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献计

　　贞观元年春，二月。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秦琼也终于好了，每天能够晒晒太阳，坐在院子里和秦风下棋。
　　这天，阳光正好，秦琼和秦风父子俩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下棋，依旧是闲聊。
　　“阿耶，你的病终于好转了，在慢慢修养一段时间，估计等到下个月就不用继续告病在家，可以继续上朝堂上一展拳脚了。”秦风笑嘻嘻的对着秦琼说到。
　　“唉~”秦琼突然叹了口气。
　　在这进半年的养病时间里，秦琼已经看透了人情冷暖。当初自己身体无恙时多的是人上门拜访巴结，多的是人宴请自己。可如今呢？自秦琼病重后，当别人听闻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只是派了下人来问候，除了程知节亲自前来。如今已经半年没有返回朝堂，也不知道自己的旧部有多少还是忠于自己，又有多少人已经转投他人门下了，这是觉得自己不是皇帝一系的觉得自己不行了？
　　“风儿，现在四海平定，只剩一个杨政道还在苦苦支撑，以为父之见，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内忧外患，杨政道不足为虑，便只剩下外患了。以去年的突厥进兵而言，陛下是一定会对突厥动兵的。等到天下休养生息几年便会再动刀兵，以目前朝中军事能力而言，突厥兵败是可以预见的，等到内忧外患一齐解决之后便是四海升平，那时候的大唐将会迎来盛世。”秦琼先是发表了对待时局的看法便紧接着道：
　　“为父卧病在家半年，久不在朝中，对于朝中之事所知甚少。但，人心都是思变的。从这些时日以来，为父已经看清了，现在的朝中有没有为父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为父不能不去，无论是作为武将一系的翼国公，还是作为你和娇儿理儿的父亲或是秦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为父都不得不参与到朝堂之上。”
　　秦风从秦琼的话里面听出来他的意思，那是一种责任，一种对秦府上下一种对自己当初自己麾下一众将士的责任。秦风听得很感慨，自己近半年来在家侍奉父亲随着看多了人情冷暖。自钱月起，秦府的各种产业就开始遭到了不明势力的打击，先是长安城里的商铺开始无缘无故有人闹事，接着便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到城外庄子上的秘密作坊进行打探。
　　秦风好了的消息还没有被散出去，等着在给朝中上下一个惊喜！
　　“父亲是不打算积极参与军方大事了吗？”
　　听到这句话，秦琼表情有点古怪。
　　“为父就算去了也不会得到重用的，再入朝堂便是站出来庇护着那些一心向着我的人。”
　　秦风明白秦琼的意思，不过就是‘这小子以前这么聪明，现在这点事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但是秦风这不过是为了试探下秦琼的真实想法，既然明白秦琼没有了再建功立业的心思，秦风觉得自己可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
　　“孩儿觉得阿耶可以往文官的路子发展。”
　　“哦？吾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见解。”
　　秦琼初一听到秦风的话就有些不解，接着便一脸玩味的看着秦风。
　　“阿耶，我曾听闻前汉不少大将便是如此，上马治军下马安民皆是寻常，便是如那卢植、曹操、诸葛亮、周瑜之流。我秦家本就家学渊源，父亲也算是饱读诗书，何不能如他们一样，既能上马，或上阵杀敌，或指挥数万大军；又能下马安民，为天子治理一方。
　　若父亲愿为一方父母官，孩儿以预见近几年来，天下多自然灾害，而孩儿有治理这些灾害的办法，父亲只要愿意按照孩儿的办法来治理，孩儿可保父亲在文治一路上畅通无阻。
　　若父亲依旧愿意上阵杀敌，孩儿有法助父亲重入天子眼中，成为军方勋贵。”
　　秦风说话的口气很大，还什么‘保父亲在文治一路上畅通无阻’‘助父亲重入天子眼中’，但是秦琼心里虽是觉得自家儿子有些大言不惭，却依旧没有打断他的发言，这已经成了父子两的默契。
　　看着眼前充满自信的儿子，秦琼心里倒是起了疑惑，想着自家儿子的诡异倒也没说出‘黄口小儿懂什么治理天下’的话。于是秦琼便带着好奇向秦风问到：
　　“你倒是说说你有何法能教吾为政一方，赈灾安民，又能重入天子法眼成为军方勋贵？”
　　见秦琼没有直接否定自己，更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在询问自己，秦风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
　　“天下灾害无非就是旱、涝、霜、雪、蝗、地动、堤崩。
　　无论是上面哪一种，都需要太多的粮食填补缺口，但现在天下粮食最是紧缺，我们能做的就是一边售粮一边赈灾。
　　旱，孩儿有一水车加上修建沟渠可缓解干旱，方便农人耕种灌溉。再辅以朝廷赈灾，咱们秦府的漕运将南方一年两熟或三熟之地的粮食买来平家售卖，平抑粮价，旱灾自然可解。
　　涝，可依照上面之法，只是添加一道预防疫病的法子便可。
　　霜、雪，这两问题多是天寒地冻。咱们秦府有火炉、火炕可以为百姓取暖。秦府亦有棉花，可鼓励天下百姓人人种植，纺线织布制衣，可为百姓取暖，亦可为百姓添加一道收入。
　　蝗，大量鸡鸭便可解决蝗害。当蝗灾出现时，收购大量的鸡鸭，全部放入田地之中，无需多时，自然可解。当然，这期间还是需要秦府的粮食买卖和朝廷的赈灾。
　　地动多为小事，有大的地动，也只需重建家园，预防疫病发生便可。
　　堤坝崩塌危害甚大，毁坏家园农田。并且有一次崩堤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尽管可能相隔很久，但有了开始便会一直持续下去，疏通河道亦是长久大事。
　　若真到那时，只需要加大力度的防止疫病发生，其他的按照正常的赈灾进度便可。
　　但，在这些赈灾事业之中重要的还是具体如何实施的问题，父亲只需要按照我的法子适当变通，自当是无碍。
　　若是无灾无害，孩儿相信父亲治理一方自然是手到擒来。
　　并且，咱们秦府上还有增加土地肥力的堆肥方法、有能够代替现有粮食的高产抗旱抗寒抗倒伏的粮种、有能够更加快速省力的耕种工具、还有配套的指导种植的经验技术。
　　这些完全可以帮助你在为政一方时治下百姓丰衣足食。
　　纵观历史，多是天灾导致百姓难以生活，以至于出售土地化为佃农，土豪士族兼并土地，致使天下大乱。若人人丰衣足食如何会掀起天下纷乱呢？
　　这样，父亲有大功德。”
　　说完，秦风便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继续接着讲。
　　“若是父亲依旧想要征战，孩儿有马蹄铁、马鞍、马镫、炼钢，可为父亲提供助力，父亲若是愿意，到时父亲只需请战突厥，便可再度于立足于军中。
　　当父亲立足于军方，孩儿还可为麾下将士提供保暖御寒衣物和减少将士伤亡之法，除当场死亡，其他的，可减少至少五成死亡。”
　　说完，秦风就见老秦同志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如果说只是关于治民和赈灾的言论还不足以让老秦动容，但是秦风说到能够降低将士伤亡的时候就瞪大了双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加上多年征战养来的肃杀气势将秦风吓了一跳。
　　打了一辈子仗的秦琼对于袍泽的生死看得很重要，当听到秦风说能减少战损，秦琼丝毫不怀疑秦风能做到，甚至做到更好。但他还是震惊，不敢相信。
　　古代战场上直接战死的人不是真的那么多，还有很多重伤士卒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或者医疗条件太差导致的细菌感染、流血过多而死。
　　“阿耶？阿耶？”
　　见秦琼还是瞪着自己，秦风双手一边在老秦面前晃了晃，一边喊到。
　　秦琼看着秦风一脸吊儿郎当不将自己讲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就来气，于是，生气的秦琼气冲冲的扔下棋子就走了。等到秦琼走远，风中飘来一句“把你刚才说的都好好写下来，晚上我来看。”
　　秦风一脸懵，摸了摸后脑勺，完全不明白老秦为何生气。
　　无奈，只好回到书房将自己刚才说的润色一下，具体怎么做都写下来，等着老秦晚上来检查。
　　......
　　晚间，秦琼看过了秦风所写的文章，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秦风和初冬小丫头就陪着在书房站了半个时辰。
　　等秦琼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水车、曲辕犁是何物？这土豆玉米是何物？这钢、马蹄铁、马镫是何物？这酒精、消毒又是何物？这些东西又有何用？”
　　秦风一一解释并且答应秦琼等他能出门的带他一一看过，这才背着手离开。
　　等秦琼离开，秦风和初冬终于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是无奈——这征战多年的军方大佬气势一般人真扛不住。。
　　陪着秦琼在书房熬了这么久，夜以深。
　　秦风洗漱过后就美滋滋的和初冬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