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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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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一个人站在灵虚宗大殿的后院,他遥望着天际边的晚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本以为进入灵虚宗会是人生的一大机遇,却不曾想,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泥潭之中。
  这一切有些某明奇妙,但似乎又非常的合理,毕竟他是柳青姐姐带回来的,整个灵虚宗他最亲近的人也只有柳青姐姐了,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很自然的成为了灵虚宗白氏一族的对立面,甚至说是敌人都不为过。
  一直到晚霞沉入黑色的云层,一名中年修士走过来拍打了一下张天的肩膀。
  “你……跟我来。”
  张天知道这是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未来了,他没有抱怨也无法抱怨,因为在中年修士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了自己未来的路途。
  他默默的跟在中年修士的身后,一句话都没说,来到大殿中央。
  此时灵虚宗几乎所有的修士,以及各门各派的人物全部到齐了,他们自然不是来欢迎张天这个少年的到来,他还不值得整个灵虚宗上下如此,大殿上的灵位说明了一切,他不过是这一幕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白启承‘咳咳咳’几声看向身旁一名黑衣老者,问道。
  “东承,可不知谁家还有多余的位置,让这位……张姓少年入门?”
  白东承,白启承的师弟灵虚宗二号人物,苍穹岭领主,青龙教教主,修为极其高深,年近百岁却还是一副中年男子模样。虽为青龙教掌教,却一直生活在灵虚峰,因为他有还有另一个身份,灵虚宗执法堂堂主,掌管整个灵虚宗大大小小所有的法内之事,灵虚宗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其掌控之下,可谓手眼通天的人物。
  白东承起身看向大殿中央的少年,一双眸子中射出威严的光芒,他眉头微皱,眼神犀利似乎可以一眼看穿这个少年的身体。
  “假山上的叶师兄最近身体抱恙,他那个孙子怕是无法照顾他,不如就让这个少年去伺候叶师兄吧……”
  “不可……”
  突然一声清丽却又坚定的声音打断了白东承的话,大殿之上众人惊愕,与此同时一人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走到了大殿中央站在了少年的身旁。
  白东承看了眼大殿中央的女子,冷声道:“柳师兄管好青儿,灵虚宗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一个女子说不。”
  大殿之上坐在白启承左侧的一名老者,缓缓起身走过白东承的身旁愁了一眼大殿中央的女子和少年,然后咧嘴笑道。
  “白师弟方才说什么……还轮不到一个女子?试问今日你我祭拜的又是何人,此人算不算得女子?”
  白东承冷笑道:“人和人本就有不同,有的人生如日月星辰,而有的人却如蝼蚁污垢,岂可同日而语。”
  老者眼神中略过一丝戾气,刚要开口,却被大殿中央的女子拦住了。
  “爷爷莫要和白先生争辩了,孙儿打断白先生只是想知道,为何将这少年送去假山的叶家,灵虚宗地大物博,难道就没有别的教派能够收留他吗?”
  白东承听后扬起嘴角笑道:“原来青儿是看不起叶家,怪不得,照你所说,我该如何安顿这位少年?”
  柳青平静的回道:“青儿不敢瞧不起谁,只是叶家久不问世事与修道一门似已绝缘,这少年是白灵师尊特吩咐带回来的,岂能这般随意按置。”
  白东承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少年和柳青的跟前,他在两人身边转了一圈,看着少年道。
  “师尊可曾交代让其修行?”
  柳青身体一阵,回道:“不曾,只是凡入我灵虚宗者,那个不是想要修行,做哪天外之天的人,若不是此目的,试问谁又愿意耗费一生光阴做这些无偿的事情。”
  “哼!”
  白东承听后,一甩衣袖朝着大殿之上走去。
  “宗门的规矩和人事处置是我执法堂的事情,你一个小小门徒还没有资格教训我,我的眼里灵虚宗上上下下,唯有假山是这少年的安身之所,你认与不认重要吗?”
  柳青回道:“我玉虚峰要人,人是我带回来的,我就必须照顾好他,不然如何对得起白灵师尊的一番托付。”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大殿之上两人的对话。
  白启承捂住嘴巴喘息道:“青儿,你越法了,注意自己的身份,这里毕竟不是玉虚峰……东承…….!”
  “宗……”
  柳青还想再说话,突然发现大殿之上,爷爷恳切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他轻轻的晃了晃脑袋示意她安静,柳青心里很是气愤,可是爷爷的话不能不听,她只好退出了大殿一个人回了玉虚峰。
  当天夜里灵虚宗执法堂的一名弟子将张天带到假山之上,随手便扔了下去,然后对着下面喊道。
  “叶师祖,给您带新人了,宗主特命您收这位张姓少年为徒,须得悉心栽培,别忘了数年后灵虚宗五十年一次的天照盛会,你们叶家上一届就没有参与,这次可不能再缺席了,好生栽培,灵虚宗上下都在期待着。”
  话音落下,一道光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被扔在地上的张天,忍着疼痛艰难的站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他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人类居住的痕迹。
  他正在迷茫与惶恐中,突然一个微弱的光影在自己的身前不远处亮了起来,然后听到‘咯吱’一声开门的声响。
  一阵厚重的脚步声缓缓的靠近,张天不知道是敌是友,他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用干渴的嗓子发出声音。
  “不……不知……是,是哪位师兄……”
  不等他看清楚来人,一只肥胖的大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拽着朝光亮的地方走去。
  张天本预反抗,可是这只大手上,传来的那种厚实的感觉,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异常踏实的错觉,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他没有反抗,被身前一个巨大的身影,拖拽着进了一间幽暗的茅草屋里。
  微光之下,张天看清楚身前的人影后,吓得赶紧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人太不寻常了,他的身形奇大无比,超过正常人的两倍还多,他看着张天满脸的憨笑,口中不时有口水往下淌。
  “嘿嘿嘿嘿……嘿嘿!”
  张天跟着他难堪的笑了笑,然后他环顾了一下这间草屋,发现在一张土炕上还躺着一个老人,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之前自己身上的衣服还要烂一些。
  老人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听到了响动,他缓缓的坐了起来,看向张天。
  “少……少年,怎么称呼你?”
  张天赶忙靠近老人,颔首道:“老太祖,您称呼我张天就好。”
  “张……天,好好好!”
  老人说完话,大口的喘了一会气,继续说道:“嗯……也不知灵虚宗是什么意思,将你下放到这里,还……还要我悉心培养你,白……白宗主不知道我已经快死了吗?有意思……有意思。”
  张天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刚才听到老人嘴里说出的‘下放’两个字,就知道自己大概处在什么一个位置了。
  老人招了招手,示意他的孙儿到身边来,抓着他的手说道:“我愧对叶家先祖,叶氏一门在我手里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连死去的颜面都没有,少年既然你来了,那么我便将这孙儿托付于你,望你日后能够多加照顾他,我这里谢过了。”
  张天上去点了点头。
  “老太祖放心,我会的,只是你老身体没那么糟糕,过个几日便会转好的。”
  老人笑道:“你不懂……不懂,你来了我的死期便到了跟前了……”
  张天疑惑的看着老人,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思索老人话里的意思。
  老人在孙子的搀扶下缓缓下了土炕,他吃力的让自己佝偻的身体挺了起来,对着张天颤声道“少年既然灵虚宗有安排,咱们就照做,我今日便收你为徒,只是……只是这修行的门道,我怕是无法传授与你,我……老人浑浊暗淡的双眼盯着幽暗的烛光,眸子里充满了遥远的回忆,”
  六十多年前,老人本是灵虚宗千年难遇的英才,甚至得到了白灵师尊的亲自教导,然而灵虚宗内斗还是彻底的伤了他。柳白两家岂能放任叶氏一门,再次崛起一位少年英才,两家难得的一次联手,便是将矛头对准了,当年如日冲天的叶家英才叶无痕。
  真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当年惊才艳艳的叶无痕如何能够想到,照顾有加,日夜相处的师弟白启承会算计自己,他可算是白启承的恩人,那个在幼年便被白家认为没有前途的白启承,可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然而,他最终还是站在了白家人的身边。
  假山本不假,在六十多年前它一直有个名字瑾川峰,它的模样也不是今日所见那般,曾经它郁郁葱葱,满山遍野开满奇异的花果,山间溪水流窜,到处环绕着莺歌燕舞,堪称人间仙境。
  然而当年白柳两家,为了阻止叶无痕登临灵虚宗宗主之位,乘着白灵师尊消失,与白启承内外勾结,在叶无痕的酒水里撒入了‘摄魂撒’破其神识、灭其气脉,叶家上下惨遭屠戮殆尽,只剩下叶无痕与自己尚在襁褓的幼子。
  那一场围歼战,将整个瑾川峰给彻底的摧毁了,叶家上下近百口惨死其中,杀戮持续了阵阵一个月,白柳两家人多势众,加上叶无痕被废,叶氏一门虽负死顽抗,却终究不敌。大战过后人们惊恐的发现,整座瑾川峰被削去了一百多米,成为灵虚峰附近最低矮的一座山头,曾经人间仙境一般的景象早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如今的模样。
  后来白灵师尊出现,叶无痕却已成了一个废人,瑾川峰与灵虚峰之间巨大的鸿沟,早已成了他心中无法逾越的魔障,据说白灵师尊曾经到过瑾川峰,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就那般略过彼此,已无话语。
  对于白柳两家,灵虚宗没有降下一道责难,相反在多年后,当叶无痕的幼子娶妻生子后,时任宗主白启承亲手将其与妻子灭迹,只留下一个幼子,成年后便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叶无痕心里很清楚,孙儿的这副样子也是白家人的手笔,只是他已经无力抗衡了。
  老人将目光移到张天的身上,他喘声道:“实不相瞒,收你为徒我是私心多于其他,我不想自己死后,留下他一个人活活饿死,望你能够照顾他一番,老朽谢过。”
  老人说话间重重的弯下了本就佝偻的腰,张天急忙上前搀扶起老人。
  “叶前辈你怎能这般,我答应您便是。”
  说罢,张天退后两步对着老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砰三个响头后,抬眼便是一声师父。
  老人身子剧烈的颤抖,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缓缓的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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