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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坠落 / chapter 21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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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夜色如墨。
  
  黑色卡宴在马路上缓慢行驶,道路尽头是夜空零散的星。
  
  车内,气氛沉闷寂静。
  
  从离开法国餐厅,到坐上车,舒梨都没说话。
  
  边寂沉默开车,眼底凝着暗光,偶尔偏头扫一眼安静的舒梨。
  
  车窗开了一半,舒梨在吹夜里的冷风。
  
  这么一吹,好像那些坏情绪,都被吹跑了。
  
  她也终于察觉到边寂略带关心的眼神。
  
  红灯时候,舒梨转头,毫不避讳地对上边寂视线,低笑了一声:“干嘛总偷偷看我。”
  
  边寂喉结滚动,也没避开,冷黑的眸紧紧看着她,询问:“没事?”
  
  “什么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舒梨露出疑惑的神情,真的像个没事人似的。
  
  前方红灯跳绿灯,边寂先收回眼神,松开刹车踩下油门。
  
  车继续往前开。
  
  舒梨抬手扯下束着头发的缎面蝴蝶结,微微打着卷儿的头发就这样被风吹散。
  
  头发丝儿凌乱缠在她的侧脸,她简单勾至耳后,很快又被风给吹乱。
  
  “对了,刚刚忘了问你,刚才那是你前女友么?”
  
  很随口的语气,仿佛就是随便那么一问。
  
  边寂轻轻皱起眉,他知道舒梨说的是江薏。他撇清关系:“不是。”
  
  “噢?”舒梨张张嘴,似是意外,然后又想想,继续猜测:“那就是……你上一个炮·友?”
  
  边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语气也沉了下来。
  
  “不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舒梨扬着唇笑:“一点暧昧都没有么?”
  
  边寂:“没有。”
  
  舒梨又啧啧两声,说着:“可是她好像挺喜欢你的呢。”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藏得住。
  
  就那么几分钟都不到的时间,舒梨就能看出江薏对边寂有意思,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边寂。
  
  尤其是听到周洛南说边寂“这种人”的时候还那么忙不迭地替边寂说话。
  
  “你们不是过去式,也不是现在式吧?”
  
  边寂脸色倏然冷下,沉着声说:“以前没关系,现在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她对我有意思,但我一早就明确拒绝过。”
  
  舒梨笑了笑,垂眸玩着手中的缎面蝴蝶结,语气带着点故意的庆幸。
  
  “那就好,我还怕我当了小三呢。”
  
  可说完,她的鼻尖微微泛着酸,心里也满是苦涩。
  
  周洛南那句“你这样和做·鸡有什么区别”回荡在耳边。
  
  鸡和小三,都那么下作。
  
  她努力扬起唇,继续笑着,抬头看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
  
  边寂感知到舒梨的情绪,她明明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他越看她笑,眉头就蹙得越深。
  
  “你不是什么小三。”
  
  顿一顿,似是解释:“我单身。没有交过女朋友。”
  
  舒梨只轻轻笑了声,没有回答,也没侧过脸看他。
  
  此时此刻,她好像也不大关心边寂有没有交过女朋友这样的事。
  
  她累了。
  
  车在地下车库停好,舒梨和边寂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上升的电梯陡然带来一种失重感,四周的金属镜面密不透风,像是一个牢笼,有一瞬间叫舒梨呼吸困难。
  
  边寂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一直低眸看着她,一直看着。
  
  电梯到达19层,指纹锁滴滴两声,门打开。
  
  边寂跟在舒梨身后进来,关上门,抬手碰墙壁,开了房子里的灯。
  
  舒梨把身上的西服脱下还给边寂,边寂接过,上前想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她却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有点累。”
  
  意思是,今晚不想做了。
  
  边寂听得出来舒梨的意思。
  
  其实他并没有这种想法。
  
  两人在玄关昏黄的灯光下对视着,边寂竟在舒梨眸中看到了微微闪动着的破碎的光,她好似要哭。
  
  或者是,已经在哭。
  
  边寂想触碰她,却再次被她躲开,伸出的手悬空停滞了一会。
  
  舒梨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边寂缓慢收回手,望着舒梨的背影,说:“跟你妈见面的事,已经在安排了。最快这周末。”
  
  舒梨倏地停步。
  
  他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还没有完全确定。”
  
  见舒连漪的事,边寂确实已经在安排。
  
  他突然说这件事是因为,他觉得舒梨此刻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个。也道不清为什么,他的直觉就是这样。
  
  他永远猜不透舒梨到底是喜是怒,猜不透她的真实情绪,但也就是这么一刻,他好似猜到了。
  
  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猜错。
  
  ——边寂猜的没错,舒梨此刻,确实最想听到这个。
  
  但这也是让她最难过的。
  
  那些坏败的破碎的自尊又像被人狠狠往地上摔碎一样,提醒着她为了这一件事,到底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
  
  她转过身,重新走到边寂身前。然后捧住他的脸踮脚去亲他的唇。
  
  气息卷入唇齿,边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躬身适应舒梨的身高,掌心虚虚按在她的腰上。
  
  呼吸交缠,没有翻涌的情·欲,什么都没有。
  
  边寂的手掌抚着舒梨的脖颈,借她支撑的力道。他有种错觉,她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
  
  他没敢多用力,就成了只是舒梨在吻他。
  
  而后,舒梨停下,头微微往后,抬眼望着边寂,说了声:“谢谢。”
  
  她记得他们的交易,今晚她不想做,所以这亲吻是补偿。
  
  之后她离开,回了房间。
  
  边寂敛低眉眼,对着被关上的房门静静看了半晌,眸色比外面的夜还要深。
  
  ·
  
  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寂黑。
  
  只有一抹虚薄月光在床边隐隐发着光。
  
  舒梨想试着入睡,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周洛南那一句如刀子般锥心的话。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给她一刀,连她多年的朋友,也会这样给她狠狠的一刀。
  
  脆弱和伤心无处可躲。
  
  那句“和做·鸡有什么区别”一直萦绕在耳边,一声接一声地回响,快要穿破她的耳膜。
  
  舒梨睡不着,甚至都无法平静情绪。
  
  她伸手拉开床头抽屉,里旁有一个白色药瓶。
  
  舒梨想拿起来打开,但是理智还是拉回了她。她晚上喝了酒,不能吃药,两者一起会有副作用。
  
  还没见到舒连漪,太多事情还没有得到答案,她得活着,好好活着。
  
  可是不吃药,她的耳边就会一直嗡嗡响,神经持续衰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平复不了的情绪中。
  
  舒梨的抑郁症状就是这样,偶尔陷进抑郁痛苦的情绪就会出不来,脑子里会不断回放让她感觉痛苦的事。直到她筋疲力尽。
  
  只是偶尔受到刺·激会这样,所以她不算严重,没有轻生倾向。
  
  医生一直建议她长期持续性地服药,但她没有。
  
  可能潜意识里,她也不愿把自己当成个病人。
  
  今晚周洛南真的把她刺·激到,她甚至都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下·贱。
  
  思绪在不断拉扯,舒梨觉得自己好累。
  
  真的好累,像身心都被掏空了一样。
  
  就这样,她一夜没睡。
  
  清晨的时候,舒梨听见门外有声响,像是脚步声,在门口停顿后,一张小纸条从门缝里塞进来。
  
  舒梨目光呆滞地看着,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子里安静无声。
  
  窗外的阳光愈发灿烂。
  
  又是新的一天。
  
  舒梨巴掌大的瘦白小脸毫无血色,眼睑下方一片青黑,模样很是憔悴。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转头望一眼窗外的秋光,再缓缓回头,下床,走到门边拿起被塞进来的小纸条。
  
  【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
  
  【下午四点有家政阿姨上门打扫卫生。】
  
  【有事打我电话。】
  
  是边寂写的。
  
  舒梨忽然笑了一声,很难得的,发自内心的一声笑。
  
  她想起那一年,边寂给她留下欠条,还在背后写了一句【抽烟有害健康】,真是单纯又可爱。
  
  不过时隔这么多年,他自己不还是学会了抽烟。
  
  舒梨收起纸条,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房间,房子里空落落的,边寂应该已经去工作了。
  
  但是冰箱里多了很多吃的,有面包三明治,牛奶酸奶果汁,还有一些零食。
  
  昨晚上冰箱还是空的。
  
  舒梨不由得怀疑边寂是不是大半夜不睡觉去了趟超市。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三明治,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接了一杯温水,端着回房间。
  
  昨晚没吃的药,现在被打开。
  
  舒梨吃完药,再重新出来,把三明治吃了。
  
  药里有安定成分,她今天应该可以睡很长的一觉。临睡前去一趟卫生间,看到了内·裤上暗红的血迹。
  
  ——例假来了。
  
  ·
  
  周一早上有例会,边寂在会议室和部门职员分析上一周的股市变化报表。
  
  放在办公室的手机一直在响。
  
  梁夏在处理别的文件,经过时候听见,便走进去拿起手机,看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的。
  
  他远远看一眼会议室,明亮灯光和玻璃折射,只能看到男人的半张侧脸。
  
  神色严谨认真,在和职员做着分析。
  
  梁夏跟了边寂很久,还是第一次见边寂的手机持续响这么久。
  
  他开始以为是什么陌生电话骚扰电话之类的,但一直持续不断地响,他就擅作主张,帮忙接起来。
  
  “喂,您好——”
  
  梁夏刚说半句,就被电话那头的女声截了话:“哎,家里有没有卫生巾,我来例假了。”
  
  ……
  
  梁夏一直犹豫要不要进会议室叫边寂,脑子里想象出来的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姑娘坐在马桶上等着卫生巾——
  
  他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跟边寂说一声。
  
  工作中的边寂心无旁骛,这个例会很冗长,要分析的点很多,他一个一个提出来,根本没注意到进来的梁夏。
  
  梁夏在他边上停了停,小声打断他:“边总,有个电话找您,有急事。”
  
  边总神色不变,视线还在投影屏的数据上,淡漠问了声:“什么电话?”
  
  “就……”
  
  边寂看向梁夏,略抬眉骨,“说。”
  
  梁夏为难了,小声道:“边总,您最好还是亲自去回个电话……”
  
  “到底什么电话?”
  
  “您的女朋友打电话来,说她来例假了。”
  
  全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梁夏悄声补充一句:“她问您家里有没有卫生巾。”
  
  边寂:“……”
  
  舒梨没想到自己给边寂打电话,是边寂助理接的。
  
  尴尬的是,她没意识到是别人接的电话,就先把事给说了。也是脑子懵圈,干嘛先给边寂打电话,直接叫跑腿买了送过来多好。
  
  肯定是受了他那句“有事打我电话”的蛊惑。
  
  例假来得突然又汹涌,舒梨不方便出去买,于是打开了外送软件。
  
  刚下好单,边寂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接起来。
  
  “喂。”
  
  “——你要的东西,沛沛房间应该会有,你去她房里找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下单叫跑腿送了。”
  
  舒梨语气懒懒的,在边寂停顿没说话的时候,随口问他:“你助理不是说你在开会么,怎么还有空回电话。”
  
  边寂没答,他不想说,现在全部门都知道他家里有个来例假的女朋友。
  
  “厨房橱柜里有姜糖,沛沛以前买过,你要是不舒服可以煮一点喝。”
  
  “知道了,你还挺啰嗦。”
  
  边寂又是一顿,听舒梨这样的语气,试探着问:“今天心情好点没有?”
  
  这下换舒梨稍稍停滞。
  
  须臾之后,她对着电话笑起来:“你可真烦。”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还在等边寂继续回去开会,边寂简略跟舒梨讲了这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会议室,面对大家试探又好奇的目光,他一脸沉静,不动声色地开口:
  
  “继续。”
  
  跑腿很快把舒梨需要的东西送了过来,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之后,因为先前的药效,她开始犯困。
  
  这一觉睡了很久。
  
  傍晚时分,舒梨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门铃在响。
  
  她恍惚想起边寂在纸条上写过,四点钟有家政上门打扫卫生。
  
  看窗外这天色,估计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吧。
  
  舒梨昏昏沉沉地起床,走出去开门。
  
  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预期中的家政阿姨,而是昨晚短暂碰过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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