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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阿方索的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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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大难不死的庆幸,懒懒地躺在水坑旁的地面上。
  我这么躺着,身体开始回暖,整个人很快就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把刚才的惊险危机抛到了脑后。
  虽然我逃出来了,但是它们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我,我还记得在我从水里冲出来的时候,我一低头,就看到了好多只手在我的身体下面张扬,试图把我抓回去。
  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就坐起来,看着漂浮在我面前的星神玉,我伸出手想把它收起来,手掌却交错着它而过,它不是实物吗?那之前我又怎么摸得到它呢?
  我对它了解甚微,也就只好不管它,只要它还在我身边就行,我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它在逐渐地消失,像幻影一样,在我发现这一变化的时候,它就很快的消失了。
  “真是谜一样的东西。”我想。
  我因它突然地消失,诞生了短暂的惊慌,不过我并不能为此做些什么,再者说,因为我所处的环境和我自身的境况,致使了我性情的淡漠。
  我会在临死前拼命挣扎,那是我作为人类的本能,也是内心的尊严在作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早就已经诞生了死亡的念头,只要我活着,这里的荒芜和孤寂,就像蚕虫一样,永不休止的啃食着我的心脏,直到在我的心里,出现一个又一个难以填满的空洞。
  那些冲突,那些怪物以及安娜的出现,才是如今我选择活下去的理由,也是我把自己的责任尽数抛之脑后的原因。
  我的眼前,是一片我前所未见之景,就好像我第一次遇到安娜地方。
  六边形的莹紫色地板砖,铺张在地上,望不到尽头,高大的方形彩色透明晶石,倾斜着耸立在地上,数量可观,排列整齐,透着股神秘玄奥的感觉。
  之前我在黑暗河水里看到的彩光,就是从那些透明晶石里透出来的。
  “我应该会再遇到安娜吧?”我想。
  这种明亮鲜艳的景色,立马就让我想起了她。
  前面再往下走,原本能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我为什么会知道呢?我的想法鬼使神差的就出现了,像是冥冥之中的事。
  我想这一定跟那条时间暗河有关,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过去的思想,因为记忆是玄妙莫测的,而我的思维已经错乱,我也就没法再弄清了。
  那些晶石朝向的方向,就是我要前进的方向,我走得越远,看到的绚丽彩光也就越多,同时也逐渐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这让我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期待,它太不同了,在这样一个已经沦为荒芜的国度里,它怎么可以如此绚丽多彩呢?
  幸运的是,我认得一些那种彩光,那些在晶石上不断晕染的彩光,最后都变幻成了一种紫光,那种紫光我认得,就是水晶兔头碎片里蕴含的光芒。
  我在哪,我想答案已经是明确的了,我也在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就看到了那个原本应该是一座雪山的地方,如今,在那个位置上,只有一座宏伟壮观、棱角分明的山字形晶石神殿,在神殿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朝着周围散发紫光的肉眼。
  “你是把那座雪山挖空了吗?阿方索·卡米尔。”我自言自语地说,“还有,那颗巨大的眼睛,又是什么鬼东西,你的创造之物真是丑陋极了。”
  阿方索·卡米尔,这位着急的先驱者,一直都没能完善自己的创造能力,相比之下,哪怕是兰多的失败之作,也比我面前的这个东西好的多。
  至少兰多的创造之物偏向于完整,无论是鹿头怪还是硬皮怪,它们的力量都是内敛的,大致可控的。不像阿方索,无论是水晶兔头怪,还是我面前的那颗大眼睛,它们的力量全都是外放的,狂躁得无法控制的。
  我仅仅看了那颗眼睛几秒,就明显的感受到了,从它那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那种力量直指我的脑袋,野蛮的侵蚀着我的思维,让我头晕目眩、恶心难耐。
  哪怕是我闭上眼睛,那些恶心的感觉也没有太多减弱。
  幸运的是,那种紫色的光并没有持续太久,我猜它应该是周期性释放的,很有可能是为了补充那些晶石才释放的。
  在那颗大眼睛的正下方,我看到了一扇半开的门,一些白光在门里面闪烁。
  那些白光我也认得,是安娜光箭上的白光。
  “她果然在这。”
  我没有犹豫,甚至有些激动的冲向了那扇门,进到了神殿里。
  在我匆匆经过的走廊上,躺着一些怪物的残肢,还有一些光箭的残骸,看样子,安娜是在对这里进行清理。
  不过我对那些东西丝毫提不起兴趣,我快速的在神殿里穿梭着,寻着那些白光,最终,我赶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殿堂里。
  看到了站在殿堂中央的安娜。
  在安娜面前的脚下,摆放着三个不完整的动物头颅,从我这边看过去,并不能看清楚。
  她是在进行仪式吗?她在召唤什么呢?还有,上次她为什么不告而别,走的那么匆忙?
  我是那么的想她,围绕着她,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以至于我在看到她之后,我的视线就一直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以至于我的想法就全都剩下了她。
  “打开吧,异星的大门。”安娜说。
  那三颗头颅散发出了黄的、红的、绿的三种颜色的光,在虚无的空间里聚集,交织。
  最终,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台阶在那三种光的交织下显现了出来。
  在那个不断向上的台阶顶端,三种光发生了分散,并最终让一扇金色的大门显现。
  朝着那扇大门,安娜射出了一支七彩的光箭,那支射入门缝里的光箭,如同一把钥匙,让那扇金色的大门发生了变化。
  金色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头戴羊骨头套,身穿灰色长袍的星神官,从大门里冒出来,站立在台阶的顶端,站在大开的门前,张开着手臂,等待着来访者。
  在那扇大门里面,是一片金灿灿的世界,那个世界里,长满了高高的金色稻草,望不到尽头。
  “安娜。”
  我忍不住呼出声去。
  走向了她。
  “你…。”
  她显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无奈。
  “你别跟着我,这里很危险,你最好赶紧离开。”
  她不打算再理会我了,她简单的说完那些话后,就毫不犹豫的踏上了那些白色的台阶,走到了门里面去。
  我来到她原本站着的地方,伫立在殿堂的中央,从她原本处在的位置上,我仰起头,看向了那扇大门,那个星神官,以及那个金灿灿的世界。
  安娜进去后,星神官并没有随之而去,它仍站在门前,张开着自己的手臂,看起来,它在等待着我。
  我凝望着那个门里面金灿灿的世界,一时间有些恍惚,我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模糊的感觉,那些感觉是不好的,安娜说的没错,这里的确不安全,那扇门后面的世界,也很奇异。
  但是,我看着那个金灿灿的世界,视线却难以移开,我想要进去瞧一瞧,我向往着那里,对那里的欲望从看到它时,就暮然的产生了。
  甚至我的身体也发生了不自觉的移动,我靠近了那些台阶,我与星神官对视着,脚步一点点的向上移动着。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完了那些台阶,站在了门前,神官已经进去了,而且没了踪影。
  我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金色稻田,天空是耀眼夺目,金色光芒一片。
  “安娜。”
  我看到了她的背影,她正在稻田里前行,逐渐走远。
  我不能失去她,她说这里是危险的不是吗?如果她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呢?我不能让她独自一人犯险。
  “安娜。”
  我眯着眼睛,顶着金灿灿的光芒,走在金色的稻田间,我仍在呼喊着她的名字,经管她就在我的前面,但是无论我加快脚步,还是放缓速度她都永远的在我的前面。
  在我努力追逐她的时候,我眼前的世界发生了一些难以预料的改变。
  那些金灿灿的稻田,晃得我头晕目眩,在金光长时间的照耀下,安娜的背影开始变得斑驳,显得影影绰绰的。
  污染神智的金光不断增强着,我因头脑发涨而举步维艰,甚至流下了粘稠温热的鼻血。
  “它又开始了吗?”
  我心里笃定的认为,一定又是那颗眼睛周期性发光的原因,这个世界和外面的世界肯定是有联系的,我身处其中,一定是受到了那种邪恶光照的侵蚀。
  我多希望安娜能听到我的呼唤,和我一起离开这。
  擦掉唇上的鼻血后,我顽固的向前走,企图靠近安娜,阻止这一切。
  在行走的时候,我的身体自然的发生了变形,我不再保持直立了,我的身体弯曲了下来,像一个老人一样,驼着背,一步一停,缓慢地前进着。
  我的眼睛几乎就要睁不开了,在这种时候,更让我绝望的事接踵而至了。
  那些光发生了改变,那是忽的一下的事。
  就在我闭上眼睛,进行了一次迟缓的换气之后。
  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红光的世界,那些红光出现不到一秒,就很快又被黄色的光芒替代了,紧接着,那些黄色的光又被绿光所代替,那些不同颜色的光,周而复始、轮转变换着,交替的在我眼前闪烁,让我彻底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安娜。”
  我最后一次无力的呼唤她,只是此时,在三种光芒不断的交替中,我眼中的她,已经出现了幻影,一个又一个安娜,在我的前面出现,各种各样颜色的她,数十个她,影影绰绰的她,持续的向前走着。
  我开始口干舌燥起来,并且鼻血又一次的流淌了出来,在我用手去擦拭那些鼻血的时候,我视线里的自己的手掌,也出现了幻影。
  现在,哪怕是我自己的身体,我也无法看清了吗?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拉伸的,都会拉出一条长长的延迟的彩线。
  “必须停下来!”
  我对自己命令着说,在意志已经再难维系的时候,我拼尽全力的对自己施下了一个昏睡咒。
  随着微弱的魔法印记落入我的额头,至此,我的世界才得以从那些不同的光照里逃出来,遁入无尽的黑暗中。
  在我陷入昏睡前,我鬼使神差的,听到了亚西的歌谣,在远方悠悠的响起。
  “黎明时,公鸡喔喔的叫。天亮了,我朝窗外望啊望,我的情人正从远处来,我思念啊,思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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