大女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转了性子跟随步方，但还是给了她自身实力应有的尊重。
　　当讲经开坛的禅香点燃，一切便以准备就绪。
　　袅袅烟火中，步方盘膝坐于殿内最上首，其下有古一法师，有卡玛泰姬的众位法师，还有大佛寺内面黄肌瘦的众位僧侣，也有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其他教派的人物。
　　这些人好像都不太尊敬这位法师，只是碍于古一法师的面子，也才低声细语，但没有人听这位法师的言语。
　　宗教间的相轻，其实比起同行的地位争夺更加严苛，这些别的宗教的大佬，不喜欢步方这个佛教的和尚确实也是情有可原。
　　卡玛泰姬的众位见习法师，也都在看这个年轻的“得道高僧”的笑话，想知道他会怎么解开当前尴尬的局面。
　　沉默半晌后，步方对坐在自己左下首的古一法师轻声念叨了几句，赛琳娜虽然离得很近，但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过看古一点头的样子，似乎是步方在向古一要来什么东西的许可一样。
　　自家哈尼不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那自己可不能掉链子。
　　于是，赛琳娜就直身站立一边，双手置于腹前，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步方和古一交流过后，便再次坐正身子，嘴角带着一丝丝欠打的笑容，扫视了眼前的众人。
　　步方心说，虽然我也知道佛教不太讨喜，但是，我可不是真地在这儿跟你们讨论佛教的，我们命运神教也不需要跟不上时代的旧宗教。
　　嘿嘿嘿，愚蠢的凡人啊，等着瞧吧！
　　有卡玛泰姬的弟子，得到了古一法师的命令，记录这一次的盛况。
　　在其笔下，颤抖地记录道：
　　忽见法师伸手拿起置于一边的瓷质茶杯，淡淡视其内茶水充盈，色若琥珀，然，道方将其抛起，茶液轻洒，杯子应声破碎，场间再无人语。
　　只听道方法师，高声唱到：
　　“杯子扑落地，响声明历历。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
　　霎时间，寺院建筑金光闪烁，仿佛天塌地陷，颤动不止。
　　寺院内众人皆惊然而起，潸潸站立，独道方法师与古一法师泰然处之，毫无惧色。
　　不多时，天平地息，却见殿内场景变换，震慑诸人。
　　有浩瀚星空旋于天穹之上，有山野厚土置于脚下大方。
　　道方法师头顶金圈，金光闪耀，座下十二品金莲绽放，众人山呼“我佛慈悲”。
　　其后女子身着白衣，手执玉净瓶，杨柳枝下，轻洒水滴。
　　只听浩渺声声，如若洪钟，其言曰：我名，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