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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阎良侯 / 第三章 河东薛氏

第三章 河东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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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匹小马车乃是两个月的香火钱换的啊!”
  “贼人,别让老道逮到你!”
  袁天罡愤怒的嚎叫着,昨日在山脚下,想着山郊林多,了无人迹的,便寻了一处草地把马拴在树上。
  今日一看,属实失策了。
  这可咋办呢,好在行李各位都随身带着,贵重的东西更是基本没有,所以除了马车几乎没什么损失,孙老神医想了想说道:
  “二里地外就是淇县了,走过去也不过两刻钟,到了县里再行解决车马。”
  李济安本来提出回去山上取马的,但众人一想来去就是俩时辰,腿都还是软的,就没那个必要了。
  三匹马,八个人,目标很大。
  马不够分,也没人愿意去骑马。
  福伯看着狮子身上驼着的大包小包,以及一柄用布包好的长杆武器外加一把朴素的刀笑着说道:
  “公子这是把身家全带出来了,区区马车而已,就是买个宅子也不在话下!”
  李济安的马是照夜玉狮子和绝影的后代,他懒得起名,就叫狮子了。然后包里干净的棉被,衣物,各种起居用品应有尽有,崔家娘子晒的红薯条,制得牛肉干什么的也是不缺,狮子驼不下的,便借了独孤姑娘的紫电来。
  “狮子紫电,慢点走,别把东西落下了,少一样回头我把你俩给炖了!”
  “她叫飞霜!”
  独孤姑娘回头瞪了李济安一眼。没办法,这俩货一放出来就一个劲儿的撒泼,合起伙来欺负张果老的那匹小黑,对了,它叫万里燕云罩。
  沿着淇水走了快一里路,路过一处村落。
  “惨”已经无法形容当下底层百姓的生活现状了,纵使没到衣不蔽体那种程度,食不果腹是真的。就李济安现在看到的,一个村子没有一家房舍是像样的,面前这座土石砌的房子,半边已经塌了,侧梁搭在断壁上苟延残喘,剩下几根强度看起来不太够的木头苦苦支撑。半边片石,半边编的竹栅栏围起来的院子,连个门都没有,也不知道防谁。
  李济安不是圣人,做不到悲天悯人,但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禁为之惋惜。
  这时从不太明朗的屋里踉跄着跑出来一个姑娘,沾着干草的头发披散至腰间,干瘪的小脸充满了焦急之色。
  那姑娘抬头一看,八个陌生人站在院外正好奇地看着自己,所以有些被吓到了,但转眼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刚好内屋传来一声声不大的呻吟,姑娘当即顾不得许多,一瘸一拐的跑到老神医面前,跪下求到:
  “老丈,求求您救救我弟弟!”
  老神医大惊,赶忙扶将起来,问道:
  “姑娘莫如此,且将情况细细说来。”
  “我弟弟他...”
  姑娘话没说完,便拉着老神医往屋里走,李济安等人见状也跟了进去。
  内屋之中,烂秸秆干草料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嘴里正不住的哼哼。老神医二话不说,快步走到跟前,扒开眼皮看了看,抚上额头,然后搭上脉仔细诊着。
  片刻,说道:
  “风邪之症,看这情况已患病两日有余了。”
  孙老神医沉思一会儿,转头看向李济安,突然说道:
  “济安,这病症你熟啊!”
  在一旁一直盯着那个姑娘的李济安回过神来,方才明白,这不就从小得到大的感冒嘛,只要没烧坏,也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
  不过那姑娘本来被李济安那虎狼一般的眼神盯的有些怨气,但想到老丈正在为自己亲弟弟看病,便忍了下来,换平常时候,她定要啐他一口,大骂一声登徒子!
  如今一听,这坏人可能能救弟弟,只好忍着不适硬着头皮哀求到:
  “郎君大德,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唯以身相许!”
  这话可把李济安恶心坏了,就连身后的独孤姑娘也忍不住提醒道:
  “你没事总盯着人家作甚?这下如你愿了”
  李济安瞥了一眼两人,心道这是误会了,误会咯。
  于是解释道:
  “姑娘,令弟的性命我可以作保”,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你的病若是再挨个十天半个月,兴许是活不成了。”
  说着便走到少年面前,蹲了下来,取出随身携带的酒袋,倒出来半碗,用穗子沾了一点涂在少年的眉心手心和脚心,又吩咐福伯把一床干净的薄被套拿了出来,抬着他换了个干净地方盖上。见那孩子依然冷得发抖,又把自己外衣脱了下来搭在外边。
  “老神仙,您还是去看看那姑娘吧!”
  听到李济安的话,孙思邈一头雾水,袁天罡见状在一旁搭话道:
  “师兄,我观小娘子步态虚浮,脸色暗沉,尤其是那双眼散淡无光,除去腿脚有恙,怕是身患重病。”
  “你们怎么不早说?”
  老神医急忙赶了过去,不由小姑娘分说,手一掐就号起脉来。
  “不然你们以为我在那看半天看得什么。”
  李济安跟袁天罡对视一眼,无奈的摊开手。
  姑娘的情况不好,老神医紧蹙眉头,嘴角抿着也不说话。
  良久。
  “这...”
  见老丈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姑娘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中也有泪光闪动。
  “你的病能治!”
  “幸亏发现的及时,再晚些就不好说了。”
  孙思邈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这姑娘年纪轻轻就肝气郁结,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但李济安知道,只是他不好意思说。
  “吁——”,外面有人来。
  “公子,我跟淳风把药买回来了。”
  未见人影,先闻其声,原来是福伯和李淳风,他俩被李济安派去县里买东西,这会儿正好回来了。
  “一辆马车,几床麻被,两匹布,还有些烈酒吃食统统打包回来了。”
  “足足花了两百一十三两,那些个奸商就差抢钱了。”
  福伯和李淳风又纠结又肉疼的样子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无妨,左右不过是些钱财,日后再挣回来,救人要紧。”
  李济安说完接过药盒子,和老神医袁天罡架火熬药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喝下药的少年高烧逐渐退去,这边刚忙完,那个姑娘却出事了。
  “师叔,公子!薛姑娘说她腹中绞痛难忍,已经昏过去了”,独孤姑娘匆匆从隔壁过来,大声喊道。
  先前聊了会儿天,那姑娘是河东人士,姓薛,别的就不知道了。
  众人急忙起身,孙思邈一马当先,走到了薛姑娘跟前,一眼便看到了她微张的嘴里点点星星的白沫,右手捂着上腹,麻衣被攥的死死的。
  一番检查下来,孙思邈回头对着李济安说道;
  “快!济安小子,这症你又熟!”
  李济安顿时头大如斗,仔细一打量,巧了,还真熟。
  “快扶她起来,喂些水。”
  “淳风,把那碗粥端过来!”
  “独孤姑娘麻烦你用这个勺子轻拈薛姑娘的舌根,切记不要太深...”
  不等他说完,独孤姑娘已经操起勺子伸了进去,轻刮了两下。
  “呕——”
  ............
  如此反复,等到吐得差不多的时候,方才停手,过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薛姑娘也醒了,此时的她满脸通红,涕泗横流,委屈地曲腿抱着李济安递过去的热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往下掉,琼鼻还一伸一皱的,有些另类的可爱,我见犹怜。
  李济安站在屋外,任风吹着,发呆。他看见薛姑娘吐出来的尽是些稀泥和碎成渣的树皮,还有一些草什么的,有些难受。
  “这天下人,天下事,令你意想不到的还有许多。”
  “今天是赶巧了,不过这样的事时有发生。”
  “我随师兄一路走来,饿殍遍野,暴尸荒野的惨剧比比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袁天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袁,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战争呢?”
  “因为穷。”
  对于这个平淡而直接的回答,李济安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多么通俗易懂,直击人心,这世间恐怕没有比这个字更能诠释战争了。
  就在两人一起发愣的时候,传来薛姑娘激动的声音。
  “铁牛,铁牛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应声回头,端起药碗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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