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行者 2

　　陈易萧双目通红，眼角流出的泪水，掺杂着红色血丝，她的神情怒燃，挣脱被微羽握住的手腕，剑指红景天，握剑的手在颤抖。
　　陈易萧摇头，她在攻击时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早已没有了生欲，面对她剑时，没有丝毫的反抗或惧怕之意，好似要解脱一般。
　　陈易萧惘然，“杀这样一个人，有何意义，杀死他，帮助他解脱吗？”
　　“对！”陈易萧脸上缓缓露出诡异的笑容，“要让他活着，饱受摧残，生不如死！”
　　陈易萧的脸上的笑容好似变得狰狞，又时而哭泣连连，时而狂笑不止，这样子简直如走火入魔一般。
　　微羽正要出手阻止陈易萧，却看见梧桐子四人跑了过来，晴天三兄妹立马便注意到了异常的陈易萧，晴雪被陈易萧的样子吓到，哭泣着抱住陈易萧，晴天与晴忘忧也是楞在原地，面容惊异。
　　随着晴雪的拥抱，陈易萧入魔的趋势立刻得到缓解，片刻后陈易萧恢复到常态，看见抱住自己的晴雪，和走来的晴天与晴忘忧，一把将他们抱住，掩藏了哭泣声，却掩藏不了颤抖的身体。
　　三娘与华医师扶着陈易萧离去，晴忘忧与晴雪跟在一旁，晴天没有跟过去，他担忧的问，“村长，娘怎么了，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村长摇了摇头，真的不忍心告诉晴天实情，“小天，有些事爷爷说不出口，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弱者往往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你爱的人不受伤害，去变强吧。”
　　说罢，村长叹了口气，天仙子扶着村长向房中走去，村长的家并没有因为陈易萧爆发出的威势所破坏，红景天扑通一声跪在原地，泪水横流，晴天看着他的样子很是不解，微羽示意晴天，随之离去。
　　小山坡。
　　三娘将陈易萧放到床上，由华医师为她诊断，华医师细细观察了许久，站起身，皱眉道：“精神严重受创，不像是一天造成的，积累许久了。”
　　三娘心中知道，一年前洛城逢会回来之后，陈易萧便开始精神不振，听陈易萧说，她只要一闭上眼，便是那日说书人的声音，讲述着两仪宗之后的遭遇，陈易萧的痛苦他人无法体会，三娘心中也为她感到痛苦。
　　华医师当即离去，准备药材为陈易萧治疗，晴天三兄妹心中也是焦虑和担心，这让身为哥哥的晴天深深的感受到了无力感。
　　华医师匆匆来，放下药炉，研磨药材，开始煮药，经过华医师一番治疗，陈易萧的情况渐渐稳定，窗外的天色也渐渐低下，这一夜三娘留在了小山坡，为照顾晴天三兄妹同时也是为了看护陈易萧。
　　夜色以致，月光明亮，天气稍稍有些微凉，草地上的荧光菇散发的淡若的蓝色幽光，小山坡外一个老人，落魄着走来，红景天似艰难的抬起头，目中泛着泪光，眼瞳红胀，像是哭了很久，从他的眼瞳的痕迹可以看出，他经历过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陈易萧从房中走来，月光下，陈易萧的脸色显得惨白，她手中握着无名剑，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红景天想说什么，却又卡在喉咙中，无法言说。
　　陈易萧又道：“我不想杀你了，杀死你，我的亲人也回不来了，如果你想死的话，剑借你，自刎吧。”
　　红景天跪地叩首，眼瞳中泪水横流，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道：“两仪宗，没有发现陈上官大儿子的尸体。”
　　闻言，陈易萧心头一震，难道陈乐湛还活着。
　　这个消息着实令陈易萧震惊，顿时心生喜色，不过恍惚间，陈易萧又暗暗防备起来，红景天是主要攻打两仪宗的八人之一，他说的话，能信吗？
　　陈易萧心中的恨意削减了几分，但绝不会原谅。陈易萧想到了微羽所说的难处，她也想知道，红景天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月夜之下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陈易萧了解了。
　　红景天乃是百年前一个大家族的翘楚，与邪教有着深仇大恨，势不两立，同时，红景天也是那个时代的领头人物，无数修行者的楷模，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伸张正义，剿灭邪教，诛杀邪徒。
　　红景天代表家族独自行走天下，多少青年才俊，妙龄少女想与其为伴，皆被他拒绝，还会留下“独行者不已伴，为乱世诛群邪”的豪言壮语。
　　最后红景天还是遇到了一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少女，他遇见少女的时候，少女才九岁，而红景天已经二十有七，少女终日跟随着红景天身后，因为修行者的寿命比普通人要长，许多不了解的还以为这少女是红景天的私生女，但红景天并不在乎。
　　十年陪伴，多少次刀光剑芒中走过，多少次以身挡剑，红景天如石般的心终究被打动，红景天爱上了这个少女，少女天赋极高，修行一日千里，又是十年，少女随着红景天行走天下，除魔卫道，二人成了修行者世界中的一段佳话，受万千修行者的祝福，昨日的谣言已是烟消云散。
　　十几年后的某一天，一群邪教狂徒嚣张现世，他们将红景天视为目标，一开始红景天以为，是自己诛杀的邪教教徒太多，惹怒了邪教里的某个强者，从而导致被追杀，这让红景天极其的兴奋，邪徒主动来找他，也就省去了自己去寻找的麻烦。
　　诛杀了数群邪教狂徒后，红景天信心大增，心情愉悦。天下间，有人造谣说，红景天这对天作佳人将要成亲，有不少红景天的追随者，出言反驳，而红景天则没有发声，因为红景天也想要与她成亲。
　　得到少女的同意之后，本就心情愉悦的红景天，顿时广邀四方修行者，定下一个良辰吉日举行婚礼，请天下修行者为他们做一个见证，便带着少女回家族去面见长辈。
　　心情畅快的红景天没有发现少女极其细微的转变，在回归家族的路途中，邪教的大人物降临，红景天在他面前顿时弱的如同蝼蚁一般，就在他做好赴死的准备，让少女快逃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令他一生难忘。
　　少女缓缓向那邪教的大人物走去，依附在他身旁，低头向他说了几句，邪教众人便退走了，红景天难以想象，心痛如刀割，那时候他才知道少女是邪教中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自此，一代天骄红景天从此一蹶不振，浑浑噩噩数十年，之后不知何时红景天得到消息，说少女在邪教饱受摧残，痛苦不堪，红景天心中又燃起一把火，心境突破，境界攀升，实力再次大增。
　　他游走天下，四处搜寻邪教的消息，历经四十多年，终于查到了邪教总坛，用自己曾经的名誉，联合天下诛魔之士攻打邪教，却没想到中了邪教的奸计，他被当做一颗棋子，一个鱼饵，邪教总坛便是鱼钩，天下诛魔之士便是鱼。
　　事后天下诛魔之士损失巨大，无数强者陨落，而放出邪教总坛消息的红景天，便是罪人，受天下修行者唾骂，也是自此，邪教便肆无忌惮的行走大陆，甚至走在明处为非作歹。
　　修为被废，保住一条性命的红景天，如行尸一般，无意间来到了玉寿村，遇到了村长与华医师，凭借华医师强大的医术，治愈了红景天，随后红景天便成了一个尸体，在玉寿村的某一处草丛中躺了六十年。
　　直到十年前，一张追魂符找到红景天，透露了关于少女的信息，在草丛中沉睡了六十年的红景天，不曾有一刻忘怀那美丽的人儿，她身上的气味，即便百年已过，他仍然没有忘记，六十年沉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她的点点滴滴。
　　百年思念，究竟那个词可以诠释，红景天解放力量，踏地飞翔而去，微羽曾去劝阻他，却负伤而归。红景天去了邪教，红景天要见少女，而邪教则提出要求。
　　攻打两仪宗！
　　与陈上官之战后，红景天受重伤，回归邪教，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曾经的那个少女，少女高高在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根本不是百年前消息上说的那般，饱受摧残，痛苦不堪。
　　少女眼神冷漠，浑身散发着邪气，红景天一眼认出了她身上的味道，一把将她抱住，却被少女身上强大的力量给震开，红景天错愕，少女说出了事实。少女本就是邪教圣女，百年前的消息也她透露出去的，就是为了利用红景天，削减天下诛邪之士的力量。
　　而两仪宗之战也是她放出的消息，一是为了利用红景天，二是为了和红景天做一个了断，那不知何处起的情感，早已消散在洪荒山野之中，红景天问为何不杀他。她说，未来或许还会用到他，所以不杀他，若他想死，自尽便是。
　　红景天心如死灰，心之悲痛天地可知？红景天倒在某个山沟中，痛哭流涕，泪流成河，直到泪尽，回了村子。
　　通过红景天的情绪波动，陈易萧能够判断，他说的都是实话，陈易萧心中再提不起恨意，他是被利用的，也得到了更痛苦的惩罚。
　　情不知所起，情不知所踪，情啊，情啊，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陈易萧生出敬佩之意，“一生诛邪，半生为情，论情，他比我深。”陈易萧摇了摇头，“你走吧。”
　　红景天道：“不，我的罪孽太深重，我只想用最后的时间，偿还我犯过的罪孽，哪怕……用尽生命。”
　　陈易萧心中已经没有了恨意，甚至有种特殊的感觉。这老头子不是赖上自己了吧，一再的拒绝，可红景天却一直说着想要偿还罪孽，两仪宗已经不在了，能够偿还的便只有陈易萧了。
　　一再的推拒毫无用处，陈易萧突然想到了晴天，晴天修行已经成为了必然，只不过现在跟着微羽学习，可微羽并不教修行啊，两仪宗的修行之法，陈易萧也不能直接传授，当前有这么好以为老师摆在面前，不用岂不浪费了。
　　陈易萧直言要给红景天一个赎罪的机会，红景天也说了，刀山火海下油锅，在所不辞，陈易萧向红景天讲述了自己的大儿子晴天，并表明他非常的心爱自己的这个儿子，希望红景天能够收他为徒，
　　但却被拒绝了，正在陈易萧诧异的时候，红景天却又说，“一个身负罪孽的人，不配做他人的师傅，不必拜师，我定倾囊而授。”
　　红景天提出，想要见见他，陈易萧带着红景天悄悄来到晴天的房间，看着那稚嫩的脸庞，伸手摸了摸晴天的脸蛋，红景天露出了笑容，走出晴天的房间，红景天直言，不日便可以开始修行。
　　房间内，晴天翻了个身体，伸手挠了挠屁股，熟睡着。
　　不日后。
　　陈易萧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晴天三兄妹正围在她身旁，陈易萧对晴天说，她废了很大的心力，为他找了一个老师，可以教导他修行，这是难得的机会。
　　晴天看着精神满面的陈易萧，虽然不知道，陈易萧到底是什么时候废心力给他找的师傅，晴天心中一直都有一个老师，那就是微羽。经历了昨日的事件，晴天心中暂时提不起修行的兴致，更多的是担心娘亲，但他也没有拒绝。
　　三娘端来补汤，看着与晴天三兄妹畅谈的陈易萧，也为之感到惊讶，抱怨着，“这病的跟玩一样，好的这么快，怕不是装的，亏我这么担心她。”
　　三娘一跺脚，将汤水放到桌上，气愤的离去。
　　正午，神清气爽的天气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经过晴天一再确认陈易萧平安无事，这才独自出门，来到花果山脚下玉寿村的东面，这是陈易萧告诉晴天的面见老师的地方，而微羽的学堂则在玉寿村的东南面，相对来说微羽的学堂距离花果山更近些。
　　玉寿村的东面地势较为平缓，长满了野草，微微还吹着凉风，晴天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远处，风吹动他的头发与衣袍。
　　待到晴天走近些，那人转过身，晴天才看见那是一个老人，黑白相间的头发显得年迈，可不正是几天前在村长家痛哭的老人吗，不过已无那日的邋遢样。
　　那时晴天还诧异，一个老头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过如今的老头明显精神了许多，衣着和面容都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与黑色大小且不一的颗粒，皮肤泛黄，下巴上布满灰色的胡屑，虽然看着不长，但是伸手摸的话肯定扎手。
　　红景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晴天，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躲避晴天的目光，面对晴天他显得自卑，毫无一代强者的威严。
　　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他不记名的徒弟，他是个罪人，就该消失在荒野中，他不希望未来他的徒弟，向他人报上师名时是他红景天的名字。这是罪孽，只会带来他人的冷眼与嘲讽。
　　晴天看着奇怪的红景天，摸不着头脑，“爷爷您好，您就是娘亲给我找的老师吗？我叫晴天。”
　　红景天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虽然是一句简短的介绍，但红景天听在耳中，却有另一种不同的感觉，多少年没有跟他人平常的交流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一句爷爷您好直击心田。
　　红景天如死灰般的双目渐渐亮起光泽，久违的露出了笑容，“你好啊晴天，我就是你未来的老师，我叫红景天。”
　　“红景天？您叫红景天，我叫晴天，我们的名字里都有天，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呐。”来自少年的兴趣感大增。
　　红景天仰天哈哈笑了一声，“着实有缘。”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拜师呢，就是三叩首，这是我娘亲告诉我的，一定要三叩首，才算完成拜师。”晴天道。
　　红景天闭目，叹息一声，背手想了想，“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师傅，但我有了教导你的机会，不用拜师，以后你喊我一声爷爷，我喊你一声小天，就可以了。”
　　晴天想了想，“那红爷爷，不拜师您怎么教导我修行呢？”
　　红景天哈哈一笑，“谁说不拜师就不能教导你修行了，功课还是没做够啊，你现在喊我爷爷，爷爷跟老师那个更亲，仔细想想。”
　　晴天一番琢磨，发现，好像还真是爷爷更亲一些。
　　看着这一老一少交谈欢喜的样子，远处的村长点了点头，他身旁微羽说道：“晴天这孩子性格活泼，缺失点稳重有待成长，但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了，他随着红老修行，若能传承红老衣钵，自己进步的同时，也是在帮助红老走出曾今的阴影。”
　　“但愿能顺利。”村长道。
　　“您是怕邪教会再利用红老？”微羽猜测。
　　村长道：“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活不了这么久，这或许是邪教的阴谋，晴天或许便成了他们阴谋的绊脚石了。”
　　晴天的出现确实对红景天造成了不小影响，他或许已经一百年没有像现在这般静下心来了，与他人畅谈了。一百年里，他奔波在寻找邪教的路途上，腥风杀戮与他相伴。如今到了晚年，还能收个孙子，传承自己的衣钵，就算死了，也算是有个善终了。
　　因为红老的回归，晴天拜师红老开始修行，太子参，川木香被太子问与川云带回去开始了修行，学堂只剩下天仙子和晴忘忧兄妹。不得已微羽解散了学堂，回花果山上，静修去了，他本就没有住在村子中，但也是村子里的人。
　　经过柳小晴与柳小雨两姐妹的商讨，太子问不适合教导太子参，有着多重原因，因为心结，太子参或许会变成太子问复仇的工具，这很可怕。
　　最后的结果是，太子问拜川云为师，川木香拜柳小晴为师。
　　川木香继承了他父母顽劣调皮的性格，正好让她随着柳小晴修行，柳小晴极为貌美有着天生的沉稳和神秘感，让人看不透，即便是站着不动就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压迫感，这正是川木香所欠缺的。
　　村子里的村民还有很多，并不是说，拜了红景天为师，晴天就不能再向他人求学，学无止境，红景天是他的引路人。
　　至于天仙子与晴忘忧兄妹，他们的修行尚且还没有着落，因为情况特殊，天仙子乃是村长外出游历，路过空知林时捡到的孩子，当时她还是个婴儿，拥有着一半空灵鸟的血脉。
　　空灵鸟属于灵族，血统高贵，而天仙子能保持人类形态，这能确定天仙子的母亲是个人类，与拥有灵狐血脉的晴忘忧相似，纯人类的功法或许并不适合他们。
　　而晴雪的情况更为特殊，不过好在晴雪现在年龄还小，还没到修行的年纪，还有时间想其他办法。
　　玉寿村北部，那一老一少沐浴在风中，感受来自大自然的气息，风扑面而来，吹拂着发丝与衣装，身体中仿佛充满了力量，神清气爽，闭上眼，张开双臂环抱，仿佛抱着风，凉爽之意更浓。
　　“现在正是修行的好季节，特别是对你来说。”红景天道。
　　晴天跃跃欲试，“红爷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行。”
　　“哈哈哈。”红景天哈哈一笑，“不急，修行是循序渐进的，急躁不可，我们先来了解何为修行，给你讲些故事。”
　　晴天眼中一亮，表示最喜欢听故事。
　　红景天顺着风走去，晴天跟上，红景天抬起手，仿佛在抚摸着风，他道：“自然中存在着一种我们看不见的物质，所有的生命，或是植物，都依托它才能存活，随着我们呼吸进入我们的身体，我们将它称之为，气，都说水是生命之源，其实水里也有它。”
　　晴天点头，表示听懂了，红景天又讲道：“但这种气是普通人或者普通生物的必须品，我们修行者需要的是另一种气，称为元气，它同样隐藏在自然中，只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发现，并且运用，而我们修行者，正是发现和运用的人，修行者就是需要将元气汲取到身体中，村子里有个叫太子参的小家伙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修行也需要天赋，他是个天才。”
　　晴天撇了撇嘴，没想到红景天对太子参的评价这么高，想想曾经自己失误把太子参的打伤，当时就应该再用力些。
　　红景天看着气鼓鼓的晴天，哈哈大笑，“天才可不意味着未来的实力就一定强，修行之路是漫长的，且变化多端，想要变强少不了风险，随时都有可能殒命或伴随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你还愿意修行吗？”
　　晴天沉思着，握起了拳头，村长说的话在他耳旁徘徊，“变强！”
　　“我想保护娘亲，弟弟和妹妹。”晴天说。
　　红景天面带笑容，点了点头，为己着私，为父母者孝，为天下众生者大爱无疆，曾经的红景天可不就是为了天下而诛邪吗。
　　“大爱无疆啊。”红景天低声长叹一声。
　　这是红景天从小就被灌输的理念，这觉悟太高了，对于面前的这个稚童，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变强不是个自私的人就够了。
　　红景天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指环，指环上镌刻着金色花纹，“来小天，第一天见面，爷爷送你个礼物。”
　　晴天心中一喜，接过指环，查看一番，毫无头绪，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啊，好像……没什么用啊。”
　　“这是空间指环，内部镌刻空间阵铭文，内部有一个小空间，可以用来储物，等你学会汲取元气的时候就可以自行使用，回家后，让你娘亲帮你取出来，里面有我三本功法，先拿回去自行观摩，明天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开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