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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奔向人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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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丁没有过多的停留,感受到四肢重新传递到脑海中的力量回馈,但丁知道自己又可以杀人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平静的去想着杀人和如何不被杀了呢?但丁抬头盯着刺眼妖异的紫日,眯起了自己无神的双眼。
  如果没有推算错日期,那么在三天后便是试炼的终结。但是但丁不知道这场试炼如何结束?在那结束?他晃了晃脑袋,开始冷静分析下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能力。
  首先便是强悍的蓝色左臂,是自己无坚不摧的利器。其次是自己可怕的恢复能力和反应能力,他相信这个虽然不是那么特殊,但是在这群和自己一同试炼的“游荡者”中,已经足够用了,如果是像特蕾娅这般的强大恶魔,恢复的再快反应的再快也就是一招的事情。最后一点就是自己还没有完全熟悉的“渊”之力量体系。特蕾娅给出的提示是,他拥有一种珍稀程度为“红”的渊之属性——“戮”。
  “讲了半天,说到底还是要我自己来啊。”但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到现在也只会控制渊力的基本流动,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激发属性。回想起自己击杀芬格尔时候的那双血翼和猩红色的暴虐力量,但丁舔了舔嘴唇,充满希望。
  但是但丁还是非常的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渊力无法增加或者修炼。在他的基本概念里,力量随着熟练和理解,必然会有所提升,当量变累计到一定程度,总会因人而异引发质变,这次是力量的基本法则。可是渊力的最重要一部分——渊力枢纽,居然是天生的?比如他只有两个,可特蕾娅却有三万多个。难道这个充满着黑暗和血腥的世界里靠的居然是运气?想到那些通过无数次的锤炼“剥开”自己的渊力外壳,成为至强存在的远古恶魔,但丁叹了口气。有两个总比一个没有强吧。
  “真是个混乱的世界啊。”但丁在荒原上龃龉前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只能听得到几个音符单纯的堆叠,可是但丁唱的很认真。他做事情一向很认真。
  接下来的两天,但丁将自己浸泡在了预料之中的尸山血海之上。
  狡诈的新生“游荡者”,来自其他试炼之地的“杀戮之兽”,还有数不胜数的地狱原住民——嗜血的魂兽。但丁向来没有废话的习惯:扬起左臂,冲过去,杀掉一切。在最后的三天里,有不知多少的“游荡者”被但丁杀戮,虽然被特蕾娅狠狠的压制,可是很遗憾,但丁所遇见的游荡者里,并不存在天生渊力枢纽过万的变态。
  所以,在这片荒原,他即是无敌。
  在杀掉一头形似棕熊的“杀戮之兽”后,但丁面无表情的用左手把断掉的右臂在一阵脆响中接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一番壮丽的景象,他知道那便是终点。
  一道紫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扶摇直上,无论在荒原的哪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得到。所有还存活着的“游荡者”,所有刚刚适应地狱生活的“新生儿”,停下了手中的凌辱或者厮杀,看着那道通天的紫色光柱,默然无语。有的人跪地痛哭,有的人双手合十,有的人兴奋狂热,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喜悦的,至少,活下来了不是吗?
  但丁不是第一个到达紫色光柱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这里已经聚集了至少四百个游荡者,但丁皱了皱眉,根据自己推算的死亡率,看来进行试炼的圣殿真的很多,至少有一万多灵魂被放逐到荒原之上!
  最后一个游荡者到达后,紫色的通天光柱随之熄灭,但丁在一瞬间看到了那是一面诡异的镜子,正是这面镜子发出的那道光柱,也正是那面镜子准确的知晓了到底还剩下多少人没到。但丁觉得很有意思,看来地狱这些年真的是发生了很多变化,已经和牙齿叔叔描述的有了差别,看来事情变得更有趣起来了。
  “如果那面镜子是地狱里特有的某样道具,是不是可以推断,这里还有着更多的有趣的玩意?”但丁是个很贪心的杀戮者,所以他决定一会要打探一下关于地狱里特殊道具的情报。
  那面镜子同样引起了很多有心的家伙的觊觎,可是很快,他们就收起了小心思。因为有一道魁梧的身影将镜子收入了怀中,那是一个有极具威慑力面孔的恶魔,也是但丁那一批试炼者们无法忘却的噩梦。
  蛇面恶魔站在高台之上,有些厌恶的俯瞰着黑压压的人群,在他的眼中,这群垃圾就应该直接扔进兽栏,为何要进行筛选?废物筛选出来的,只能是略微不废物的废物,仅此而已。而且他现在有些隐隐的焦躁和不安——芬格尔还没有回来。
  他并不担心这群杂碎有能力杀掉芬格尔,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一个月曜日已经过去了,就算芬格尔野性难驯,现在也应该因为无趣而回到自己的身边。作为自己饲养的“杀戮之兽”中最为有潜力的一个,他还是很在意芬格尔的,如果有朝一日芬格尔能够再开启一种属性......蛇头恶魔的嘴角咧开了一个令人恶寒的笑容。
  蛇头恶魔决定不等了,张开了那张丑陋的大嘴,尖锐的声音在场地中回荡:“首先,恭喜各位杂碎,在自相残杀的丑恶中,和杀戮巨兽的荣光之下,活了下来。相信到了现在有些人已经猜到了,这次试炼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作为刚刚进入地狱的新生儿,必须用同类的血浇灌,才能够有几率觉醒,成为地狱中真正的一员。你问我没觉醒的怎么办?地狱里欢迎有罪的人,欢迎虚伪的人,欢迎暴虐的人,就是不欢迎废物的人。”蛇头恶魔狠狠地啐了一口,在荒原的土地上冒起了一股青色的烟。
  所有活下来的幸存者无论在此之前如何相待,此刻看向彼此的都只有庆幸。在死亡面前,所丢失的一切,仿佛在一瞬间都拾了回来,每个人都成为了英雄,没有人去管死去的人的鲜血,没有人去想自己手中的罪孽,因为,这里是地狱啊。
  “但是,”蛇头恶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说“在此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们,我们只需要每个圣殿十个人。”当“十”这个数字进入到人们的耳朵里时,所有人刚刚虚伪的寒暄和庆幸都在一瞬间凝固。但丁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人,没有说话。
  “这一次,我们总共有五个圣殿,参与试炼。”蛇头恶魔恶心的笑了起来,仿佛即将有什么令他高兴的事情发生。“所以,为了各位的方便起见,给你们十分钟,我只想看到五十个人。多一个,我便杀掉十个,反正一群废物而已。”蛇头恶魔厌恶的说完,双手抱肩,饶有兴趣的盯着下面。
  有那么一瞬间,但丁感觉时空是凝固的,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不知道多高的天界,感受到了那死一样的寂静。
  但是下一瞬间,横飞的血肉,肆意挥洒的脑浆和肢体,让但丁嘴角轻勾。
  这他妈才够味。
  十分钟之后,还剩下十二个人。
  蛇头恶魔皱了皱眉,仿佛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但是又怎样呢?盯着荒原上逐渐渗透进土壤的浓稠血液和残破肢体,还有十二个浑身是血的喘着粗气的新生儿,蛇头恶魔点了点头。
  “那么,如此更好。我暂时承认你们十二个拥有地狱的子民资格,一会我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需要进行抉择。抉择之后,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好。”蛇头恶魔盯着远处起起伏伏的山峦,说:“向上走。”
  “走...到哪里为止呢?”十二人中有一个柔柔的声音发出,居然是个女性。
  蛇头恶魔呲牙一笑,吐出了两个字。
  “人间。”
  但丁浑身一颤,抬起了头,握紧了拳头,同样看向远方,仿佛透过层层的云层,可以看到那个他一直想要回去的地方,无论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样子,哪怕最后他死了,他也想要让自己的影子,奔向那个,充满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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