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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老王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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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宗,
  剩唐时代少有的好皇帝,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如果他分一点精力在保养身体上也许他可以多活些年头。
  基于这样的假设,考虑到宣宗在位时一贯作风,几十年里时间兴许李唐实业集团能够知耻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实现触底反弹。
  然而人这一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王朝兴衰没落早有定数,该来的总会来的。
  在驾崩前的那些日子里,宣宗自己明显感到身体日益衰弱,就连他左右侍寝的妃子都打趣道,我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您,可不如从前了呀。
  宣宗不是那种迷信长命百岁的糊涂皇帝,他深知人都有寿命期限,虽然下臣们整日高喊着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世上没人可以活到一万岁。
  死亡并不可怕,它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结局。
  只是有些事情横在心里难以决断,他忍不住很天真的假想着,要是老天再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有条不紊的解决继承人的问题。
  …………
  宣宗英明一世却在选谁做接班人的问题上犹豫不决,诸多儿子当中只有老四勉强有点盼头,但考虑到皇家传长不传幼的祖制,宣宗在这件事上迟迟不下决断。
  直白点说吧,宣宗不喜欢大儿子,坊间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到宣宗这儿不成立。原因很简单,他太了解自己大儿子了,此人胸无大志看似沉稳老实实则憋着一肚子的昏庸调调,对外毫无为人君主的气度和能力,活脱脱一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玩主。在内,没有长兄气量,一门心思惦记着朝廷权位。
  宣宗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王朝大业最后要交到大儿子手中,他不甘心,也不放心。
  群臣进谏没用,
  吹耳旁风也没用,
  既然这事儿如此棘手,宣宗干脆把它晾到一边,
  继承人的事儿就这样悬而不决。
  宣宗当然知道神龟虽寿犹有尽时的道理,但他对于自己身体状况很乐观,另外在他职业生涯末期他也不免俗套从民间请来一堆能人异士常驻宫中。
  这些来自民间得道高人对他说,他们是受上天委派特来辅助圣君的,他们会炼制延年益寿丸,吃一颗可以延长一年寿命,想要长生不老就得定时定量服用他生产的三无产品。
  宣宗本来是很理性的人,
  可是身体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现在还不能倒下,于是他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入了坑。
  从那以后,宣宗每天长寿仙丹吃着,神功操练着,咱不敢说与天同寿,活个八九十岁问题不大吧。
  如此算来,他的时间很充裕,日后再慢慢考察儿子们的才德,选一德才兼备者继承大位最是稳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仙丹也没能留住时间。
  大中十三年夏天宣宗病情加重,整个人已处在弥留之际。
  那一日天气异常炎热,烈日炙烤着皇宫,树上的知了热得不吭声。
  宫内石阶上,三人表情凝重匆匆赶路,
  不消多时,三人来到龙榻跟前。
  “朕命不久矣……临走前,老四就托付给诸位了,朕走后希望诸位尽心辅佐,助其成为一代贤君。”
  三人听罢,纷纷老泪纵横,
  “陛下,您可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榻上躺着的宣宗很虚弱,他面色苍白,形如枯槁,他颤颤巍巍摆摆手。
  “别,别特么给我扯犊子了。”宣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吼道,“今儿叫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尽管实话实说,我不追究各位的责任。诸位认为朕的儿子中究竟谁有君王气度,能够继承大统?”
  大家都知道这是个送命题,皇帝之所以要问这个是想知道他们打算如何站位。
  “郓王李温多有贤名,朝中上下都觉得他……”
  王归长欲言又止,说话间他似乎发现皇帝脸色有些难看,看来皇帝不太赞同他的看法。
  “老大?呵呵。”
  撂下短短一句话后,
  宣宗随即驾崩。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三位顾命大臣都已经定下来,谁来继承皇位自然不用多说。
  同一天,左神策护军头头王宗实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最新任命书,让他调任淮南监军并吩咐他尽快办理交接早日赴任。
  这一纸人事任免来得很突然,就像是临时决定的。
  内容也很蹊跷,好端端的怎么就让老王调任了呢?
  说好听点是调任,实际目的是解除老王军权外放等死。
  看到这一纸任命书,老王气得骂娘。
  这也难怪,
  老王与那三位顾明大臣素来不对付,
  双方立场更是不同,
  三人帮支持老四,
  老王则拥护老大,
  平日里双方暗自较劲斗得不亦乐乎,碍于宣宗主政双方还算比较克制,斗争并没有摆上台面。
  现在好了,宣宗去世,唯一一个可以压得住两边的大佬走了,这场旷日持久的角逐注定要分出胜负。
  三人帮提前下手,
  手段阴险毒辣,让老王不由得背脊骨发凉,这是要对我王某人下死手了。既然各位都不装了,那我王某人自当奉陪到底。
  话虽如此,可是究竟如何应付,如何巧妙化解当前危机老王心里没谱。
  此等大事务必要好好谋划一番,
  一要找准时机,二要寻求舆论的支持,至少不能成为口诛笔伐的叛党。
  这该如何是好?
  王宗实立刻找来身边心腹商量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这心腹真有几把刷子,看过调任令后,他告诉老王宫里肯定出大事了,那么是什么大事发生让这三位急不可耐把你打发出城,综合近几日各方线报来看,很可能是皇帝驾崩了。
  老王一听,这么说来那三位岂不是已经见过皇帝最后一面了,说不定已经拿到了皇帝的遗命,形势大大滴不妙啊。
  老王着急上火叨叨,心腹缺表现得非常淡定。
  他分析到,如果对方果真如老王所说拿到了皇帝遗诏,他们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召集百官宣告此事,又何必使出这一招。
  目前来说局势还算不错,退一步讲就算对方掌握了主动权并拿到所谓先帝托孤的说辞那又如何?
  咱们手里有兵啊,自古以来枪杆子里出真理,他们有代天发言的权利,我们也有质疑的权利,谁能证明他们所说都是先帝的意思?
  老王看了看心腹,心腹接着补充道,
  “难道他们就不能有伪造遗诏的可能。”
  老王还是不太明白心腹的话,心说总不能公然造反吧,咱老王为国效力半生,可不想最后落得谋反逆臣的罪名。
  心腹微微一笑,凑到老王耳边如此分析了一番,老王顿时豁然开朗。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宫内,三位顾命大臣正在内殿料理后事,他们已派人传信给老四,告诉他尽快过来接管现场,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总之经过合计三人安排好了后续事宜,他们认为一切尽在掌握。
  皇帝驾崩当天中午,
  三位顾命大臣正在组织安排相关的后事,
  殿外传来一阵喧闹,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老王率领一队人马已经把大殿围的严严实实。
  进到殿内,
  扑通一声,
  老王就跪下了。
  只见他自身戎装,看到灵柩后连哭带爬来到灵柩跟前,哭得撕心裂肺,那感觉仿佛死的不是皇帝而是他亲爸爸。
  哭完了,头也磕完了,该办正事了。
  老王起身,瞬时收起脸上伤心模样,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
  他的眼神里充满杀气,手底下的士兵们已经拔出冰刃,随时等待老王的命令。
  三位大臣自顾低着脑袋,没人站出来说话。
  只听嗖的一声,老王拔出宝剑低声说道。
  “其实早就听闻老四那边有动静,没想到你们几位这般心急,我能理解你们急不可耐,可我没想到的是诸位平日里都是拿笔杆子的主儿,今天却让我领略到了什么叫杀人不见血。”
  老王在灵堂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暼一眼那几位失算的大臣。
  “如今先帝尸骨未寒,三位就急着铲除异己,用心何在呢?就这么急着改朝换代?你们三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圣旨违背祖制,公然对抗先帝圣裁,还企图狸猫换太子达到你们谋权篡位的目的,似尔等奸贼有何脸面为先帝料理后事?”
  “你,你……”三位被说得面红耳赤,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老王紧追不舍道,
  “朝廷上下都知道先帝最疼爱最器重的是郓王,他为人谦虚温和多才多艺。他待人宽厚生性纯良,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候选明君。依遵照祖制他也是最佳人选,我认为只有郓王有资格继承大统,也只有他才能带领文武百官继承先帝遗志,将我大唐基业发扬光大。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我,……我反对!”
  “我,我……我也反对!”
  老王大手一挥。
  “反对无效,来人啊,将这三个乱臣贼子压下去等候新皇处置。”
  两边的士兵已经等候多时,得到了老王的命令,他们随即上前,两个架一个将三位请出殿外。。
  当天晚些时候,神策军宣传部对外发布公告,内容如下:
  先帝驾崩满朝悲伤,王归长及其党羽不顾文武百官感情,不识大局,公然伪造先帝遗命企图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在神策军及时发现并粉碎了三人帮的阴谋,三人帮现关押在天牢,等待他们将是来自正义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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