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伊莎贝……?

　　沼泽地下建筑内，夏尔率先睁开眼睛，分辨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夏尔一惊。
　　自己何时又回到了这里，刚刚不是在……
　　他环顾一圈，看到约书亚和那个女人还躺在地上，而在房间的墙壁上，正矗立着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绿宝石，金刚石，黑珍珠，三颗信物正安然无恙的镶嵌在门上的凹槽内。
　　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还没醒，夏尔走到金属门前，毫不费力的取下绿宝石，犹豫了一下，试着拉动了门环。
　　伴随着摩擦声响起，夏尔的眼睛越睁越大，心里顿时卷起惊涛骇浪。
　　洛塔林市距离沼泽莫约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可门后的景象却是女人领着二人进入的储物间！
　　“卧槽！”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夏尔第一次忍不住脱口而出家乡的感叹，实在是眼前的一切太过令人震惊，带来冲击比他发现自己能够控制神秘力量还要大。
　　深吸口气，夏尔缓缓推动金属门，还没来得及关紧，不知是否是动静过大，女人跟着醒了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的语气不再平淡，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和谨慎。
　　她快速起身，周围是似乎永远也不会变短的蜡烛，影子第一时间盘绕在她的脚下，做出了防御的准备。
　　“真相。”夏尔迅速调整状态，关了一半的门直接大敞，侧过身笑道，“这就是真相，欢迎你的到来。”
　　女人的脸上好像永远不会出现第二种表情，无神地望着这道穿越空间的神异之门，内心波澜不定。
　　看着对方这幅样子，夏尔微笑着将大门关上，从凹陷处抠出那颗黑珍珠，递了出去。
　　“你们到底是谁？”女人小心接过黑珍珠，语气明显重了几分。
　　夏尔假模假洋的想起了想，指着还躺在地上没有醒的约书亚说道；
　　“被选中的人，你和他，跟我来。”
　　夏尔点头示意，率先朝着房间外走去……还能怎么样，开吹呗，兄弟我就先给你卖了。
　　走出房间后，夏尔左右打量，确认了这处房间正是之前不知用处的几处地方之一，原本空空荡荡，现在则多了一扇可以穿越空间的大门。
　　“这边。”
　　夏尔尽量放轻脚步，展现着自己的坦然，但让他惊讶的是，女人似乎连打量的意图都没有，只是安静的跟在后面。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夏尔温升和气。
　　“我是个瞎子。”女人沉声应答，“灵感已经成了我的眼睛。”
　　夏尔一怔，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女人……怪不得双眼一点神采都没有，还以为是脾气傲慢…反正也不怎么好。
　　沿着走廊进入大厅，二人站定，夏尔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等待女人自行消化着眼前的一切。
　　直到女人靠拢过来，与他并排而立，他才继续说道；
　　“感受心的跳动，握紧你的信物。”
　　女人眉头微皱，本能的抗拒了一会，但最终还是闭上双眼，手中的黑珍珠愈发滚烫。
　　时间一点点流逝，夏尔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不久，女人动了，迈步走向了右手边的第一座石像，攥着黑珍珠的手慢慢贴了上去。
　　夏尔的目光跟随，心中也升起了一点期待……不出意外，这回人勉强齐了。
　　他总有种感觉，那个戴着乌鸦面具，要把自己带回法兰受审的男人还活着，也许正在追寻自己的踪迹，事后回想，那晚他逃走时，脚一软，绝不是踩到了泥巴。
　　那个男人同样不是普通人！
　　偷偷叹了口气，夏尔将注意力集中到女人所选择的石像上。
　　那座石像与约书亚的祖先石像对立，正好分别是左右两边的第一座，而且现在看来，体型确实有些像女性。
　　石像穿着长袍，兜帽挡住了面容，像是代表夏尔的那幅浮雕，只不过是3D版，但本应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石像，双手却执有一双长短剑，脚下踩在一摊髅骨之上，非但隐秘感消失的一干二净，还充斥着肃杀与阴冷的气场。
　　夏尔摇了摇头，他没记错的话，三颗星辰中他拿了“语言”，约书亚取了“血缘”，还剩下一颗“秩序”。
　　而走廊另一边尽头的水井，井壁内侧的三柱信仰，约书亚对应慈悲，自己对应温和，还剩下一根严厉之柱。
　　想起自己第一次与女人见面，地上就躺了个死人，今天连鹦鹉也换掉了，还有那个勉强能控制住急躁冲动的大兄弟……嘶~夏尔突然有些头痛。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还有十座石像，又都代表什么呢？就算人能找齐，又能发生什么呢？这里曾经一定很热闹，曾经那些古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夏尔脑子里冒出一个又一个无解的问题，不知不觉间开始思考起这个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团队的未来。
　　噗！
　　女人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打断了夏尔的思考，踉跄着后退。
　　夏尔赶忙上前将其扶起，顺手捡起滚落在地的黑珍珠，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没事吧？”
　　女人摇了摇头，双眼无神地擦掉嘴角的鲜血，呼吸变得虚浮：
　　“灵压太强了，休息一下就好，”
　　“你选择了秩序？”夏尔将黑珍珠塞给女人，想知道在她的幻境中，有没有多出其他星辰。
　　“是秩序选择了我。”女人眉心紧皱，胸膛起伏。
　　“我需要休息，需要思考。”
　　“我送你回去。”
　　…………
　　“所以你就这么把我形容成了一个无知的蠢蛋？”约书亚不可思议地看着夏尔。
　　“事实上，我并没有对你进行过多的描述，你的形象依旧可以充满智慧、冷静、勇敢，不用担心在女士面前丢了面子。”
　　夏尔坐着从储物间搬来的椅子，端起从铁桶中盛起的威士忌，饮下一口，试图借着醉醺的状态，加强感受自己与后背图案的联系。
　　暂时将女人送回洛塔林后，他想办法弄醒了约书亚，快速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并强调了后勤保障的重要性。
　　“夏尔，我对你的话持怀疑态度，你甚至没有问她的名字。”
　　“嗯……我忘了，但这不重要，你应该也可以感知到，这座建筑现在有了三个联系者。”
　　“我并不能，我只是个普通人。”约书亚的眼神充满鄙视。
　　“很快就不是了。”夏尔耸了耸肩，“和我的记忆相比，她会引导你掌握一种解脱的力量。”
　　“我觉得你比我更不像一位不信者。”
　　“约书亚，就算你如何厌恶神灵，你也不能否认这面旗子的可用性。”
　　“你喝了酒以后的话总是会变得很奇怪。”约书亚隔空敬了一杯。
　　“等她消化一下，之后我们就可以再次验证那口井的作用了，你想好怎么回法兰没有？”
　　夏尔没有选择纠缠用语习惯的问题，但话一出口，约书亚沉默地放下了酒杯：
　　“短时间内回不去的，我是该和父亲与哥哥当面对峙，还是硬闯首都宫廷呢？那和硬闯教会圣庭没什么区别，大概这一辈子也是痴心妄想。”
　　“那你想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约书亚突然落寞，猛灌了一杯烈酒。
　　“少喝一点，对身体不好。”
　　突然的女声出现在走廊出口，温柔的语气惊得夏尔二人毫无醉意。
　　“你……”约书亚张了张嘴。
　　“我叫伊莎贝拉，你们之前见到的是我妹妹，伊莎贝尔。”
　　突然出现的女人甚至连衣服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擦去。
　　“我和妹妹共用一个身体，从出生就这个样子啦。”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周围，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摆着一个炭炉，温烧着一壶热茶。
　　约书亚见状连忙上前接过盘子，扶着伊莎贝拉来到桌前。
　　伊莎贝拉温婉地笑道：
　　“谢谢，我妹妹和常人不一样，所以不需要眼睛，不像我一样，出来后只是个盲人。”
　　“你们是和她一样的人吧，我醒着的时候也能听到一些外面的事，不过一般不会出来打扰妹妹，但她的脾气很不好，我担心……你们千万别见怪，她只是这么多年……变成了现在这样，她本性不是嗜杀的魔鬼，我可以作证！”
　　“还好，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夏尔点头道，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姐姐。
　　“那就好。”伊莎贝拉松了口气，“我们从小就过得很艰难，都是妹妹在保护我，我们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妹妹她连有血腥味的肉都不敢碰的。”
　　伊莎贝拉无神的眼眶略显湿润，双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
　　“你们多多担待她，我就先走了，要不然又要给妹妹添麻烦了。”
　　说完，伊莎贝拉转身，非常执拗且礼貌的拒绝了约书亚的帮助，独自一人走回了走廊。
　　“我第一次见到有这样的事情，一具身体，两个灵魂？”约书亚难以置信的看着炭炉，倒出一杯清茶，凑在嘴边吹了吹，觉得太烫，又放了回去。
　　而夏尔瞥了一眼，微微皱眉，觉得有哪里不对，摇着头没有去碰。
　　之后二人继续聊着关于以后的计划，也探讨了一番夏尔为什么会被通缉，为什么会被从法兰绑到这里。
　　时间一转过去三个小时，夏尔坐在主位，身后的壁炉还没有打扫，本就穿着半身斗篷的约书亚打了个哆嗦，提起了火炉上的茶壶。
　　“我姐姐送来的茶？”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毫无预兆的出声，夏尔靠在椅背上扶着额头，拍着心脏叹了口气。
　　“你是？”约书亚试探道。
　　“伊莎贝尔。”伊莎贝尔总是惜字如金，语气平淡。
　　话音未落，她两步跨到桌前，抢过约书亚手中的茶壶，直接扔进了废弃壁炉之中。
　　啪！呲！
　　清淡的茶水接触石壁，顿时冒出一阵青烟，绿色的泡沫不断膨胀。
　　“石像的灵压太强了，我刚刚昏在床上，没有压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