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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东周列国那些事儿 / 第三十五章 卫宣公二子乘舟 其二

第三十五章 卫宣公二子乘舟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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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船上,心想:完了完了,我爸叫我去齐国呢,我怎么在这里睡大觉了?不行,必须得尽快出发。
  急子命令船夫尽快开船,他伸手去抓白旄,抓了个空。再一仔细找,白旄不见了。
  急子马上明白了,原来我弟弟寿,说是给我饯行,实则是代我去受死。我怎么能让寿去死呢?要死也是我死啊!就叫船夫加足马力,拼了老命似滴往莘野划。
  在将近到莘野的时候,远远看见对面过来了一条船,船头上一杆大白旄,在风中飘扬。
  急子认识那白旄,那就是自己要带去齐国的,被寿拿走了。现在白旄又现,寿必定就在对面船上。
  急子连忙叫住那船,看那船上之人,不像好人,个个满脸凶蛮,手持尖刀利刃之类,就像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
  急子走上船头,试探性地问:“哥几个,国君叫你们办的事,你们办妥了吗?”
  对面船上的强盗,见有人识破,再看来人的穿着打扮与气质,就以为是国君派来接应的。
  移船相近,捧出一个盒子,双手呈上,说:“事已办妥,请查验!”
  急子打开那盒子,里面装的赫然就是公子寿的人头。
  急子看见弟弟寿的头颅,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弟啊,你死得好冤啊!”
  众强盗听了,怨?怎么个怨法?就问:“君叫臣死,父叫子死,何怨之有?”
  那些强盗杀错了人,这个时候,但凡急子有点脑子,胡乱搪塞几句,把强盗们蒙混过去,还能保住性命。
  可是急子的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死到临头了,还不忘给强盗们开脱。说:“你们接到的任务是杀急子,你们可看清楚了,我才是真正的急子。你们杀的可是我的弟弟寿。
  我得罪了我的父亲,我父亲命你们来杀我,寿没错,你杀了他,他不怨吗?
  而今之计,你们可以杀了我,取下我的猪头,带回去复命,或许可以躲过误杀寿的罪过。”
  众强盗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中间有认识急子的,借着月光,仔细辨认清楚了,“卡擦”一声,就砍下了急子的猪头。和寿的头颅装一起,连夜赶回都城复命去了。
  故事讲到这里,我心里也挺难过的,一日之内,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被人为的收割了。做这事的发起人居然是他们的爸爸和哥哥。这样的悲剧,怎能不让人不寒而栗,能做出这种事的父子,他们真的就是禽兽!
  这个故事,也叫二子乘舟。被记录在《诗经》里,叫《乘舟》。我摘抄下来供大家品评: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翻译过来就是:
  两人乘一叶孤舟,渐渐向远处漂流。深深思念你们俩,我心中充满忧愁。
  两人乘一叶小船,渐渐地越行越远。深深思念你们俩,愿你们顺利平安。
  这是《诗经·邶风》里的一首诗,是民间传唱的歌曲,劳动人民不敢明言,借着思念,暗讽卫宣公禽兽不如的行径。
  再说那些强盗,带着急子与寿的脑袋,连夜赶回新郑城内,先去公子朔府上,献上白旄与两位公子的首级。
  然后强盗们把杀死二位公子的经过,详细地报告给了公子朔,担心误杀了公子寿,会被公子朔治罪,心里都惴惴不安。
  没想到公子朔很像禽兽,不但没有怪罪,还暗自窃喜,拿出金银财帛,厚厚地赏赐了这帮强盗。
  强盗们拿着金银财帛,出了公子府,胡吃海塞,热烈庆祝的时候,有些嘴上把不住风的,就把这事传出去了,才有了后来的二公子作乱。
  公子朔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后宫拜见他的母亲宣姜,对宣姜说:“我哥哥寿,从急子那里拿了白旄,先行一步,被强盗砍了脑袋。可喜可贺的是急子随后赶到,向强盗吐露自己姓名,也被强盗砍了,为我哥哥寿报了仇!”
  宣姜听到自己的儿子寿死了,心里很悲伤。但是又听到急子也死了,拔去了自己的眼中钉,也有点高兴,正是喜忧参半。
  母子二人商议决定,暂时把这事搁置下来,先不要叫卫宣公知道。
  急子和寿死了,高兴的是朔和文姜,但是也有人愁啊!那就说卫宣公的两个堂兄弟。这俩人,一个叫公子职,一个叫公子泄。
  公子职看着急子长大,是急子的老师,人称左公子;公子泄看着寿长大,是寿的老师,人称右公子。这左右俩公子,平日里各为其主,不怎么来往。
  公子职和公子泄见各自的公子,出去一天一夜没回来,这天听得坊间流传,说二位公子急子与寿,同一天被砍了头颅,就派人去打探清楚,来人回来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左右两位公子大为悲痛,俩人同病相怜,合谋一处,第二天早朝时,就把急子和寿的死讯边哭边禀,报给了卫宣公。
  卫宣公虽然要杀急子,但是没有想着杀寿,这一天之内,两个儿子同时被杀,惊吓得面如土色,瘫软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缓过了一口气,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卫宣公也知道这问题出在哪里,连声说:“宣姜误我,宣姜误我!”
  召公子朔来问话。
  公子朔当然是死不承认,说他不知道两个哥哥死了。
  卫宣公大怒,叫公子朔拘拿杀人的强盗。公子朔只是口中应付,哪里肯交出那强盗,那些强盗可是他养的死士,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卫宣公这次受惊不小,又思念公子寿,那急子虽然不济,但也是他的儿子啊,当年宠幸夷姜时也是喜欢的要命的。
  人啊!最怕的就是思想上有了沉重的包袱。卫宣公这次包袱不小,一下子就给病倒了。眼睛一闭上,夷姜、急子、寿的身影就在他眼前萦绕盘旋,哭哭啼啼地诉说着各自的冤枉。宫内请来了法师做法祈祷,没有气色,仅仅半个月,就奔了极乐。
  卫宣公死后,公子朔即位,就是卫惠公。
  这一年朔才15岁!我都三十好几了,连一任村长都没干过,这小孩15岁就当国君,相比之下,真把人能气死。。
  卫惠公上台后,罢免了左右二公子,这俩公子在家没事干,就日日夜夜想着怎么给急子和寿报仇。
  卫惠公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公子硕,字伯昭,见卫惠公当了国君,心里不服,连夜跑到齐国去了。后来这伯昭娶了卫宣公他们文姜,也算是变相的把卫惠公羞辱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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