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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宫外。
关内侯索靖(字幼安)伫立于宫门外,盯着宫门铜驼忧心忡忡的想到:后宫专朝,**日甚,外戚掌权,贪冒聚敛,天下将乱矣!
索靖突然抬起右手,指着铜驼叹息道:“会见汝在荆棘中耳!”
冬,十一月,贾南风命贾谧侍讲东宫,于是贾谧便来到了东宫。
东宫后苑。
司马遹正在与侍从玩耍,这时一名宦官来到司马遹身旁禀报道:“禀太子,皇后命贾侍中侍讲东宫,贾侍中正在前堂等候太子。”
“本宫没空,让贾谧等着。”司马遹不悦的说道。
东宫詹事裴权闻言便向司马遹劝谏道:“贾谧为皇后所亲昵(亲密昵爱),一旦交恶,则事危矣!”
司马遹不听,继续与侍从玩耍。
东宫前堂。
贾谧久久不见司马遹出来,便知司马遹是在故意怠慢他,于是便愤怒的拂袖而去。
贾谧离开东宫后越想越气,于是便进宫去了。
洛阳宫昭阳殿内。
贾谧向贾南风劝说道:“太子多畜私财以结小人者,因贾氏故也。若宫车晏驾(皇帝驾崩),彼居大位,依杨氏故事,诛臣等,废后于金墉,易如反掌。皇后不如早做打算,更立慈顺者为太子,如此方可以自安。”
贾南风早有废太子之心,于是便更加坚定了决心。
随后,贾南风派人大肆宣扬司马遹的种种劣迹,又谎称有娠,并且准备了藁(gǎo)物(干草,产妇坐在上面生产)等产具。
贾南风将贾午幼子韩慰祖悄悄接进宫养在身边,准备以韩慰祖取代司马遹为太子。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朝野上下便都知道了贾南风有加害司马遹之意。
东宫内。
中护军赵俊向司马遹劝说道:“臣听闻贾后有谋害太子之意,还请太子早做打算,废除贾后。”
司马遹向来畏惧贾南风,哪里敢谋废后。
洛阳张华府内。
左卫率刘卞(字叔龙)向张华问道:“司空可曾听闻中宫有害太子之意?”
张华摇头说道:“不曾听闻有此事。”
刘卞急忙问道:”卞本是须昌小吏,受公提拔以至今日。士感知已,是以尽言,而公更有疑于卞邪?”
张华反问道:“假若有此事,君欲如何?”
刘卞答道:“东宫才俊如林,四率精兵万人,公居阿衡(辅政)之任。若得公命,皇太子因朝入录尚书事,废贾后于金墉城,两黄门力耳。”
张华摇头说道:“今天子当阳(南面向阳而治),太子,人子也!吾又不受阿衡之命,忽相与行此事,是无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况且权戚满朝,威柄不一,此事不一定能成!”
洛阳宫昭阳殿内。
一名宦者向贾南风禀报道:“启禀皇后,臣听闻左卫率刘卞以皇后之谋问张华。。。”
贾南风闻言勃然大怒,随即下旨迁刘卞为雍州刺史。
刘卞知是言泄,于是便饮药而死。
洛阳宜寿里。
刀疤男以果脯诱使孩童吟唱童谣,童谣曰:“南风起,吹白沙,遥望鲁国何嵯峨,千岁髑(dú)髅(死人的头骨)生齿牙。”
又曰:“东宫马子莫咙哅(马嘶叫),前至腊月缠汝鬉(zōng)(鬃)。”
洛阳宫昭阳殿内。
宦官向贾南风禀报道:“禀皇后,民间有童谣曰:‘南风起。。。’又曰:‘东宫马子。。。’。”
贾南风闻言便皱眉想到:南风是我的字;晋为金德,尚白,白为晋行;沙门是司马遹小名;鲁是长渊的封国;东宫马子恐怕是指司马遹;这两首童谣是在说我和长渊将废司马遹。
“给我彻查散布此二首童谣者。”贾南风愤怒的对宦官吩咐道。
“诺。”宦官领命而去。
十二月,司马遹长子司马虨(bīn)染病,司马遹为司马虨求王爵,贾南风没有同意。
十二月卅(sà),司马虨疾笃(病势沉重),司马遹便在东宫为司马虨祷祀求福。
洛阳宫昭阳殿内。
一名宦官向贾南风禀报道:“启禀皇后,皇长孙疾笃,太子于东宫祷祀求福。”
贾南风闻言突然想到一计,于是便对宦者吩咐道:“汝立即前往东宫,诈称陛下不豫,召太子入朝,将太子置于别室。”
“诺。”宦官领命而去。
洛阳东宫。
司马遹正在庭院中祭祀,祷求鬼神保佑司马虨。
这时,宦官来到了司马遹面前,恭敬的说道:“陛下不豫,召太子入朝。”
司马遹闻言便随宦官进宫去了。
洛阳宫内。
宦官将司马遹带到了别室,然后便回昭阳殿去了。
昭阳殿内。
贾南风又对宦官吩咐了几句,宦官便又离开了。
随后,宦官带着几名婢女,以及三升酒来到了别室。
“圣上遣婢为太子陈舞,并赐太子酒三升,命太子饮尽。”宦官对司马遹说道。
司马遹急忙推辞道:“我喝不了三升酒。”
宦官随即给一名婢女使了一个眼色,婢女便咄咄逼人的对司马遹说道:“汝不孝邪?天赐汝酒而不饮,酒中有恶物邪?”
司马遹闻言大惊,急忙说道:“我喝便是。”
于是宦官带来的几名婢女便开始为司马遹表演舞蹈,司马遹则一边欣赏舞蹈,一边饮酒。
司马遹非常勉强的将三升酒喝完后,便醉倒在了几案上。
昭阳殿内。
宦官向贾南风禀报道:“禀皇后,太子已大醉。”
贾南风闻言便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又对宦官吩咐道:“去将黄门侍朗潘安仁召来见我。”
“诺。”宦官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宦官便将潘安带到了贾南风面前。
“潘侍郎,为本宫作一篇书草(文稿)。”贾南风对潘安吩咐道。
“诺。”潘安恭敬的应道。
贾南风随即说道:“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
潘安闻言大惊,贾南风说的可是大逆不道之言。
潘安抬头一看,见贾南风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他便只能硬着头皮提笔照写。
贾南风见潘安动笔后,便露出了满意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