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取死有道

　　李世民一句话道出真相。
　　那元帅还佯装镇定，可指着王钵煮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强自狡辨：“圣上，他确有失职之罪！”
　　李世民不与他废话，示意候君集与李靖将他拿下。
　　在场众人有些不明所以，那元帅过失再大，也罪不至死，不约而同升起一丝怜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元帅的身遭的将士脸上俱现不忿，但在军神与军侯的威势下，加上那元帅没有命令。
　　李靖与候君集毫无阻拦就将刀剑横在了那元帅的脖子上，一人缚住他一条胳膊，只待令下便斩首示众。
　　到了如此地步。
　　那元帅仍死鸭子嘴硬，竟露出不甘的恨意盯着李世民，笃定作为边关大将，李世民要杀了他，无缘无故可不行。
　　李世民见王钵煮在一边等待，渐有不耐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笑问王钵煮：“赵将军！你说他该不该死！”
　　王钵煮转首瞥那元帅，双目直欲杀之后快，强抑怒火，再看向李世民语气不屑一顾：“取死有道之人！”
　　李世民闻言双目一下与王钵煮心心相惺，抚掌大笑。
　　再盯向那元帅时君王的生杀予夺之势彰显，语言如九幽之地冰冷，透着寒彻人心的杀气：“本想给你一个痛快，毕竟朕杀一个边关大将，于理公正，于情有有瑕！”
　　说到这里缓和一线，有了生气：“朕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刀已架在你脖子上，领死！”
　　那元帅恐惧得直颤，再不与李世民对视，死咬牙关不开口，也不刎颈领死。
　　“既然如此灵顽不灵，朕便罗列你的罪状，你可别后悔？”
　　李世民真怒了，此刻神情反而古井无波，静待那元帅开口求饶。
　　一众将士还云里雾里，李靖与候君集俱双目一缩，架在那元帅脖子上的刀轻颤了一下，目光直露不忍，对那元帅再无丁点怜悯，心里俱赞王钵煮的话：取死有道。
　　那元帅余光瞥见二人神色，立马见机悔叫：“臣有罪，臣领死！”
　　在说领死二字前便欲往引颈就刎，他身后的李靖与候君集哪能让他得逞。
　　李靖一言不发死死按住他，候君集终有些不落忍，叹了一声：“晚了！”
　　那元帅面若死灰，耷拉着脑袋认命了。
　　李世民似乎想将在王钵煮那受的气撒出来似的，罗列罪状之前，朗笑着询问王钵煮：“赵爱卿，此事因你而起，朕这便数落罪状，不对你可驳斥，少了你可加添！”
　　此刻王钵煮才消去心头怒火，眉头松弛不在剑拔驽张，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除却李靖与候君集，在场诸将士俱是心下一凛，头一次见识君王之威，杀人只在笑谈中。
　　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赵铁牛在内的近四千血与火中走出的人，此刻也屏住呼吸。
　　落针可闻。
　　“陛下快点，芝灵等得心焦了！”
　　王钵煮见李世民在那思考，落入他眼中怎么看都在装腔作势，不耐烦地催促。
　　李世民剜了一眼王钵煮，神情毫不在意，竟以商量口吻开口：“那朕便说了，赵将军可别见笑。”
　　赵铁牛一众人见此，心下担忧一下去得无影无踪，目光看向王钵煮那全是崇拜的小星星，直感头头牛逼大发了。
　　“罪状一，战争失利，一军之主难辞其咎！”
　　李世民话音刚落，那元帅便出言争执：“我军也杀退敌军，互有胜败，何谈失利！”
　　“掌嘴！”
　　王钵煮怒不可遏，指着那元帅破口大骂：“无耻之尤，你也有脸说！”
　　“该打，朕允了！”
　　李世民深有同感，一指落向赵铁牛。
　　赵铁牛立感扬眉吐气，快意之色掩也掩不住，步伐急切，竟有些激奋的颤抖。
　　“啪啪啪”之声格外响彻。
　　“有道士可杀不可辱，从你将赵芝灵下狱那一刻，你所谓的互有胜败就再与你无缘，反而那因你致死近二万六千先锋之罪铁板钉钉！”
　　李世民冷冷的又加了一条罪状。
　　这下众将士再无一丝怜悯，直道活该，连那元帅身遭的心腹班底亦开始动摇，不少将士丢下武器默默与他划清界限。
　　“朕三月不加封赏，其故有二，一为取证，以查真伪，有些战功需要探实，二考忠诚，不光是他们，亦考你忠心，这不忠之心足以让朕认为战争失利乃你故意为之！”
　　李世民这个帽子扣得死死的，语言间再无笑意，回复刚才冰寒：“近二万六千精锐先锋，加你率所部伤亡近万，你说你该不该死！”
　　这话说完，李世民又露心疼之色：“赵爱卿带回近四千战功卓的铁血好儿郎，每一个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每一个都是宝贝，竟先后二人死于内讧！”
　　话说都这里，再不掩饰神情，怒不可遏地指着他颤抖，恨意绵绵无绝期：“朕让你领死，是看在你我君臣一场，念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我要诛你九族，你可有话要说？”
　　那元帅立马瘫软，惶恐求饶：“圣上，是我揣错圣意，还望给臣留下一丝香火！”
　　他不提揣错圣意还好，一提李世民怒极反笑，笑吟吟地问向王钵煮：“赵爱卿，你看罪状是否还加上一条！”
　　王钵煮直感君威无匹，这一条乃真正的取死之道，见李世民不说，自己也不好越俎代疱，不免为牵连之人可惜。
　　直视李世民，不落忍抱着一丝希望，开口为那无幸之人开脱：“陛下，杀人不过头点地，放过那些妇嬬吧！”
　　李世民会意一笑，接着目光扫视全场将士。
　　李世民还未开言，王钵煮便无奈闭上了双目，知道李世民已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那元帅先前给的机会没有珍惜，，再说无益。
　　事已至此，李世民于情于理，他要交待，要给活着的人交待，更要给死了的人一个交待。
　　果然李世民接下来的话不出王钵煮意料。
　　“你个无能鼠辈，竟欲让朕留你一线香火，这话你可敢对死去的将士说，去对那些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失去父亲的烈士家属说！”
　　李世说到这里咬牙切齿：“诛你九族算是便宜你了，若朕是商汤之君，定让你受尽极刑而死！”
　　一国之君不愧为一国之君。
　　众将士立马拥戴，除却李靖与候君集，王钵煮所率的近四千兄弟，以及李世民身后一众精锐。
　　有一个算一个，俱都跪地拜服：“圣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手一挥：“斩了！”。
　　……
　　这一刻王钵煮感受到历史的厚重，所谓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灰，那是以生命奠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