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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尾微微点头，“我擅抓鱼，明早再抓。”曾婆子不禁看向她丈夫，就是再会抓，也不能一下全做了啊。
一条鱼五六斤，三斤鱼下锅，他们晚上都不用做别的。
王老汉也被黎九尾的口气吓一跳，“夫人，三条鱼太多，吃不完。”
黎九尾：“离天黑还早，等天黑下来五个孩子就该饿了。”不待王老汉开口，又补一句，“里长不信，我现在就去抓两条来。”
王老汉一听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哪敢不信，“听夫人的，全做了。”
狗剩站在他娘身边来回打量黎九尾和四个孩子，像看稀有动物似的。一听他祖父和黎九尾的话，顿时啥也顾不上，急急忙忙问：“我也可以吃？”
黎九尾：“你不喜欢？”
狗剩连连摇头。
黎九尾很奇怪，“那你……”
王老汉接道，“夫人有所不知，老汉家粮食不多，一天只吃两顿。上午巳时一顿，下午申时一顿。鱼难抓，偶尔抓一条也是腌起来留着招呼亲戚。”潜意思不做给孩子吃，晚上也极少吃饭。
黎九尾看一眼狗剩，难怪比大儿大三岁，却和大儿一样高，“你们还没吃午饭？”
曾婆子道：“我们吃了，他还没吃。”看一眼王老汉。
黎九尾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年月百姓日子艰难，闻言倒也没有很意外，“你先去吃一点垫垫肚子，咱们待会儿喝鱼汤。”
可曾婆子还是不舍得把三条大鱼全做了，就找她老伴儿，希望他再劝劝。
王老汉也不舍得，一来鱼是黎九尾的，他做不了主。二来他也想知道“贵人”的深浅，便冲他妻子点一下头。
曾婆子叹了一口气，拎起鱼，看到方几旁边的行囊，就让她儿媳妇把偏房收拾出来。
黎九尾以前都是用法术收拾房间，现在不能用，就给小丫鬟使个眼色。
丫鬟跟着丽娘出去，黎九尾就问王老汉，“里长，你家附近有没有空房子？”
王老汉家的那间屋里别说榻，连张席都没有。黎九尾一行在里面将就一晚可以，多了别说黎九尾和四个孩子忍不了，他也不好意思。
听到黎九尾的话，王老汉道：“还真有，就怕夫人不敢住。”
黎九尾：“为何？”
狗剩忍不住说，“村里人说那边风水不好，他们家人死绝了。”
墙裂屋漏，黎九尾担心，因为她不会修修补补。
孤魂野鬼黎九尾可不怕。
黎九尾笑着说：“不瞒里长，我这人命硬，打出生就没见过魑魅魍魉。再者说了，如今这世道鬼再可怕也没人可怕。”
王老汉不由得想到黎九尾的丈夫，“夫人说的是。咱们坦坦荡荡的，半夜有鬼敲门也不怕。”随即问，“夫人是现在去看看，还是明日再去？”
小四儿不累，黎九尾一直抱着他。黎九尾就看向三个大孩子，“你们是在这儿和狗剩玩，还是同娘一起去？”
小三儿伸手抓住黎九尾的衣袖，端是怕黎九尾抛下他。
黎九尾看到这一幕，不禁搁心里诅咒一番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嘴上对里长说，“现在去吧。”
王老汉到门外猛地停下。
走路不看路的狗剩一下撞到他祖父背上。
王老汉转过身。
狗剩抢先道，“是爷突然停的，不怪我。”
王老汉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训斥咽回去，“我们等一下再出去。”
黎九尾：“怎么了？”随即打开天眼，分神聆听，就听到一叽叽喳喳的声音嚷嚷着，“我这辈子还没吃过鱼，大嫂，给我一条尝尝，这么多你也吃不完。”
黎九尾眉头微蹙，想问老汉那人是谁，这么不拿自个当外人。一想她现在乃凡人，听不清远处的声音，便给老三和老二使个眼色。
小三儿松开黎九尾，小二把小四接过去，黎九尾不待王老汉有所反应，就越过他走出去，看到五丈外有两个五十来岁的女子。
其中一人便说刚刚端着鱼出去的曾婆子。在曾婆子对面还有一女子，面容不甚可恶，但眼珠乱转，那副小聪明的样儿实在惹人烦。
黎九尾转身问王老汉，“她谁呀？”
狗剩下意识问：“谁？”三两步到门口，扭头一看，惊叫道：“二奶奶？她，她不是在村西头跟人唠嗑？啥时候来的？咋知道咱家有鱼？”
天上也有爱占便宜的神仙，黎九尾遇到过。她虽不认识什么二奶奶，看到狗剩恨不得跳脚的模样，也猜到那人什么德行。
黎九尾：“刚刚进屋的时候你没遮掩，你们村也不大，咱们在屋里说话的那会儿足够消息传到村西头。”说完看向王老汉。
王老汉点头，道：“夫人说得对。所以您快进来，别让她瞧见，不然得天天去找你。”
凡妇黎九尾或许怕难缠的人类。然而，她不怕。
黎九尾转向几个孩子，“二儿，领着弟弟在这边等着，娘去去就来。”
小二郎忙说：“娘小心！”
黎九尾笑着说：“除了你爹，这世上没人能伤到我。”说完往东南方向去，也就没听到老大铁牛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二郎不禁转向他大哥，你又怎么了？
铁牛喃喃道：“我没想到爹会变成那样。”
小二郎忍不住哼一声，“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王老汉闻言不禁看俩孩子一眼，结合刚刚黎九尾说的话，道：“你们的娘很不寻常，跟着她这辈子都不会遭罪。”
小三郎忍不住说：“我娘最厉害，爹不要我们的时候，都是娘照顾我们。”
小二郎担心弟弟一秃噜嘴把爹是反王的事秃噜出来，“当然。要不是娘，咱们早被追兵抓走了。”不待弟弟开口，就问王老汉，“狗剩说的那个二奶奶会不会武功？”
王老汉笑了，“村里没人会武。”
小二郎顿时放心下来。可是换王老汉紧张了，盖因黎九尾已走到他弟媳妇跟前。
那女人立即把视线转向黎九尾，指着黎九尾问，“你就是大哥领回来的那个有钱的夫人？”
黎九尾颔首，“我就是里长领回来的那个有钱的夫人。不知有何指教？”
那女人连连摇头，“指教我可不敢。”
黎九尾似笑非笑道：“你都敢要我的鱼，不敢指教？这话我可不信。”
女人神色僵住，“鱼？什么鱼？”瞥到她嫂子盆里的东西，惊叫道，“这是你的鱼？不是大哥抓的？”
黎九尾：“里长以前抓过这么大，且一次抓这么多鱼吗？”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有一点点尴尬，“我——忘了。”
黎九尾不由得想起她找玉帝要转正时，玉帝就说忘了承诺黎九尾千年转正，还以为是万年。
黎九尾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这三条鱼是我的。我的几个孩子食量大，我们又没粮食，才托曾婶子帮我们收拾一下。”不待她开口，就问，“你还要不要？”
女人很想要，因为她只看着血肉模糊的鱼就忍不住咽口水。可她好像也听出黎九尾的潜意思，要鱼就得给她粮。
在鱼和粮食之间，女人果断选择后者，尴尬地笑笑，“我这不是，不是不知道吗。”
黎九尾双手抱臂，无表情的看着她，“现在知道了？”
女人张了张口，还想狡辩，对上黎九尾冷的掉冰渣子的眼神，不由得后退一步，“知——知道了。大大嫂，天不早，我该回家收拾收拾了。你去洗鱼吧。”说着转身就跑，腿脚快的一点也不像五十来岁的人。
黎九尾不禁冷哼一声，玉帝欺负我就算了，你一个凡人还想占我便宜——没门！
愣神中的曾婆子听到声音清醒过来，看到狂奔的妯娌，张了张口，“她——就这么走了？”
黎九尾不答反问：“她平时很难缠？”
曾婆子：“对！她是我弟媳妇，也是我们村最爱占便宜的人。别说我只是她嫂子，就算皇帝来了，她都敢找皇帝要东西。竟然怕您？”
黎九尾：“大概知道皇帝不屑跟她那等刁妇一般见识，我真敢打她。”
曾婆子忙问：“您想打她？不行，不行。夫人有所不知，您碰她一下，她就敢讹你。”
黎九尾：“那是因为她知道你们心慈面软。我是个心肠硬的，她讹我多少钱，我就敢把她打的需要花多少钱。”
曾婆子顿时惊得张大嘴。
黎九尾笑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曾婶子，快去收拾鱼吧。再晚天黑下来，做饭就要点油灯了。”
油等于钱。曾婆子浑身一激灵，连忙端着木盆往河边去。
黎九尾慢悠悠回去，看到王老汉伸的老长的脖子还没缩回去，明知故问，“里长这是怎么了？”
王老汉忙把脖子缩回去，急急问道：“夫人刚刚说的什么？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黎九尾：“我说鱼是我的，敢吃我的鱼，我就带孩子去她家。她怕我缠上她吓跑了。咱们去看看那空房子。”
王老汉实在想不出黎九尾能有什么好办法，便信以为真，指着西边对黎九尾说，“离我家不远，中间就隔两户。”
越过两户人家，黎九尾看到三间泥瓦房和一处小院。
院墙没裂开，但墙头上长草了。
如此荒芜，至少得有三年没人住。
王老汉推开破败的木门，指着满园荒芜，对黎九尾道，“这房子有五年没人住了。不过屋顶没漏，就是看着破。”
黎九尾抬脚进去。
王老汉忙问：“夫人要不再考虑考虑？”
黎九尾发现除了三间堂屋，还有三间偏房，靠近堂屋的那间偏房上有烟囱，想来那是庖厨，顿时对这破败的小院多了一分好感。
黎九尾开口说：“三间堂屋，我和丫鬟住一间，四个孩子住一间，中间用来吃饭，刚好。还有庖厨和杂物房。就它了。”
王老汉面露迟疑之色，“您真不怕？”
黎九尾还真没看到这院里有魑魅魍魉，“我连人都不怕，又怎会怕那些见不得天日的东西。再说了，您住的也不远，真有那东西我可以叫你们。又不是住在荒郊野外坟堆里。”
王老汉想想是这个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小二郎相信他娘亲，见王老汉还想劝，就开口说：“里长，我娘会武，我们还有刀。”
王老汉想到黎九尾提的包裹里有一把刀，顿时不再劝，“明天收拾收拾？今儿夫人该累了。”
黎九尾点一下头，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去。
走到门外，隔壁的大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小脑袋，黎九尾转过身去，那孩子又慌忙缩回去。
黎九尾见状，不禁想笑，“我有这么吓人吗。”
王老汉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大门紧闭，解释说：“这家的孩子怕生。跟狗剩不一样，放在狼窝里能把狼气晕。”
蹦蹦跳跳到最前面的狗剩猛地停下，转身问，“爷，说啥？再给我说一遍！”
王老汉板起脸，“再说三遍也行，别动，我说给你听。”
狗剩小孩拔腿就往家跑。
小三儿不禁说：“他真怂。”
大郎忍不住开口，“你不怂，连你大哥都敢打。”
小三儿停下，“大哥是又想挨打吗？”
大郎不由得后退一步。
王老汉很是惊讶，“你怕他？”
黎九尾笑了，“我们家老三力气大，若是摔跤，老大摔不过他。想打赢他只能用巧劲儿。老大还不会用巧劲儿。”
王老汉不禁说：“怪不得夫人刚刚让三公子帮您的丫鬟抬包袱。”
黎九尾：“里长以为我偏心？”
王老汉有点尴尬。
黎九尾点头，“我是偏心。四儿小，三儿单纯，我偏心他俩。最不担心二儿。”说着，瞥一眼小二郎。
小二郎闻言，故意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娘啥意思嘛？”
大郎接道：“意思你诡计多端，一肚子心眼。”
小二郎张张嘴想说什么，注意到王老汉还在，索性说，“你没心眼，你是个傻子吗？”
大郎摇头，“傻子是三儿。”
小三郎没想到他都没开口，大哥和二哥吵架也能扯上，“大哥，想让我揍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傻，听着可费劲了。”说着就朝大郎走去。
大郎慌忙躲到他娘身后。
黎九尾哭笑不得，“你这是图什么。”抓住三儿的胳膊，“别胡闹，让外人看笑话。”朝不远处的胡同口看一眼。
小三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胡同口除了先前跟狗剩玩的孩子，还有几个大人，顿时把手放下，冲大郎哼一声，我先给你记下。
大郎从他娘身后出来，就忍不住撇嘴。
黎九尾的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点，扭头瞪他一眼。
大郎老实了。直到曾婆子把鱼煮熟，都没再招惹他三弟。
酉时左右，金乌西坠，照的王家小院遍地金黄，曾婆子把鱼肉盛出来。
王老汉把两个方几拼在一起，就让黎九尾坐主位。
黎九尾本不是凡人，也没同他客气，坐到最北面，面朝南，就发现曾婆子碗里全是汤，她娘几个和小丫鬟碗里堆满了鱼肉。
黎九尾拿起筷子指一下碗，“婶子若这样，这碗鱼肉我可吃不下去。”
曾婆子忙说：“夫人误会，我不饿。”紧接着又补一句，“申时才吃过。”
黎九尾：“不干活不饿。你收拾三条鱼，又是打水又是烧火，不可能不饿。”不待她开口，转向丽娘，“去给你婆母盛碗鱼。”随后转向曾婆子，“婶子以诚待我们娘几个，我也不瞒你。我上辈子大概是河神的亲戚，只要我到水里，那鱼就会往我身上扑。您要吃米面我没办法，吃鱼我随时能给你抓到。”
除了小口吃鱼鳃肉的四儿，所有人都转向黎九尾。包括已起身的丽娘，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小二郎率先回过神，就问：“真的吗？娘。”
黎九尾胡诌道，“以前你们小，我怕你们一不小心说出去，就没敢跟你们讲。现在不讲，又担心你们以为咱们吃不上，寝食不安长不高，才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狗剩——”
狗剩放下筷子，举起手，“我谁也不讲。外祖父和外祖母问我也不说。”说着还看他娘一眼。
丽娘忙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黎九尾笑了，“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丽娘抿嘴笑笑就去给她婆婆盛鱼肉。
曾婆子和王老汉此时也回过神来，夫妻俩的表情一个塞一个复杂。
黎九尾看出来了，但她没问，饭毕瞧着天还没黑，就带着儿子、丫鬟以及丽娘母子去收拾她的房子。
黎九尾一行出去，曾婆子就把王老汉拽到庖厨，还欲盖弥彰的高声说：“你又想出去找人唠嗑？不准去，帮我刷碗。”
王老汉跟曾婆子成亲几十年，听音就知道她话里有话，“出什么事了？”
屋里虽然没旁人，但曾婆子担心隔墙有耳，就用极小的声音问，“那位黎夫人究竟什么来头？我怎么瞧着比传说中的皇后娘娘还气派。”
王老汉一听这事放松下来，“贵人！”
曾婆子忙问：“哪家贵人？”
王老汉：“现在还不是，日后一定是。”见他老伴皱眉，“你别不信。那位夫人能文能武，孩子也不寻常。老二聪明，老三力大，老大和老小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我觉得不简单。”说着还忍不住摇摇头。
曾婆子：“你也不清楚？”
王老汉笑了，“清楚又咋样？不清楚又咋样？咱们家徒四壁，那夫人带着金银细软，该防备的是那位夫人。”说着，顿了顿，“你还担心她占咱家便宜？”
曾婆子摇头，“这点我不担心。那夫人听说话口气就是个大方的主儿。有她在，不出仨月，咱家狗剩能胖一圈。”
王老汉：“这不就行了。咱们防备人家黎夫人，说不定哪天走在路上被朝廷的走狗杀了。这年月能活一天赚一天。”
曾婆子整天呆在村里不出去，也听说过如今到处是叛乱，不知哪天就死了，“你说得对。不管了，反正人家夫人不用咱养。”
王老汉：“这就对了。我是真希望这夫人贵不可言。天下早日安定，咱儿子也有机会活着回来。”
黎九尾听到这里就收回神识，问丽娘，“怎么不见你夫君？”
丽娘明媚的脸上瞬间布满愁云，“听邻村的人说，被一个反王抓去当兵了，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说着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黎九尾看一下她的面相，道：“从你面相上看你夫君还活着。”
丽娘猛地转向黎九尾，“什么？”
黎九尾点头，“不过如今这世道太乱，今天还在明天可能就没了，我说的不一定准。”
丽娘忙说：“您会面相？”
黎九尾：“不一定准。”
丽娘：“不准我也信！”说着，脸颊上瞬间多出两行清泪。
黎九尾最见不得人这样，“你——哎，你你别哭，我——”
丽娘擦干眼泪，“我没哭，夫人看错了。”
黎九尾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问，“我那院里的草太深，是不是先用镰刀割掉，然后再用锄头挖出来？”
丽娘：“不用。早几天下过一场雨，草底下还湿着，我们用手就能拔掉。”
“娘，看我拔的草！”
门口多出一小脑袋，黎九尾循声看去，不是力气大的小三郎又是哪个。
黎九尾急走几步到门口，“小心点，别勒着手。”
小三郎把草递给黎九尾，“很容易的，娘，没有勒着手。”
黎九尾接过草，掰开小孩的手，发现没红印，放心下来，让小二看着四儿，她带着几个孩子和两个女人拔草。
小院不大，天色暗下来，黎九尾就把院里和墙头上的草收拾干净。
黎九尾带着几个孩子到王家，给孩子们洗漱干净，就领着他们去王家偏房歇息。
孩子和丫鬟累了一天，倒在大通铺上就睡，黎九尾没有丝毫困意。
一来她这具身体已不再是凡人之躯，二来她还有事没安排。
深更半夜，整个下河村安静下来，黎九尾的一个分/身出现在离下河村不远的山顶之上。
黎九尾停稳，面前多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土地神。
下午半天黎九尾没闲着，土地神也没闲着，他虽不知黎九尾和玉帝打的什么赌，但他弄清了黎九尾现在的处境。
土地神见到黎九尾就忍不住说：“大人，您上了民妇黎九尾的身，难不成要帮她把孩子养大？”
黎九尾颔首。
饶是土地神事先知道，也忍不住惊呼，“这事岂不是比，比孙悟空护送唐僧取经还难？”
黎九尾：“简单也不会让我下来。”
土地神想想也是，“那上仙深夜找小老儿，是又遇到事了？”
黎九尾：“你给我的那几条鱼是怎么抓到的？跟我说说。我现在虽然有钱，但没地儿买粮食，还得再吃几天鱼。”
土地神一听不是让他帮忙，忙说：“我请河神帮的忙。上仙大人跟江河湖海的各路神仙打声招呼，以后您一下水，他们就会把鱼送过去。”
黎九尾：“我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要不要买点凡间的祭品带过去？”
土地神实话实说，“不用。您帮着真龙天子早日平定天下，就是对我等最好的感谢。”
黎九尾闻言不由得问：“你知道谁是真龙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