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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灯达烟 / 归来 3.3

归来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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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域的人生从高中时候父母离开的那一刻就彻底改变了,回忆中只有回到家的孤独和日益减少的零花钱带来的窘迫,一笔一笔省钱攒学费,一次又一次出去打工维持生活,看着同龄人无忧无虑的过着他一直渴望的生活,享受着他用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换来的简单的物品。嫉妒、愤恨、自卑、无奈一直充斥着他的青春期。
  但是时间是个好东西,也许曾经怪过他们扔下自己这么久不回来,让自己一个人度过了这么多年的孤单生活,但是慢慢地也久变得淡然了,都已经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谈什么恨呢,也或许是将这种积压已久的情绪都深埋在心底,慢慢发酵,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
  比起怪别人,自己的生活还是比较紧要,如果这个月不开始更新,或者不出去打工赚钱可能下周的饭钱也没有了,其他的事情在吃饱肚子面前就显得没有那么需要花心思了。
  “下午还有课,现在赶回去应该来的及”再次感谢王婶后,时域坐上了回学校的车。
  学校的生活还是依旧,印冉依然提前为他抢好了座位,可是看着身边正在认真听讲的女孩的侧脸,时域却无法静下心来,一直都思绪万千。
  午后的阳光照在女孩的侧脸上,有淡淡的氤氲,碎碎的光晕穿过过乌黑的发丝,在时域的身上形成了淡淡的影子,在这个静谧的午后,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个可人儿漂亮的脸上,时域看着一时有些发呆。
  “我”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些喜欢上这个女孩呢?时域并不知道,但是另一个“我”能写出那么恐怖的东西,一定是个性格阴郁的人,也许每一个在阴暗角落的心都会被这样温暖的灵魂吸引,想要借着这些许的温度让自己重新找到活着的感觉。
  “真是个卑鄙的家伙,你根本不配”时域有些嫉妒。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女孩转过头,俏丽的小脸上挂着促狭的微笑。
  “没有,没什么”时域有些脸红,眼神左右躲闪,偏过头不敢看女孩。
  突然一双白嫩的小手从课桌底下轻轻伸过来掐了一下他的腰,时域惊讶的抬头看去,印冉已经回过头在认真听讲,余光看到时域还在盯着自己,悄悄的说道,“先听课哦,有事儿一会儿说”
  时域发现一丝红晕从女孩的脸颊爬到了耳后,轻轻的笑了一下,转头移开视线。
  “只要能解决了那个喜欢随意更改自己小说的家伙,包括印冉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自己的身体和人生只能让自己决定,就算是另一个人格,那也不行。时域暗自决定要用一切可以用的办法,解决掉那个“我”。
  既然一切都是从那个小说开始的,那么解决的方法一定也在这本小说中。
  “朝廷的赋税又增加了,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活啊”院中老妪突然唉声叹气,不住地捶打手中浆洗的衣物。
  “噤声”老汉停下手中劈砍的木柴,伸手赶紧制止继续的话语,越过低矮的土墙,慌慌张张四下张望了一下,走到老妪身旁,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当心被听了去,扒了你的皮!”。
  许是想到可怕的事情,老妪脸色慕然苍白,双手颤抖竟拿不住舀水漂,试了几次都倒不进水去,颓然扔下了手中的物件,盯着在地下不断摆动的把手很久,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什。
  “世道就是这样,我们又能怎么办呢”老汉重重向着木头砍去,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像要通过劈砍眼前的木柴就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出去。
  就连院中骨瘦如柴的黄狗仿佛都感受到了老人的悲苦,向着村口的方向叫了两声,远远地越过矮墙跑走了。
  “蒙古人的兵又来了,大家快跑啊”有声音从村口方向传来,不远处一个踉踉跄跄地身影在不断靠近,等跑到了门口,老汉才看到是一个青年,后背插着一根没入一半地羽箭,血正顺着伤口不断流下,在青年跑来的路上形成了一条细细的血路。
  “秋生,你没事儿吧,快进来躲进地窖里”门口路过的青年已经脸色已经发青,口中含糊不清一直在说着“蒙古人来了,蒙古人来了”,边说边向后看去,眼睛惊恐地张大,泪水和鼻涕混合着吐沫和血液一起在胸口形成了一大块血污,听到老汉的声音,机械似的转过头看了看老汉,然后摔倒在地。
  “你和他进地窖,我去引开蒙古人”老汉冲着老妪喊道。
  老汉的家在山口,蒙古人进来时会路过一道峡谷,峡谷狭窄的地形不适合官兵列队骑马穿过,只能先穿过峡谷爬上山腰,然后再下马下山进入村庄,这段时间并不会短。
  秋生能够活下来也是因为熟悉地形,靠着经常爬山躲过了骑兵的追杀,但是恐怕蒙古人也快到了,不过现在还是有一段时间躲藏。想明白了这些,老汉权衡了一下,还是将秋生扶了进院子,安顿好青年和老妪,村子外面已经有了嘈杂的声音传来。
  老汉不敢拖延,急忙跑出家门,向着村子东面与蒙古人相反的地方跑去。
  正跑到村子正中的时候,村中其他人也是反应过来了,扛着大包小包家里贵重的东西,集合起来在村长的带领下也向着村东跑去。
  这些可怜的人啊,贵重的东西能有什么呢,不过就是些抢收回来的麸子和野豆,只是在这种饭都可能吃不上的年代,这些有钱人眼中的腌臜,也是全家人能够活着度过这个冬天的保障。
  “糟了,跑的急,藏起来的粮食啊,怕是要被那帮牲口糟蹋了”老汉看着别人负在肩上的粮食,想到自己着急出逃,忘了带走家中房梁上藏着的粮食,一时有些痛心。
  “算了,人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希望老伴和秋生能躲过这一劫”老汉有些无奈的笑笑,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一行人走到村东山上时,回头望着村里飞荡起的烟尘都庆幸不已,如果不是秋生的示警,可能所有人都会死。
  蒙古人的残暴是出了名的,他们没有人性,只有兽性,像是一头头骑着狼的野兽在撕咬着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不幸的肉体。
  村子里还有从富庶的金陵逃难而来,以前看一眼都觉得亵渎的富家子弟千金中就能看出来,他们不事劳作,在这般穷乡僻壤中还有奴仆伺候,他们搭起来的阁楼,让老汉都觉得像是天上的仙人才能居住的地方,有专人从外面隔一段时间带回来的物件,也是每一个村名都没见过的神奇物什。
  可是宋朝已经腐朽不堪,大厦将倾了。老汉并不懂什么叫大厦将倾,就连这个词也是老伴在阁楼中做活,有一次偶然听到“贵人们”谈论的这些,晚上回来和自己说的,老汉不懂,村里最有威望的村长也不懂,他们不懂那个“贵人”们口中的金陵城有多宏伟,秦淮河畔的佳人有多窈窕,宫里的贵戚有多么奢华,可是他们知道,宋朝要亡了。
  宋朝要亡国了,村子也要陪葬了。
  滚滚的黑烟从村子方向飘起,在山上看着下方村庄里漫天的大火,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居所毁于一旦,贵人们唏嘘不已,纷纷可惜新盖的阁楼中那些好不容易运进来的西洋玩意,老儒妇女们捂着嘴抽泣,不敢大声哭出来,怕惊动了下方纵火的蒙古兵,男人们紧握着拳头,狠狠咬着牙,一言不发。
  绝望、无奈、恐惧让这么多人在这个躲藏的地方诡异般鸦雀无声。。
  只能听到小孩子在远处嘻戏的声音,和老汉喃喃自语。
  “永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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