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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荷叶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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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送逍遥,篁翠藏玄妙。
  白虹拨弦丝,炉烟入云霄。
  万亩竹海之中,一座四方亭之前,但见一人,一袭白衣,七尺青锋,剑势随风而行,随意而动,剑鸣如龙吟,回荡在天地苍茫之间。
  四方亭内,但见一素衣女子,正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宝宝,哄她入睡。
  “妈妈妈妈,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啊,月儿想听什么故事啊?”
  “就讲你和爸爸的故事吧!”
  “宝宝啊这故事你都听了多少遍了啊。”
  “我就要听,我就要听嘛!”
  “好吧好吧,话说十多年前……”
  十多年前,中原大地,三足鼎立,北朝雄踞北方,而玄朝地处江南,云朝位在西南,以天堑据险以抗北方雄狮。这日,恰逢北朝之主公孙雍寿诞,玄朝,云朝纷纷遣使来贺,而公孙雍正欲乘此机会,兵不血刃一统中原。
  北朝都城魁都之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公孙雍五十大寿将近,城内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尤其皇宫之内,宫人都是行色匆匆,忙忙碌碌。寿宴之事,一切都由皇后许秀瑛亲自操办,无论是大殿的布置,膳食的准备,无一不亲力亲为,慎之又慎。皇后一意争宠,不愿意别人分了自己的功劳,故而相对皇后,其他嫔妃就闲得多了。
  城内如此热闹,城外却是异常宁静。
  夏日风轻扬,素荷开满塘。
  正值仲夏,魁都城外的荷花池中,荷花开得极好。色泽典雅而不失纯洁,姿态婀娜而不失自然,香味浓郁而不失清新,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荷起舞,叶相随,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凭栏水榭处,但见一曼妙女子,一身素衣,散发披肩,横笛轻吹,宫商角徵羽,天地苍茫无所依,天涯何处觅知音。
  这时候,那女子忽然眉头轻挑,原来却是铮铮琴声,不打一声招呼地闯了进来。
  那琴声,威风凛凛,却又云淡风轻,气势磅礴,却又温情脉脉。闯入了笛声,却没有破坏笛声,反而与笛声水乳交融,交织成震惊天地的千古绝唱。
  就如同那荷叶与那荷花,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一曲罢了,那女子回眸一看,欲寻抚琴之人,却是寻之不见。
  原来,知音向来缘浅,琴声奈何情深。
  “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回去吧!别误了皇上的寿宴!”
  最不解风情,不识意趣的,怕是就是这位侍女了。她总是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空,算算时辰,不停地催促她的主人赶紧回去。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便匆匆起身离开了,却不慎遗落了一张带着荷香的玉帕。
  回到魁都城中,那女子一面走,一面不可名状地,毫无来由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小小的心里横冲直撞。
  她忍不住要停下来,扶住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心就砰砰直跳,惴惴不安?
  “主子,您没事吧?”
  侍女赶紧扶住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心吧,她没事,只不过是情绪浮动罢了。”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算命先生,身披八卦衣,头戴庄子巾,左手持一竹竿,杆上悬有一幡,幡上四字“未雨绸缪”,右手掐了一个三清诀,向那女子微微作揖。
  “无量天尊,看姑娘你眉头紧锁,必是心中有所郁结。贫道略通占卜之术,姑娘何不算上一卦?若是不准,分文不取。”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巴结我们……我们小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哈哈,无量天尊,你主子还没发话,你这个当丫鬟的倒是按捺不住了。《道德经》中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面前,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都无所谓,我们同样都是凡人而已,你我都是平等的,卑微的。人向来无贵贱之分,只是人有偏见,有些人狗眼看人低罢了。”
  “你……”
  那侍女脸涨得通红,却是答不上话来。
  “先生,是我管教无方,您别生她的气。还未请教先生如何称呼。”
  “贫道道号卜算子,在江湖中卜算数十年,向来神机妙算,算无遗策,为人解惑,所以江湖上给了我这‘未雨绸缪’的称号。”
  卜算子说罢,从身上的布包中拿出三枚铜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那女子的手中。
  “姑娘只要心中默念疑惑之事,摇动这三枚铜钱,再丢到地上即可。”
  那女子接到铜钱,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慢慢就浮现了刚才,魁都城外,荷花池边的情情景景。
  她的心,就如同那手掌之间摇动的三枚铜钱,乱!
  而当她将那三枚铜钱抛向空中,最终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仿佛也定了。
  卜算子绕着这三枚铜钱,正转了三圈,又反转了三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皱起了眉头,又忽然舒展了眉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女子看得不明所以,那侍女更是着急得冒火:“喂,臭算命的,你都看了半天了,到底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啊?”
  卜算子并没有抬起头,也并不理会侍女的问责,只是一边继续低着头看那三枚铜钱,一边徐徐地问道:“姑娘可是宫廷中人?”
  那女子一惊,本来她对这个道士也就信三分,可是没想到还真给这个道士料中了,现下就已信了五分了。
  她的名字,叫苏歆荷。
  十五岁入宫被父母送入宫中,尚不知道爱为何物,只知道今生今世,唯一的要做的事情就是,伺候好那个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公孙雍。
  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还有她的家族。
  她以为,这就是爱,这就是情。
  她一直这样以为,尤其是她在得宠之后,圣眷正隆的当下,那些铺天盖地的赏赐,那些宫女妃嫔的嫉妒,就是爱,就是情。
  直到今日,得遇知音,她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春心萌动,什么叫,怦然心动。
  但是,惹怒了那位皇上,那个威严赫赫的公孙雍,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所以,究竟应该为了追寻所谓的爱情而舍生忘死,还是在这乱世之中委曲求全,苟延残喘?
  苏歆荷不知道。
  也许,苏歆荷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知道,或者她潜意识里不想承认她知道。
  “姑娘,实际上,在刚才铜钱落地的一瞬间,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吧。其实我也没什么可以多说的,姑娘,随心即可。如若有难,便往东南而走,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说到这里,苏歆荷发现他好像真的能读懂她的心思一样,已是七分信他了。正想问他卦金多少,却发现卜算子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先生,卦金还没给呢!”
  “不用了,事情还没了结,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来收账不迟。”卜算子边走边说,连头也不回,“常思此世间,飘零无定处。直叹水中月,浮生若朝露。”
  夜幕降临,魁都华灯初上,四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甚是热闹。
  皇宫之外尚且如此,皇宫之内更加热闹。
  大殿之上,北朝一代霸主公孙雍端坐于在龙椅之上,公孙雍头戴冕旒,身披金色龙袍,面似紫玉,浓眉长髯,举手投足,尽显王者之气。那龙椅上雕有九条金龙,扶手上还各有一个龙头,椅背正中位置镶嵌了一颗夜明珠。龙椅设在九天阶上,意为皇权凌驾九天之上。九天阶,顾名思义,共有九阶台阶,分左右两道,中间是石雕的盘龙图案。北朝以左为尊,所以皇上一般是走左边,而服侍皇上的太监一般走右边。九天阶下,正中是一个香炉,香炉两侧,并立两只铜雀。再往外就是群臣的位置。殿门外两侧插着北朝的旗帜——天罡北斗旗,玄黑作为底色,七个白色的点排成北斗七星之状。大殿的中轴线是南北方向,因为北朝以北斗为旗帜,故而以北为尊,所以皇上坐于整个大殿的北部,门在南部。
  殿内,西侧是公孙雍的众多妃嫔,首位正是皇后许秀瑛,第二位是宜妃苏歆荷,第三位是岚妃奚岚葶,然后是其他的嫔妃贵人。
  东侧则是由玄朝贺寿使节太子司马青叶坐于首位,太子太傅澹台无争,太子少保诸葛轩逸分列他两侧。其次是云朝使节丞相莫云宗。
  再然后是北朝毒孤谷的高手,毒师五步必倒。他披发跣足,面容枯槁,虽面无表情,却更似深藏不露,让人捉摸不透;他身披一件黑袍,坐在一张木制轮椅当中,他因为练五毒神功,需要用毒物刺激经脉,这样虽然可以提高功力,却也导致双腿没有知觉,只能坐轮椅代步。再其次便是北朝群臣。
  公孙雍见众人坐定,高举酒杯站起,尖锐如鹰眼的双目环顾四周,散发出异于常人的王者霸气,让人不寒而栗,肃然起敬。众人也跟着站起,双手捧着酒杯,面朝公孙雍。
  “今天是朕的五十大寿,朕很高兴,能和在座的各位一起庆祝,就请各位且饮此杯!”
  “谢皇上!”
  宴会上,众人饮酒乐甚,云朝使节莫云宗突然起身,向公孙雍建议道:“今日是皇上五十大寿,酒过三巡,无以为乐,莫某早就听说,玄朝太子极擅琴艺,不知今日可否让我们一闻仙乐?”
  司马青叶心知,云朝丞相心似沉渊,向来心机深沉,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这种建议,目的一定是为了让自己在公孙雍的宴会上出丑,让公孙雍不满,从而将祸水东引。
  司马青叶站起身来回应道:“在下琴艺拙劣,唯恐污了皇上,诸位大人和诸位娘娘的尊耳。不过既然莫相提到了,在下也不便推辞。轩逸,拿琴!”
  诸葛轩逸从后殿取出一架伏羲式七弦古琴,摆在案上。
  司马青叶深呼吸一口气,凝神定气之后,双手抚琴。
  悠悠琴声,如金戈铁马,又如晨钟暮鼓,在金木水火土文武七根琴弦之中,在司马青叶的双手上下飞舞之中,自古琴传遍整个大殿,仙音绕梁,不绝于耳。
  大多数人都为司马青叶的琴声所迷醉,唯有两个人不同。
  莫云宗眉头一紧,原本精心设计的一条坑害玄朝的毒计,就这样被司马青叶轻易化解了。而究其原因,是因为云朝内的探子传回的情报有误,难道情报机构当中有内奸存在?
  苏歆荷更是大吃一惊,这琴声,为何如此熟悉?
  苏歆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起了白日里荷花池畔的情景,难道自己一直寻寻觅觅,无缘相见的知音,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面目俊朗,才华横溢的玄朝太子?
  她忍不住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让她第一次产生了情爱冲动的人,直到一曲终了,坐回原位,也不经意看向苏歆荷的司马青叶。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撞到了一起,但是就在撞到一起的瞬间,他们又很有默契地把目光闪到了一旁。
  爱情便是这样。
  即便苏歆荷已经侍奉皇上公孙雍多年,但是苏歆荷对公孙雍,依然只有敬畏之心,却无爱慕之情。
  但是,就在苏歆荷听到司马青叶琴声的那一刻,她的心动了。
  她仿佛听到了风吹桃花落地的声响。
  她从来都不相信自己能听到那么细微的声音。
  但是她真的听到了。
  爱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瞬间。
  而就在他们看对上眼的那一瞬间,他们彼此都已经明了了对方的心意。
  “司马太子这一曲当真是非凡啊,朕心甚悦!来,咱们一起敬司马太子一杯!”
  司马青叶赶紧起身,举杯以应:“多谢皇上!”
  谁知,饮罢的司马青叶已是微醺,衣袖不经意间甩得用力过头,竟然将一块洁白的玉帕甩了出来。
  原来,荷花池边,苏歆荷想找司马青叶,司马青叶却也想找苏歆荷,故而两人才错开了。待到司马青叶寻声走到水榭时,苏歆荷已然离开,唯有一块带着荷花香的香帕犹在。司马青叶便小心捡起,以作纪念。谁知道,却在这个时候,掉了出来。
  本来众人皆沉醉于美酒之中,倒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帕子,却偏偏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这个人就是岚妃。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苏歆荷随身携带的帕子。于是,她赶紧向身边的丫鬟做了个手势,丫鬟立马心领神会,假意去替太子斟酒,趁机捡走了帕子,藏于袖中,事后交给了岚妃。
  岚妃早就对宜妃得宠有所不满,故而宴会结束之后,连夜换了便服,偷偷往皇后宫中去了。
  她想借刀杀人。
  皇后一看,便知道事情不简单,而且她也一心想要除掉宜妃,所以便也连夜奏禀皇上。
  喝酒喝得双颊泛红的皇上正要就寝,却突见太监匆匆走来。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这么晚了求见,必有要事,快宣!”
  皇后匆匆走到皇上面前,向皇上行了礼后,说道:“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皇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是有什么事啊?”
  “皇上认得这块帕子吗?”
  说着,皇后从袖中取出那块岚妃交给她的帕子。
  “这,不是宜妃的帕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岚妃今天在宴会上捡到的。”
  “恩?说清楚。”
  “据岚妃所说,是从玄朝太子司马青叶袖中掉出的。”
  皇上眉头紧皱,沉默了好一阵再开口。
  “皇后以为,是宜妃和司马青叶……可宜妃向来居于深宫,司马青叶也是第一次来北朝,他们不可能见过面啊?”
  “皇上,宜妃今日下午有因为宫中太热闹而出宫寻找僻静之处,臣妾已经向守门侍卫查证属实,这与司马青叶到魁都的时间也刚好吻合啊,那时候偶遇很有可能!”
  “那皇后有什么高见?”
  皇后眉毛一扬,凑到皇上的耳边,说得眉飞色舞,眼神里满是得意与高傲,似是很自得皇上向自己问计。
  “这件事终究只是猜测,要想查出真相,就需要我们再推他们一把。让宜妃代表皇上去驿馆赐解酒汤给司马青叶,再向毒师借蚀骨穿肠散,放入其中,而且还要故意让宜妃知道,以此试探宜妃对皇上的忠心。”
  皇上一捋胡子,点了点头。
  “皇后此计甚妙,就依皇后所言吧。”
  驿馆房间中,司马青叶坐在桌边,一直心神不定,心里一直想着苏歆荷,想着她的脸,想着她的眼,想着那天荷花池边的情景,不断在脑中回想,久久不能忘怀。他本想从袖中取出帕子,睹物思人,却发现帕子依然不见。
  “咦,怎么不见了?掉哪里了?”
  司马青叶正想四处找寻,门却在此时“吱呀”一声开了,门后出现的人却是最意外的身影。
  “怎么是你?”
  “皇上让我来给你送解酒汤,汤里有蚀骨穿肠散。”
  说着,苏歆荷坐在了司马青叶身边。
  “难道……原来如此,一定是有人看到我掉了帕子,偷偷交给了皇上,皇上才会猜疑我们,施此毒计试探我们啊!”
  想通了一切的司马青叶,伸手搂住了身边苏歆荷纤细的腰身,将她揽到身边来。苏歆荷本还有一念抗拒,转念瞬间便坦然接受,将头靠在了司马青叶的肩膀上。
  “荷儿,我带你走吧。我发现我太爱你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地爱你,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我愿意放下家国恩怨,放弃逐鹿天下,只愿与你相守一方,守住一世风华。”
  “青叶,我又何尝不想与你相守一生呢?可是,公孙雍太难对付了,他要是发现我跟你一起逃走,一定会千里追杀的。北朝之中,又是高手如云,我不想你为了我丢了性命啊!我爱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活着啊!”
  苏歆荷几乎就要在司马青叶的怀中哭出一片海,就在这时,灵光一现,乍然想起卜算子的临别赠言。
  “青叶,我想起来了。咱们相遇之后,我曾遇到一位高人。他说如果有难,就往东南方走,可以逢凶化吉。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吧!”
  司马青叶喜出望外,两人泪眼相望,心中满是今生从未有过的痛快和愉悦。
  因为,他们没有选择形势,没有选择利益。
  他们选择了爱情。
  司马青叶右手握紧利剑,左手搂紧苏歆荷,破窗而出,往东南方急急而奔。他们宛如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划破月黑风高的宁静。紧握的双手,没有因为速度而松开;心灵的纽带,没有因为危难而断裂。
  就在即将跑出魁都地界之时,毒师五步倒突然显身拦路。
  “毒孤谷毒师五步必倒,特在此等候太子殿下多时了。寿宴刚结束,太子连夜就要走嘛?速速随本师回去吧,免得等会身重剧毒,死得未免难看了些。”
  毒师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带着邪魅而又诡异的笑,在这样一个阴森的夜里,显得更加恐怖。
  司马青叶为之一慑,却也迅速恢复镇定,坚定地回复道:“我们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司马青叶深知毒孤谷的毒威力无穷,而且无色无味无形,十分可怕,故而决定先发制人。他话音刚落,利剑即刻出鞘,黑夜之中,却见白虹贯月。
  司马青叶赫赫一剑,直指不利于行的毒师,势要一击必中。谁知道毒师见此情形,不惊反笑,那邪魅的一笑看得司马青叶直冒冷汗。毒师缓缓抬起他形如枯枝的手,中指搭在拇指上轻轻一弹,一股无形劲气便朝司马青叶飞驰而去。
  司马青叶却也机敏,见气劲袭来,剑势忽转,挡住了气劲。司马青叶正要庆幸,却忽觉膝盖一麻,已然跪在了地上,喉咙忽然一腥,竟然“噗”地一声吐出一地黑血。
  原来,气劲之中带了毒,即便被剑当下,毒也会顺着剑爬到手上,可说是无孔不入。
  毒师又是邪魅一笑,正打算再一招,结果了司马青叶的性命,却忽见一人,从旁边小树林中缓缓走出。此人仙风道骨,翩若谪仙,身披八卦衣,头戴庄子巾,一手持幡,一手掐诀,不是卜算子又是何人?
  “无量天尊,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喂,你是何人?这两个可是北朝钦犯,是皇上要的人,插手之前,可要想想清楚啊!”
  毒师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北朝地界,魁都范围之内,居然还有人胆敢从他五步倒手上救人。
  “无量天尊,在下卜算子,是从东南方来的。”
  毒师却是一惊,卜算子,东南方……
  “莫非,阁下便是阴奇宗的宗主,白衣卿相卜算子?”
  “无量天尊,正是在下!”
  毒师大吃一惊,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阴奇宗居然插手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是宗主亲临。白衣卿相卜算子的武功深不可测,哪怕是毒孤谷谷主亲自出马,胜负也在未定之天。毒师只是奉毒孤谷谷主之命,潜伏在公孙雍身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去拼命。
  “既然如此,本师便卖宗主一个面子。江湖路远,咱们后会有期!”
  “先生先生,你快想办法救救青叶吧!”
  毒师前脚刚走,苏歆荷便赶紧央求卜算子为司马青叶解毒,她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卜算子屏气凝神,一展绝学,连点司马青叶背后几大要穴。但闻一声“着”,司马青叶口中又吐出不少黑血,而黑血之中,仿佛还有什么虫蛊一类的东西在蠕动。
  “这是毒孤谷活毒中的一种,名唤有辱斯文。所以即便用剑挡住,毒虫还是可以迅速地找到活体寄生。他刚刚中毒,症状已经算轻的了。重者,面瘫,斜眼,垂涎,瘫痪,甚至失禁,七日之后,一命呜呼。”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苏歆荷一面抚着刚刚缓过来的司马青叶,一面带着晶莹的眼泪,笑着感谢卜算子。
  “此处再往东南走,有一片万亩竹海,乃是我为你们寻的隐居之地,绝对安全。你们休息片刻之后,便往那里去吧。”
  说罢,卜算子又是头也不回地,慢慢地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浓重的夜色之中,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旷世龙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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