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王志跟随师傅并肩行走出了南城门楼子后，天空中的那轮日头又从云缝中显露出了头脸，爽凉的秋风在不停歇地流行，秋风已经擦拭掉了他额头上的那层细汗，城外广阔的原野上有着庄稼树木，他已经呼吸倒了瓜果飘香的气味，周围是草丛中很亲切的蝈蝈的长长音调，还有树木枝头上那些鸟儿清翠婉啭的鸣唱。
他们走在宽阔的乡野道路上，王志的心情也就比在城里时开朗很多，他听到了师傅说出的那些话语后，他才认为原来自己的心胸十分狭窄，自己的眼界根本不能和师傅相提并论。他要清除掉自己内心中的错误观念和想法，要对以往的言行进行一次重新的认识和评估，他认为在各种境遇中就要不断改正错误的观念和思想，要坚守正确的理念才行。师傅的那句话语是在提醒他不要说些谎言谎语，他觉得在师傅面前不该编出自圆其说的谎话，可是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也是无奈之举，他几次看着师傅都张了张嘴，还是不能把所遇到的一切向他全盘托出，他看到师傅现在观看周围的景物很有兴致，他为了不扫他的兴致，他张了几次嘴不得不悄悄地闭上。他想到还是要寻找时机和场合再说出，至于师傅相信不相信是他的事情。他听过了师傅的那些话语后，他那种时刻防备的心理不再紧张，他这才想到了该面对的就要面对，假若墨玉她们突然出现在周围，他还是要正当的面对，他眼前有时浮现出她们的身影，耳畔有时回荡着墨玉很轻柔的话语，他不时用手背擦试着双眼，他就不再观望着那些女人的身影。
他举目向前看去，还是没有看到那块很突出的石匣，他从周围似曾相识的景物中看出，他们要再走一段土路后，那块很突出的石匣就能映现在眼前，这时鼓书王又对他说：“乐亭大鼓起源于劳动号子，有些鼓词中就带着一些方言地土语。咱们说书就是给最为普通的老百姓听，流传下来的鼓书词就是他们能听懂的语言。有些地区的老百姓喜欢听这种古书，有些地区的老百姓就不愿意听这种鼓书。”
王志问：“师傅，这种鼓书还要有着地区限制？”
鼓书王说：“我当初和我师傅一起说鼓书时，我们有时冬季就去往了口外地区，我们当初在草原地带上还是有着一些停留，牧民们热情好客，他们那时还是很愿意听这种鼓书，我们在牧民家中说书时，他们就用好酒好肉来招待我们，我们那些年在牧区中挣了很多银钱。”
鼓书王稍微停顿时，王志就说：“师傅，我还是没有去过草原地带，咱们今年冬季中就要去往哪里。”
鼓书王又轻声笑着说：“今非昔比，过去在那些地区说书是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要是再去都开不了张，喝西北风还要等待着正刮西北风时。”
王志说：“师傅，你是说这种鼓书有些不吃香了吗？”
鼓书王说：“鼓书还是那种表演形式，可是有些地方出现了新的表演形式，那就是男女演员所表演的二人台，二人台的表演形式更是丰富多采。还有文武场上的人现用乐器为他们伴奏，二人台的说学逗唱更吸引听众，表演的内容符合听众和观众的胃口，鼓书和二人台相比较就显出了单调乏味。”
王志没有听过二人台，他对师傅的这些话语就似懂非懂，他就问：“师傅，这种鼓书还显得单调吗？”
鼓书王说：“有很多地区的观众看戏喜欢看山西梆子（晋剧），有些地区的观众看戏愿意看河北梆子。凡是在老百姓爱听河北梆子的地区中，咱们的鼓书还是能受到欢迎，还是能够挣到一些养家糊口的一些小钱。我爱听的就是山西梆子，那种吼腔吼调能给全身增添劲头，河北梆子的唱腔只是显得有些柔和些，谈情说爱的段落中还是有着柔情蜜意。”
王志不知师傅所指的地区都是哪些地区，他就不便在继续提问，他知道只要能够开张这种行当就算是一种行当。
鼓书王又接着说：“诌书咧戏就是劝人方，我们所说出的那些鼓书都是前辈师傅留传下来，不能随意改变书词。这行当我已经干了近二十年，我走的地方多，耳闻目睹的真实事件有的要比那些鼓书词还精彩，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多的不计其数。”
王志不得不承认说：“师傅，还是你见多识广，我平时很少出远门，我对外乡的的情况更显得孤陋寡闻，我要是成为了你的伙计时，往后总是要走很多路途，我总是要比现在还能多长一些见识。”
鼓书王不再回答，他正在观望着身前身后的行人和车辆，王志看出这条通往城外的土路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他就听到身后有着一串很清翠的马铃铛声，人喊马叫的非常喧哗，他隐隐听到有着公鸭嗓的声音喊叫：“给大爷让道，给大爷让道……”
鼓书王没有回头张望就说：“你听到了没有，他们这是给谁充大爷？”
王志这时回头看到有着一辆白马所拉着的轿车飞奔而来，赶车的把式正挥动着鞭子时，他的口中还在不断大声喊叫着，围围的行人和车辆急忙向着道路两旁躲让，王志就悄声对师傅说：“师傅，咱们后边的车辆奔跑的很快速，咱们还是往道路边躲避些。”
鼓书王没有回头说：“咱们走的就够溜边靠沿，咱们不是他的大爷，现在没法给他们让路。咱们……”
鼓书王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王志就感到了身边有了一股风声，那位车夫还在大喊大叫地吆喝着：“闪开，闪开，你们耳朵聋了吗？”
王志急忙推搡着师傅向路边帖近，师傅双脚踩在了路边的草丛后险些跌倒在地，他不仅说道：“这车把式还挺霸道，那么宽的道路他不走，这辆轿车险些撞倒咱们。”
可能是那位车把式听到了一些话语，王志就听到了他口中喊了一句吁的一声，随后就是一声重重的刹车声响，这辆轿车就停在了他们前方的不远处，两个车轮还冒起了浓重的尘土。他看出了这辆轿车的天蓝色车篷相当的豪华，车篷封闭的相当严实，他看不到轿车中所坐着的客人，当那位穿着讲究的车夫手拿着鞭子向着他们走来时，王志的心中就有些紧张说：“师傅，这位车夫气势汹汹象是要找咱们的茬口，象是要跟咱们论理来。”
鼓书王说：“我才不会不惧怕他，我见到过横行霸道的人多了，最后没落到好下场。这位还口称大爷，让别人给他让道，我憋着一肚子火气还没地方撒放，他口称大爷就是让别人给惯出来的毛病。”
那位车把式停在他们不远处，他板着冰冷的面孔指责说：“你们在一起说些什么话语？你们是眼瞎还是耳聋。我这么喊叫你们都不给让路？”
王志急忙笑语相应地打圆场，他用手指指着身后背着的弦子说：“我正在和我师傅说着鼓书的事情，我听到了你在身后喊叫就急忙让路，我们不是没耽误你行路吗？”
车夫的目光就落在了鼓书王的身上说：“他这样色气的人还能说鼓书，我在车上就听出他的话语说的不地道，他就不该多说出那些话语。”
鼓书王不仅冷笑一声说道：“我说书就是要耍嘴皮子，你想不让我说话能行的通吗？我从事的这行当就是以说鼓书为主。”
车夫说：“你刚才说的是些什么话？我不想听你说出那些话语。”
鼓书王又笑着说：“我不强求你愿意听和不愿意听……”
鼓书王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轿车里就有一位男性的喊话声音说：“赵四，你不要在和别人争执，不要在路上耽误行程。”
那位车夫答应了一声后，他就不再用语语理论，他就手拿着鞭子向着那辆车走去，鼓书王用手指点着他的背影说：“他才是一位十足的奴才，主子在车上一句话，他就乖乖服从，他就是狗仗人势。”
车夫又继续赶着马车向前行走起来，他甩动着鞭子的同时，他口中还吆五喝六地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语，王志初次看到师傅发了这么大的火气，他不仅问：“师傅，你还有这么大的火气？都是匆匆而过的路人，咱们犯不上和他发那么大的火气。”
鼓书王说：“咱们出门在外绝不欺软怕硬，时刻要维护咱们的自尊心，不管有些人认为咱们有没有自尊，咱们自己就是要树立起自己的尊严。”
王志正沉默时，鼓书王又接着说：“我走上这行当还有着另一种原因。我父亲为人处事总是很慎重，他从不多言多语，他遇到一些是是非非总是憋在心里，他心里有数嘴里并不说出。就是树上落下个树叶，他都害怕砸伤他。可是有些人就认为他老实，不认为他是忍让，结果他有几次受了别人的气，他还是闭口不语。最后他临死时都没有说出他所受的冤屈。他把在人间受到的冤屈带到了地下。我进入了成年后，我走上这行当也是从父辈那里得到了一些经验，我耍嘴皮子是耍嘴皮子，可是咱们嘴上还是要积些口德。言多语失，有时祸从口入又从口出。我只能按鼓书词来说书，鼓书词有这样一句，那就是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王志不再言语时，鼓书王又接着说：“锣鼓不用槌敲打发不出锣鼓声，摆放在那里就是一些用不上的锣鼓。人活在世要是不发声就是活哑巴。”
王志不得不奉承师傅说：“师傅，你说的还有些理由。”
鼓书王说：“那部《六月雪》的鼓书我烂熟于心，我说起这部书来是最拿手，这部鼓书词曲是根据关老先生的《窦娥冤》改编，我当初在说这部书时，我还没有说到六月雪下起来时，有些听众就泪如雨下。我看到了一些情景后，我就再也不说这本书，说书就说能让听众感到高兴的事，开开心心的故事胜过那些忧伤的故事。”
王志还是随口搭言说：“师傅，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当哑巴。”
鼓书王这时笑着说：“咱们在路上饿了，想上老乡家讨口饭吃，咱们就说出肚中饥饿，这样老乡才能舍给咱们一口饭吃。要是不言不语的进入老乡家里，人家就是不知道咱们想要干什么。”
王志这才看到不远处的石匣地带热闹非凡，那片宽阔的地带人头攒动，哪里还是停放着一些大车小辆，他远远地就听到了那种叫卖吆喝声，当然那块很突出的石匣还很清晰地显现着，只是在它的上边还是有着一些站着和坐着的人，宽阔的场地周围还是生长着一些树木，树头上还有着喜鹊和长尾巴帘子鸟，它们被飒飒秋风吹动的有些站不稳脚，它们从那些树头上起飞后，随后又悠然地落在那些树头上。
他看到这种景象不仅问师傅说：“师傅，现在城外要比城里还显得热闹些。”
鼓书王叹口气说：“咱们临时出行时没有查日子，今日是阴历相逢三，这个日子就是这座古城的大集。在城里没有这么宽阔场地。城外开放地带才成为了摆摊设点的最佳地带。这个大集设在此地算是两方便，这地带靠近城里，城里的市场来购买瓜果青菜和土特产方便，附近村落中那些小商贩那些大车小辆不必进入城里，他们在这宽阔地带上贩卖自家的货物更加方便。”
王志说：“师傅，咱们是图清静才从城里步行走到了城外，现在城外石匣地带更显得热闹非常。”
鼓书王说：“当初我教我的那位徒弟时，我们有时去往石匣周围的几棵核桃树下。野外宽阔豁亮，我们有时大声吊吊嗓子，调拨琴弦大声记鼓书词不影响他人，这就要比在客房中闷着强。”
王志问：“师傅，你看出我能学会弹拨琴弦吗？”
鼓书王说：“只要你认准想学这行当就能学会，聪慧的人只用十日八日，愚拙的人可能用一月半月。你要想学成就是一个早和晚的事。”
他们已经走进了这个集市的边际时，王志就看出这个集市要比农村的集市显得大气，成排成缕的都是一些商贩的摊位，卖瓜果梨桃的那些商贩排成了长长一串，卖各种筐篓农具的也排成长长一溜，那些各种衣袍都挂在扎好的架子上。地摊上还有着各种鞋帽，这些货物大多都是用车辆所拉载而来，有很多土特产都没有卸车，商贩就在车上贩卖一些葱蒜白菜和吊瓜架瓜，有些拉着车辆的牲畜都在集市边际所设置的木桩上拴着，那些驴马骡不时发出一两声嘶鸣，它们有的在吃着割好的青草，有的在木桩跟前倒卧着歇息，商贩的南腔北调的叫卖声更显得这个大集的热闹。
鼓书王说：“咱们今日不是特意来赶集，偏巧又遇上了这里的大集。这个季节正是各种水果下树的最佳时节，我就想到咱们要贩卖一些水果，黄土坎的鸭梨是贡梨，东邵渠和太师屯的李子最出名，那种李子算是御李子。这两种水果都是受到皇封的水果，自古至今，很多老百姓都说皇帝的话语是金口玉言，现在咱们吃的这种李子就是回味无穷，这和没受到到皇封的那些口外水果显然就是不同。”
王志这才知道师傅还是熟悉当地的水果，他不仅打断了他的话语说：“师傅，咱们那日进入石匣古城时，在路上吃的那种鸭梨是你说出的这种，咱们就是没有吃到那种李子。”
鼓书王说：“现在就去往那些水果摊位上转转，看看这两种果实是否已经下树。”
他们还是找到了那一长溜水果摊位，顺着两边摊位的土路向前行走，那些瓜果青菜还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成筐成篓子的各种水果很规距地摆放在摊位前，那些瓜果梨桃还带着一些很新鲜的绿色大叶子，王志从前尝吃过御李子，那种李子就产自于东邵渠和太师屯，那种李子和其它产地的李子还是有着很大区别，他从前在古城中吃过口外盛产的李子，那种李子就是个头小的青绿果，口感只是带着很强烈的酸涩。那两个地方所盛产出的李子个头大不说，它们通身还沾挂着一层很容易擦掉的白霜，口感还特别甜润毫无生涩感。特别是东邵渠盛产的那种黑紫色李子最佳，它外观色彩诱人不说，这种李子的口感要超过绿皮李子的口感。
王志正在左瞧右看时，鼓书王已经在一个摊位上停下了脚步，他看到摊主前方所摆放着的那几个猪腰子矮筐后，他才知道师傅还是有着眼力，那几个猪腰子矮筐中正盛装着黑紫色的李子，矮筐的上方还用一些树叶遮盖着果实。这种李子皮儿薄，不适合高高的筐篓盛装，筐底儿的果实容易被压破皮儿，只能用矮筐少装。那位摊主递给鼓书王一枚李子，他尝吃了一口后，他就弯身在那些筐篓中挑选起果实来，王志到达了他的身旁后，他认出了这种李子就是正宗李子。他在旁帮助师傅选果实时，他还劝说师傅少选几个，暂时能够解渴就行。他们只是挑选到网袋中不到十枚果实，摊主称完后师傅从钱袋中找出铜钱付了帐。
他们离开了那一长溜水果摊位后，他们每人尝吃了一枚李子后，王志还就尝吃出了这种李子的味道，它还真的是那种地道的李子。鼓书王不再打算在这个大集上溜逛，他只是说出了到中午时分没散集时，他们要在这个集市上找到一些地方小吃。王志还是看到了这个巨大的集市上还是有着冒烟的地方，那些地方都设置着锅灶，师傅们正在现场制作各种风味的小吃，他们正打算去往那片地带上时，王志就听到身旁有人说：“咱们刚才没有看到，那里还有一位算褂摊子。”
鼓书王说：“我平时不来这个大集上，不知道这个大集上还有着一个算褂摊子，他的摊位前还围着几个人，看来这位先生在这里也能开张。”
王志这才看到在不远处还有着一个很显著的摊位，一个很宽阔招人眼目的大幌子支立在那里，用布料或者是丝绸所制作的幌子上绘画着一个很大的人脸，人脸的上方写着“麻衣神相”四个大字，那位先生坐在靠椅上，他的前方就是一个方桌。他这个摊位前还是有着几个人在驻足，鼓书王说：“我平时从没有找先生给我相过面，咱们现在就去观望一番。到地方不用他给相面，只是凑会热闹打发时光。”
王志问：“师傅，他这种相面算褂灵验吗？”。
鼓书王说：“灵验不灵验的咱们先不说，可是这种麻衣神相已经流传了很多年，相面算命还算是个行当。”
王志只好跟随着师傅向着那个有着人脸的的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