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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志中记载，河源赵家奉命监视百官已有一百多年，赵埝更是因此而被赐为县公，其孙赵怀寿是钦宗二十一年得到命令负责监视时家”
时域有些明白了，这个河源赵家并非是王室宗亲，完全是靠着情报得来的位置，而自己的祖先在南下前的最后一场布置中，赵怀寿就参与其中，记录下了真实的历史。
“秘志中记载从钦宗二十六年到武宗三年冬月，有多个商户曾向东京瑞福钱庄共计存纳五百八十万两白银，之后这笔款陆续流向了时应爵爷府中，随后借商道流向南方，后来便不知去向”
“武宗四年春社，马王魏定成据朔县起兵谋反，武宗派永安伯时亨率领兵平乱，而促成这一旨意的便是时应爵爷及其一脉”
“秋，东京遭难，武宗逃难常州，时亨迎魏定成入沧州，随后起兵，武宗旨意，定远伯时应率兵平叛”
“随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真是精彩绝伦的戏法，从钦宗二十六年便开始谋划这一件事，到武宗四年彻底爆发，整整十年的时间，凭借着不知道多少次明里暗里较量和妥协，才终于达到最终的结果，即南下。
时域有些感慨又有些敬佩，说不清是时应祖先借着风雨飘摇的局势选择了这个计划，还是因为他们的谋划促成了北宋的灭亡，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了，已经过去一百五十多年，南朝的民众于情于理已经不会再去关注了。
刘基看着时域怅然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是时势，也是选择”
时域深以为然。
刘基继续说道。“赵怀寿对整个局势的判断接近真相，但是也有其身在局中的局限性”
“赵怀寿随着时应伯爵南下从龙，在南朝扎根下来，做了一个文散官，在家养老，当然这只是他的表面身份”
“对于独立于司法之外，掌管了情报系统的河源赵家来说，效忠的是大宋朝，而不是那个在东京或者逃难到常州的皇帝，所以他也跟着时应一行去了应天，而不是逃回兵败常州”
“有见地的一个家族，难怪能存在那么久”时域说道。
刘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在南朝，凭借着之前的根基，赵怀寿执掌了南朝的情报系统，名称并没有记载，我们也无从得知”
“而在持续对时家监视也终于让他弄清楚了一个人，也正是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让他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重新做了拼图”
“谁？”时域有些无奈，这个刘伯温怎么总喜欢卖关子。
“马王魏定成，或者说秘法师魏定成”
刘基像是猜到了时域的反应，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询问。
“秘志中详细记载了赵怀寿的推测和其后人对时家的监控，终于完善了记录了时应爵爷的整个计划”
“这其中关键的人物便是这个马王魏定成”
“马王魏定成和他想的一样是时应爵爷的人，那笔银子也并不是以马王的名义流向时家的生意，而是流向了马王，凭借此筹备谋反之事”
当时的南方各郡县多是土人管理，官府势力并不能伸入其中，时应以商人名义将银矿中的收入洗白流向南方，北方的契丹人大举入侵，多数贵族开始大肆贪污、勒索商人，然后又将所得转移到南方的行为为其提供了便利，从而得以不受管辖地资助马王的行动。
“武宗三年，马王自西南而来，占据朔野发动叛乱，时应爵爷借平叛之机，与其汇合，切断北宋南下之路，促使其灭亡”
“没想到中间出现了一个变故，便是前去平叛的人变成了永安伯时亨，也许是当时的皇帝已经隐隐有些得知时应与马王之间的联系，也许是其他势力的接入，这让一直极力促成此事的时应爵爷有些猝不及防”
“可是，时应爵爷很快便得到了马王的消息，时亨并未进剿马王，反而来信与其同商反乱之事，并商定秋天迎其入沧州城”
“马王并不敢擅作主张，将消息报给了时应，并详细地给出了一份借桃生柳的计划”
“赵怀安猜测马王的计划中，时应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通过自证清白的办法，让自己成为平叛时亨与魏定成的人选，并完成先前的计划，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做到了，之后的进展便与教内记载大致相同了”
“整件事，从头到尾赵怀安都看在眼里，北宋的情报系统有着让人害怕的能力，他们并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只是在收到信后从时应爵爷的反应和布置中猜到了一二”
让人可怕的系统，一直在调查着时家，时域为先祖谋划的精妙感到敬佩，也为其能够成功感到侥幸。“为什么赵怀安没有上报给武宗，反而在这场叛乱与平叛的角逐之中像是一个单纯的记录者”时域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刘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教内的记载中并没有秘法师魏定成这个人，从赵家秘志中可以知道他布局十分精妙，而且隐约有一些情报的渠道，今天从你能够得知光明教的诸多秘密来看，怕是秘法师的后人还在与赵家进行着沟通”刘基盯着时域的眼睛，有些诡异的笑又出现在了嘴角。
时域脸色有些紧张，但并未说话，伸手示意刘基继续。
“看来是一些我无权知道的密宗”刘基笑得更加诡异。
“好吧，接着说。”
“时应爵爷的计划，或者说马王的计划完成的很好，时应爵爷果然踏上了平叛的道路，终于走上了最早计划的正轨，快到沧州之时，时应爵爷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赵怀安看到了，里面记载着马王对时亨的判断”
“时亨是康王赵构的人，武宗四年收到命令，占据北宋南下的咽喉，，防止正统的皇室南下，多么感人的兄弟情”
“历史总是惊人的巧合，康王的计划与时应谋划多年的计划几乎重合，而时亨也借着平叛马王造反的名义占据沧州，再联合马王完成计划”
“将计就计，马王的计划中，时应兵败南逃，利用爵爷的名气和绘图师财力，重整旗鼓，北上讨伐非正统的南朝，从而谋得权力
“可是第二个变故也出现了，光禄大夫赵怀寿将城隍庙的时应爵爷和五百的黑卫献给了赵构，以此彻底消除被杀的可能，成为了南朝的新人”
真是跌宕起伏的剧情，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掌握着时应所有计划的赵大夫也终于出手，时域猜想那段讨伐时亨的途中记录的对话肯定有其深意，也许是时应最后能活下来的关键。
“然后呢？”时域没有问时应爵爷活下来的原因，他想刘基会给出解释。
“那段对话是赵怀安用来试探时应爵爷的，也是用来提醒他的，如果失败，时亨的结果就是时应的明天，而很幸运，时应爵爷也得到了这个讯息，在被赵怀安出卖的时候，也偷偷借赵怀安的手给时亨传递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时域很配合地问道。
“庚子年六月初三”
“一个生日？”时域想不通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一个生日有什么作用。
“是的，一个被时亨爵爷藏到南方的私生子的生日”
时域彻底明白了，时应爵爷的计划接连出现变故，但是却都有化解的办法，马王的布局的深度当真是巧妙，也怪不得时亨爵爷的哪一支濒临灭亡的劫难时也并没有向镇国公府求助。
“而后，漫长的监控之中，赵家慢慢得知了光明教会这个组织，知晓了当初布局的人是秘法师，也知道了当初秘法师和绘图师都曾经去过的地方”。
“永生镇”
“赵怀安猜测，这个地方就是光明教会兴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