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连

　　大张感觉酸水在胃了翻滚，脸涨成了猪肝色。小镇山民最是迷信鬼怪之说，他们相信万物皆有神灵，前边的‘猪头人’加上环绕的雾气，让人仿佛置身于迷境。让他不得不信，这是上天看他猎杀的野物太多降下神明惩罚他了。
　　“大仙，大仙，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为了生计所迫，我将来改行再也不做猎户了”大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体型娇小的自然是蔷潇女侠，体型修长的便是白狐了。当蔷潇提出了计划的时候，白狐是极度抗拒的，这个猪头也太有损本少侠英明神武的形象了吧！但是架不住蔷潇想要彰显自己聪明才智跃跃欲试的样子，在蔷潇‘友善’的劝说下，白狐才勉强药翻了大张，再配上蔷潇从自己这敲诈来的逃跑用的烟雾丸，才出现了上面这一幕。
　　“咳咳”蔷潇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副官腔。
　　“你个黑胖子在凡间杀孽太多，上天震怒，本仙啊奉大帝的命令，要我仔细彻查，如果你缺为十恶不赦的坏人，马上派天兵天将诛杀你这厮”白狐一脸黑线，这都是啥跟啥啊。
　　听闻自己的名字还让天上的大帝听到了，大张七魂被吓去六魂，一个劲的求饶。
　　蔷潇转化了一个温和的语气“本仙嘛颇为不忍，特地观察了你好几天，发现你平时还是有干好事的，你的罪呢，本仙觉得还是有回旋的余地，我回天上将实情上禀大帝，想他老人家一定宽恕于你”
　　大张跟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是是是，我这人就一个优点，就是好事做尽了”大张
　　掏光脑子也没想起来自己这两天做了什么好事，踹李叔的扁担？和王寡妇偷情？算了，上仙说有肯定有，肯定太小了自己都没记起来，大张笃定的想到。
　　“不过”蔷潇声音一转，顿了一下。大张心眼又提到了嗓子眼里急忙说：“大仙有何吩咐，您只管说，我大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蔷潇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本仙来到此处，发现有厉鬼作祟，你可知道？”
　　大张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大仙啊，小的也不甚了解啊。”
　　“看起来是本仙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有担当，有作为的好坏人”蔷潇冷笑道“本仙会将你的事如实上报酆都大帝，宰了你再判你个十世八世的畜生道”说着作势要走。
　　“诶，别别别”大张急了，一咬牙说道：“大仙….我说。”
　　蔷潇给了白狐一个得意的眼神。
　　“这厉鬼是本镇中人，本名唤作小连，原本是王叔的儿子…半年前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大张盯着两位‘大仙’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他是男的？”蔷潇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张。昨天的的厉鬼，分明……就是一个女鬼啊，长长的头发，只有女子才会穿的纱衣，羊脂的肌肤，虽然没有了双眼却难掩俏美的容颜。
　　“他的名字你说清楚”白狐开口了。
　　“王小连，大小的小，连接的连…”大张怯懦的开口。
　　白狐和蔷潇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神中都是透露着凝重。
　　“你继续说”白狐温言道，稍稍安抚了大张的恐惧的内心。
　　“这小连从小就长得一副女人像，您二老可没见过他眉头紧促的样子，我们村上最漂亮的女人连他一个脚趾头比不上呢。当时小连初长成的时候那水灵灵的样子村里的男人几乎没有都垂涎他的…”话匣一开大张索性一口气说个干净“不过王叔也算镇子少有富户，在镇里也颇有名望，大家虽然垂涎小连的美色，但是摄于王叔，糙汉子也都是藏在心里的，听说小连体弱平时也是在家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直到半年前，村里来了个大官…”
　　“好像是什么巡按”大张思索了一下。
　　巡按是本朝初设，均是京都负责监察百官的都察院中的人，每年又皇帝派出到各地号称代天子巡狩，府、州、县行政长官皆其考察对象，大事奏请皇帝裁决，小事即时处理。除了布政使，巡抚的地方大员无法处理，可以不受他的鸟气。但是府、州、县的官员面对巡按都是风声鹤唳，摄于极大权力，巡按每到一处都会接受当地官员极高的礼遇，甚至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蔷潇对大张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当时说是来巡查，镇里来了好几十号人，县里的大老爷都来了，巡按就下塌在我们镇上，保长让我们挨家挨户出钱出物款待上官，还征了我新打的好几只山鸡”大张一脸肉疼。
　　“后来那天晚上又说还要女人陪侍，镇里人先是把镇里稍有姿色的女子全送去了，巡按不满意都打回来。为此县里大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让我们重新送，再藏着掖着下次摊派劳役我们镇加双份”大张声音越说越小“后来思来想去保长就说不如让小连试一下…”
　　大张轻啐一口：“保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七八十岁了，其实也垂涎小连。”
　　蔷潇催促道：“后来呢？”
　　大张继续说道：“大仙当时真的是大伙都被摊派劳役吓傻了，县老爷的劳役真不是人干的，是把人当牲口，之前劳役死了不少汉子。加两份，小镇就没活路了，大伙都怕，后来就大家就琢磨着….依保长的话，想把小连送进去。但是王叔不愿意啊，大伙就劝啊，等小连服侍完大人，大家都过来给王叔王婶当牛做马，王叔还是不乐意，堵着门不让人进去，后来..后来王叔推搡中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一下推结果摔死了，王婶一看，哭得要死要活，也一头撞在墙上，碰死了。大伙实在没…没办法，还是先把小连送给巡按了。”
　　“混账东西”虽然看不清蔷潇的面容，但是白狐能想到蔷潇柳眉倒竖的样子。
　　大张索了索脑袋“听保长说巡按对小连很满意，临走前就带小连离开了，直到前段时间保长突然跟大伙说小连害恶病死了，尸首让人给送回来，让我和小张给找个地方埋了。结果没有几天，就听说晚上有好几个人看到小连在镇中游荡”大张吞了口唾沫“我们害怕极了，后来保长说自己从仙人那求了符咒，可以让抵御妖邪。就每家每户都贴上去了。”
　　“大仙，小的真的只知道这些，您就当小的是个屁把我放了吧”大张乞求道。
　　“小连的尸首埋在哪？”蔷潇的声音极度冰冷。
　　大张屁滚尿流的回答道：“就镇后面山顶的大槐树底下…”
　　“白狐，我们走”蔷潇扭头就朝着后山的方向去走去，白狐没有插科打诨默默的跟。
　　上她，他能感受出蔷潇正抑制着极大的愤怒。
　　“大仙，大仙”大张看着两人远去的背景，着急得喊道：“您二老给解解绳子啊，您老听得到吗？记得给美言几句啊！您…”大张的声音一直在林子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