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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周宣王狩猎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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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自周宣王菜市口斩杀了售卖木弓箭袋的妇女后,以为童谣、龙漦、伯阳父繇词等事都已应验,就觉得心里坦然,大事万吉了。也不再提发兵太原,报姜戎战败之仇的事了。自此天下太平,人民安乐,国内形势一片大好!
  公元前786年,周宣王四十三年,那一年要祭祀祖先,并且还是三年一祭的大祭。周宣王离开王宫,去了专门祭祀的斋宫,祭祀祖先的章程比较繁多,何况还是大祭,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结束不了的。周宣王那段时间的心思一直放在谢祖隆恩上,没有心思考虑其他。
  在祭祀快要结束的前一天晚上,周宣王就住在祖先灵位旁边的小殿里,已经到半夜三更了,周宣王听得清清楚楚的更夫已经敲了三遍鼓了。
  古时候把一夜分为五个更,每一更间隔2.4小时,戌初一刻为一更,亥初三刻为二更,子时正为三更,丑正二刻为四更,寅正四刻为五更。
  现在的人一般笼统的说成:
  一更戌时19:00----21:00
  二更亥时21:00----23:00
  三更子时23:00----1:00
  四更丑时1:00----3:00
  五更寅时3:00----5:00
  五更过完,凌晨五点了,天快亮了,做早餐卖包子油条豆腐脑的开始忙活了。
  所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表示那位勤奋好学的好孩子,从半夜一点开始,到凌晨五点鸡叫的时候一直在学习。这种刻苦用功的精神,听起来很励志,但是执行不了啊!不是我没那个雄心壮志,我也想,我网吧上同样时间的网第二天我都得睡一天,更何况是读书,不知道写这句千古流传的名言的颜真卿老爷是怎么做到的,白天读书不好吗?
  再说周宣王,三更时分,在这斋宫小殿里边躺着,那夜月光很好,清冽的光辉就像山泉水一样流进殿内,照得殿内一片豁亮如同镀上了层银。周宣王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看见打西边来了一个穿红衣服的美貌女子,周宣王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何止三千,可谓阅尽人间春色,但此女容貌形象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丽,周宣王不禁有些看发呆了。
  但见那美貌女子施施然地直入供着祖宗灵位的大殿,周宣王才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你貌美是美,但这祖宗休息之地岂是你随便进入的?便出言呵止,那女子全程全然不理不睬,周宣王又呼喊左右侍卫,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那美貌女子走到祖宗牌位前,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惊得周宣王浑身发麻,汗毛直竖,头皮几欲炸裂。女子哭笑完事之后,又把祖宗的牌位捆成一捆,背在背上,朝东边走了。周宣王奋力呼喊追赶,怎奈何嘴里无声,腿脚绵软动不了身。
  周宣王突然惊醒,发现刚才做了一个梦。周宣王被这梦困扰着,睡不着,就秘密召太史伯阳父入殿,帮他解一下这个梦是什么征兆。
  伯阳父进殿后,听了周宣王的梦,说:“王上您还记得当年老宫女产女婴的事吗?”
  周宣王说:“朕记得,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伯阳父说:“臣当年给您的卦辞上就有‘哭又笑,笑又哭’,今晚梦里那女子何尝不是在这么做呢。由此看来,当年那女婴未死,就是女妖未除,国还不安宁啊我的王。至于‘羊被鬼吞,马逢犬逐’,还没有到羊年和马年。只有事到眼前了,才能随机应变,或者逢凶化吉,或者无可奈何。”
  周宣王听得心里冷若寒冰,记得他当年让上大夫杜伯专门去督办女婴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音信,一声叹息,哎!
  第二天忙完祭祀的事,班师回朝。朝堂之上,周宣王问杜伯当年妖女之事。
  杜伯说:“启禀我王,臣以为当年菜市口斩杀售卖木弓箭袋的妇女后,妖气就已经解除了,就没有再查。”
  周宣王质问:“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有查找,为什么不禀报我一声,我好安排别人,你安的是什么心?你是不是对我不忠?”
  杜伯说:“启禀我王,臣对大王您忠心耿耿,当年斩了那妇女后,人心安稳,若再查找必然会引起恐慌,国人人心惶惶相互猜忌,终是不好。再者如果因为妖女之事,在国内大加排查,让诸侯国知道了,就会引起诸侯的轻视,他们会说:堂堂天下共主大周国,竟然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妖女,弄的国内人心惶惶,这样的国家,凭什么统御诸侯呢?”
  周宣王大怒,厉声喊道:“胡扯!强词夺理!杜伯你分明就是怠慢朕的旨意,把国家大事不当一回事,你这样的不忠之臣,要你何用!拉出去,斩了!”
  堂上武士应声而出,抓住杜伯,就往堂下拖。
  班内闪出一员大臣,跪在堂上大声说道:“我王息怒,杜伯忠臣,杀不得。”
  周宣王朝下一看,原来是下大夫左儒,是杜伯的好朋友,两人是同一年经举荐入朝为官的。就说:“好你个左儒,我知道杜伯是你的朋友,你想因为朋友而违抗君命吗?”
  左儒说:“若是友错,臣当竭力遵守君命;若是君命有误,臣当力救朋友。杜伯乃朝中大臣,没有太大的过错,着实杀不得!”
  周宣王说:“我杀杜伯,就像拔掉一根蒿草一样,不用你多说什么!”遂催促武士尽快斩杀。
  武士将杜伯推出午门斩首。当天晚上,左儒在家拔剑自刎而死。
  杜伯有个儿子叫隰叔,见父亲死了,怕受牵连,连夜逃命去了晋国。后来当了晋国的士师官,也就是执法官,负责掌管禁令、刑罚、诉讼等事,权力还是蛮大滴,挺威风的一个职位。后代就以士为氏,因为他的食邑在范,也以范为氏,隰叔也就是天下姓范人的老祖宗。
  杜伯死后,老百姓为了纪念他,在杜陵给他立祠,称为杜主,又号右将军庙。杜陵遗址公园就在今天的西安南郊曲江遗址公园附近。
  第二天,周宣王得知左儒也在家里自杀了,心里就觉得有点后悔,当时怒火攻心气上头了,没刹住车,一念之间就杀了人了,现在悔之晚矣。又念想杜伯左儒平时为官时的各种好处,不禁心里难受。当天晚上就开始睡不着觉了,得了个精神恍惚,转眼忘事的病。
  也难怪,周宣王这个时候已经是老人家了,这一年是周宣王43年,曾记否,国人暴动后他在外面躲了14年,即使一岁出外,这一年都57了,古代人平均寿命都不怎么长,该到老糊涂的时候了。
  公元前783年,周宣王四十六年,宣王身体稍微好点了,那时候是农历7月,正是打猎的好季节,周宣王就带领文武百官、随从武士以及众多士兵仆役,去东郊打猎。
  东郊这一带是现在的西安市东边的浐灞一带,那里原野开阔,水草丰茂,各种野兽飞鸟应有尽有层出不穷,是历朝历代打猎的好去处。周宣王自得病后,好久都没有来过了。
  到了东郊,闻着那里的空气新鲜,看着那里的环境优美,周宣王不禁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精神抖擞,原本病恹恹的身体似乎活泛过来了,就传令扎营驻扎。下发命令:“凡在此打猎者,一不许践踏庄稼,二不许焚毁树木,三不许扰乱百姓,违者重责。所有猎获,一律上缴,按名次封赏,若有藏匿不交者,治重罪!”
  命令一出,众勇士个个奋勇争先,一时间打得山川狼藉、羽毛纷飞、猎犬叫、猎鹰鸣、麋鹿跑、野兔跳,好不热闹,猎获颇丰。
  这场猎打的相当尽兴,周宣王龙颜大悅。眼看着红日西坠,周宣王就宣布尽兴回朝。
  刚走了三四来里路,周宣王坐在高大的龙辇之上,正准备眯上眼睛打会盹呢,忽然就看见远处有一辆小车,向他这边冲来。那小车上站着两个人,身上背着朱红色的弓,手里握着赤红色的箭,边走边对着周宣王行礼:“吾王别来无恙乎?”
  周宣王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大夫杜伯和下大夫左儒。宣王大惊,这俩货不是死了吗,怎么今天又出来了?还以为是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窝子,那两货却不见了。宣王再问身边侍从马夫,都说龙辇行得好好的,前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小车、杜伯、左儒。死老头子你是不是快要蹬腿了,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周宣王还是惊魂未定,再拿眼看看龙辇的左右,但见杜伯左儒驾着小车,不停地在他周围盘旋。周宣王看得心烦意乱,拔出太阿宝剑道:“两个罪大恶极的死鬼,你们活着的时候我杀你们就像拔两根蒿草的一样,你们死了,就像蒿草进了火灶,灰飞烟灭的事,我还怕你们不成!”说着就挥动太阿宝剑朝杜伯左儒砍去。那杜伯左儒驾驶着小车灵活如猿猴,怎么也砍不到。
  那杜伯左儒还调戏宣王说:“你个无道昏君,你不施仁政,你兵祸连结,你滥杀无辜,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我们两个是专门过来取你狗命的!”两人说着,挽朱弓,搭赤箭,瞄准了,朝周宣王心窝里射去。。
  周宣王躲避不及,那赤箭正中心窝,痛得他“阿呀”一声惨叫,跌下龙辇。
  众侍卫不敢怠慢,忙扶上车,有太医过来既掐人中,又罐姜汤,终于搭救醒了。但是心窝那里还是痛得没法说。众人只得心事重重气氛沉闷地往回走。其中有个二货问今天打猎的封赏怎么弄,被一个武将一耳光扇过去,便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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