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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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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的雨很大,到了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变得巨大了。或许雨实际上不是很大,但整日都是这种湿漉漉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压抑了。
  刘安拿着布仔仔细细的擦着他的剑,烛火摇曳,一点点的微光映照着白剑,剑真的很白,比刘安的衣裳还要白上几分。
  外边传来了敲门声,刘安把剑收回鞘中,打开房门,酒寨子的两个小二端着一大桶的热水,热气蒸腾着,让人在这湿漉漉的梅雨天里也感觉到了温暖。
  刘安笑着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了几枚铜板,递给了小二,俩小二肩上搭着抹布,腰往一侧弯着,热水在木桶里晃荡着,年纪不小的那个放下木桶后就咧着嘴谢过这出手阔绰的客官。
  年纪尚小的那个小二还是个少年,眼神中带着稚嫩,略带好奇的看了眼刘安,这种风姿卓绝的人实在不是在这小镇上能常见的,这小二不由得胡思乱想起他的来历。
  “小二哥,给对门的那人送件新衣裳过去吧,他大概没带换洗的衣物。”
  刘安好像想起了什么,冲着正要关门的小二叫了一声。对面就是阿茶,刘安特地给他订了间房,付钱的时候酒寨子的老掌柜还瞟了阿茶一眼,凑到了刘安耳边说小心被骗。
  阿茶听见了刘安的声音,年轻人从木桶里站了出来,那洗澡的热水脏不垃圾的,小二捏着鼻子又进去给他换了桶水,顺便把衣服扔给了他。
  只是普通的麻布衣,但却比阿茶原先的破衣裳好太多了。洗澡的热水是轮流送的,甲号房洗完了才送热水去给乙号房,刘安和阿茶的客房在酒寨子二楼的最深处,所以小二送热水来洗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阿茶穿上褐色的麻布衣,他的头发还是有些打结,但手一顺就松开了,想要开窗透透气,但听到了外边雨打砖瓦的声音,还是打消了念头,等着头发自己干。
  外边天黑的很深邃,雨很大,云很多,把月亮和繁星都遮住了,阿茶仔细的想了想,以前待在镇子上天气好的时候星星就很多,不像现在这样,漆黑的跟街头卖字的老头的墨水一样。
  这个时辰分水镇已经没人醒着了,连酒寨子看店的老掌柜也因为年岁越高熬不住,昏昏沉沉的打着盹儿,阿茶躺在床上,头发把床铺打湿了。
  酒寨子里似乎除了雨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了,阿茶躺在床上,睡眼朦胧,但突然地,他听见了一阵喘息声。
  很疲惫,几乎一瞬间就把阿茶惊醒了,伴随着那疲惫虚弱的喘息声的,还有踉跄的脚步和铜钱的声音,这些把阿茶的感官刺激的发痛,他痛苦地捂起了头,浓烈的血腥味儿飘到了他的鼻子里,阿茶站起了身,摇摇晃晃的想要打开房门。
  雨也冲刷不掉的血腥气弥漫了开来,比他开门更先一步的,是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粗重的,虚弱的喘息声愈发急促。
  阿茶推开了门。
  深蓝色的道袍被血染红了,中年道士倒在了地上,眼睛虚着,嘴里呕着血,难以想象他是如何进入这酒寨子的,他几乎是爬着上了楼,爬到了刘安的门前,倒在地上,手轻轻的推着刘安的门,身后是长长的一条血痕。
  “牛鼻子!”
  阿茶惊呼一声,刘安推开了门,提着剑,眼神严肃,平日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都没了,看到了扶着中年道士的阿茶,愣了一下。
  “快进屋,搬到床上。”
  阿茶立刻照做,他不知道中年道士如何看他的,但他是真情实意的把这中年道士当做了朋友,他是这座镇子上唯一一个愿意跟他好好交谈的人。
  手忙脚乱的,阿茶的新衣裳上满是鲜血,兴许是碰到背上的伤口了,中年道士迷迷糊糊地痛呼了一声,阿茶赶忙把手收了回来,轻轻地把中年道士抬到了床上。
  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夹杂着雨的是狂风,风吹的窗户发出了哗哗的声响,这些声音都刺激着阿茶,他痛苦地捂着头,刘安上前拍了拍他。
  “快去问问掌柜的,有没有药。”
  阿茶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冲出了房间,把门砸上,刘安端着装着热水的小盆,他没洗澡,水还是热的,正好给道士擦身子。
  刚刚拧干毛巾,沾满血迹的手就抓住了刘安的手腕,血淌到了刘安白皙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殷红的痕迹,道士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虚弱的吐着气。
  “我今晚就要死了。”
  “瞎说什么?”刘安轻轻甩开他的手,道士的手无力地垂下,他一边苦笑着,一边呕着血,这让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了,含糊不清的。
  “都说算命不算己,这话真不假。”中年道士的冠掉到了地上,束着的头发披散了开来,垂到了地上,他顿了顿,看着刘安,眼神复杂。
  “我算命从来不错,算到今晚我会死,那我今晚必定是死了,算自己的第一卦算出这个,也该是蛮有趣的。”
  他的声音很小,刘安几乎凑到他的嘴边才听得清楚他在讲些什么,他反复的讲着一句话:“快跑。”
  “跑去哪儿?”刘安握紧了手,他手搭上了白剑,看见了这柄剑,中年道士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然后又看到了刘安的脸,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宛如风中的烛火,咻的就熄灭了。
  “不管跑去哪儿,哪儿都可以,你拿着那柄剑,但你总归不是他,你只能跑。”
  “我怎么不是!我是白衣剑!也是刘安!”
  “你不是!”突然地,中年道士好像回光返照,激动地大吼道,吐出一大口血,指着刘安,那口血喷的很远,溅到了刘安的白衣上,映红了半边身子。
  “他的白衣从来不会沾上血。”中年道士躺在床上,他已经彻底的没力气了,气息也变的越来越萎靡:“我见过白衣剑,三十年前他跟我说,他迟早会回来赢过李泰山,于是我在这座镇子等了他三十年。”
  “然后等来了你,你拿着他的剑,穿着他的白衣,但你不会他那样的剑,你不是白衣剑。”
  “我也是十四境!他跟我说我就是白衣剑,我就是刘安!”
  一向温和的刘安此时变得有些激动,眼中带着伤悲和不甘,中年道士躺在床上,看着他,眼神带着同情,摇了摇头。
  “不是他就不行,只有他的剑术才可以赢。”中年道士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到哪怕是凑的很近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但刘安看着他的嘴型,知道了他想说的话。
  “那个刘安,他去了哪里?”
  “他死了,白衣剑死在了剑下。”刘安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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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剑死了?”
  高歌皱着眉,天上的雨婆好像在使劲的往这座镇子泼水,豆大的雨点打在斗笠上,他面前是一个刀客,留着络腮胡子,咧着嘴。
  刀客的刀上还沾着血,并非雨不大没冲刷血迹,也非刀不快凝着血,而是血沁入了刀中,留下一片殷红的颜色。
  “二十四年前就死了,知道的人不多,我侥幸听到了一点。”
  高歌的剑已经出了鞘,闪烁着银光,哪怕是在这漆黑如泼墨的雨夜里,这把剑依旧闪烁着银华,锋芒尽显,与刀客手中的刀遥遥的对立着。
  剑拔弩张,好像连大雨都停滞了一刹那,高歌不敢出剑,哪怕面前这个刀客实际上只有九品修为,但藏在更深处阴影里的,是更大的,更多更凶猛的野兽,择人而噬,高歌皱着眉。
  “你,你们来镇子做什么?”
  “有传说白衣剑的剑上藏着绝世的剑谱,想要的人很多。”刀客笑了笑,他的牙齿很黄,身上有股浪迹大漠的气息,甩了甩刀:“我也想要,就来了。”
  回头望向酒寨子那边,那儿是这座小镇上唯一还亮堂的地方,显得安静祥和极了,但细细看去,不时有人影窜过大街小巷,这座小小的镇子里,俨然已经布满了山上山下人,浓厚的,连大雨都无法冲刷的血腥气弥漫了开来。
  高歌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刀客,斗笠上落下的水帘模糊了视线,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刀客,但他毕竟是来杀刘安的,所以他们出手的话,似乎也省的自己费力。
  剑收回了鞘中,高歌站到了一边,那刀客笑了笑:“多谢了。”
  黑色的靴子踩过水坑,把水溅的很高,高歌甩了甩袖袍,水蓝色衣裳的边缘是纯白的,在夜幕中很是显眼,刀客一边走一边笑,高歌也看着刀客,一边看着他走,一边笑。
  “我去你妈的。”银色的剑芒划破了厚重乌黑的云幕,月亮洒下了皎洁的清辉,高歌站在雨中,他的另一侧雨已经停了,刀客站在月色中,头颅飞的老高。
  “我叫高歌,我从来不喜欢做不爽利的事。”
  一边说着,高歌走进了乌黑的小巷,剑上流转着银芒,巷子里是无数双绿色的眸子,他的头发变得有些花白了,腐朽的气息蔓延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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