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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石碏之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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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碏待儿子石厚走了之后,马上修一封密信,派心腹之人送到陈国去,交给他在陈国的好朋友子鍼(读zhen一声),子鍼是陈国的上大夫,托子鍼把这封密信转交给陈国国君陈桓公。
  陈桓公接到石碏的密信,读了,看那信里大致意思如下:
  “外臣石碏百拜陈贤侯殿下:臣国卫国,地方褊小,人民软弱,国家不幸,出了个弑君贼子州吁,然而州吁弑君,全是劣子石厚的主意。此二贼不日将前往贵上国。望陈贤侯殿下看在敝国与贵上国交好百年的份上,帮敝国除掉这两个乱臣贼子。臣石碏再次顿首拜谢!”
  陈桓公看了这信,气得牙花子打颤,州吁石厚这俩货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前段时间胁迫着我国去打郑国,我没办法治他们,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到现在都难受得要命,他那两个狗臣贼子来陈国了,即使你石碏不写信,我都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于是就下令,让国内大臣多派兵丁在国内巡查,只要州吁和石厚一到陈国境内,马上上报。然后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再说州吁和石厚,听从了石碏的建议,就要去陈国。走之前,州吁感觉自己眼皮跳得厉害,心里面也有点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是感觉心神不宁。
  就找太史算一卦,那太史本来就很反感州吁弑君这事,不想给他算,但是迫于州吁现在势大,没办法就给算了一卦。
  那时候算卦要烧龟甲,根据龟甲的裂纹判断吉凶。那太史把龟甲放入火中,龟甲马上炸成两块,按道理来说,这不是什么好卦。但是如果说不好的话又怕州吁责打,就胡乱编造,说这是否极泰来、好事成双、心想事成的卦,上上大吉。
  州吁听了心花怒放,眼皮也不挑了,心里也不惶惶了,坐上高大华丽的宝马车就出发了。
  刚到陈国都城,陈大夫子鍼接到报告,就指挥人马,把这俩货给抓了。
  石厚被抓之前还反抗,打伤了两名士兵,被抓之后受到了兵丁们热情似火的招待,自是不在话下。
  陈桓公准备杀了这二人,底下群臣建议说:“州吁弑君篡位,死不足惜,但是石厚是石碏的儿子,咱杀了人家儿子,他老爸以后会不会来报仇,以咱陈国的实力,恐怕不是卫国的对手。
  不如咱们送信到卫国石碏那里去,得到石碏明确的意图,再看这俩王八蛋咋弄,是清蒸还是红烧,由他们国的人说了算。”
  陈桓公准了,命人将州吁关到濮邑(现在的河南范县一带),把石厚关在本国都城的监狱,把两人分开,以免串供或合起伙来越狱。
  陈桓公又命人星夜兼程送信给卫国的石碏。
  石碏自告老归家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足不出户。半夜时分接到陈国送来的紧急书信后,就一边备车出门,一边派府里的下人去请文武百官上朝议事。
  众文武百官都感觉很震惊,姓石的这老家伙,十几年都没出过他家大门了吧!这半夜三更人睡得正香呢,把人都叫醒是几个意思啊?
  但是,震惊归震惊,还是都去了,毕竟石碏的德行和威望在那里放着,没啥大事他是不会出来祸祸人的,他不是他儿子。
  朝堂之上,石碏拿出陈桓公的书信,把他设计让陈桓公抓了州吁和石厚的事,告诉了众大臣,问大臣们该咋处理。
  众文武百官都说:“此等关于国家社稷的大事,全凭石国老您来主持。”
  石碏说:“此二贼都是十恶不赦的,当严格按照刑法依律处置,必须斩,谁可去陈国诛杀此二贼?”
  有右宰丑出来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丑虽不才,窃有公愤,甘愿前往,诛杀恶贼州吁。”
  众大臣都说:“右宰大人嫉恶如仇,确实堪当如此重任。但是您儿子石厚,就从轻发落吧!”
  石碏听了大怒,说道:“贼州吁弑君一事,都是逆子从中挑唆之故,诸位说要从轻发落,是说老夫有舐犊之情吗?错!老夫恨不得亲自到陈国去,自己动手,宰了这畜生!否则我死了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石碏的家臣站出来说:“国老不要动怒,我代您去陈国,诛杀石厚。”
  于是,石碏就叫右宰丑去濮邑诛杀州吁,叫家臣去陈国诛杀石厚。再准备法驾,派人到邢国去接公子晋。
  这是左丘明《左传》里的一篇文章,文章结尾处感叹:“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大义灭亲这个成语就此得来。
  再说右宰丑和石碏家臣到了陈国,先拜见了陈桓公,感谢桓公除乱之恩,然后分头行事。
  右宰丑将州吁押到市中心,州吁见了大声呼喊:“右宰丑,我是卫国国君,是你主公,你敢犯上作乱吗?”
  右宰丑戏谑说:“卫国先前有个弑君之臣,我很敬仰他,我现在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说完吩咐持刀手行刑,州吁就此嗝屁。
  石碏家臣在陈国国都诛杀石厚,石厚说:“你是我家家臣,你应当效命主子,我是你的少主,你不能杀我,杀我就是犯上作乱!”
  家臣说:“我们卫国犯上作乱的早就有了,人家连国君都敢杀,我杀一个少主,真不算啥!”
  石厚说:“你要杀我可以,但是我得见我爸一面,你当着我爸的面把我杀了吧!”
  家臣说:“我是奉了你爸的命令,来诛杀你这个逆子的,如果你心里还挂念着你爸,就把头割下来见你爸去吧!”
  说完,拔剑便砍,把首级包裹起来,装进盒子,带回卫国去了。
  公子晋从邢国回到卫国,把诛杀乱臣贼子州吁和石厚的告示,贴到各大交通要道,以安民心。再为他大哥卫桓公姬完重新发丧。
  所有事办完,公子晋即位,袭侯爵,就是卫宣公。这卫宣公也不是个什么好货,如果说要把各诸侯国的国君里面的混蛋,排个名次的话,这卫宣公姬晋绝对位列三甲,此是后话,后面再讲。
  卫宣公尊拜石碏为国老,世世代代为卫国上卿。。
  卫宣公也感谢陈国,在这次诛杀乱臣贼子州吁和石厚时帮了大忙,就派人带着上等礼品去感谢。
  从此以后,卫国和陈国的关系愈加亲密、愈加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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