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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青觉得自己也算是一个明事理，知荣辱的人了。
他选择了自己的信仰。
每一个穿梭于真实世界的人，都必须拥有自己的信仰，否则很难在真实世界立足，据莫长青所知——被捅心脏还活蹦乱跳不死的人，就算不是神那也是和神差不多的存在。
真如苏丹白所说的话，她是一个不怎么正经的神，而且是一个不经世事的萌新，那么成为这种神的信徒，莫长青倒也不怎么排斥。
毕竟信徒就一个，在如今的世界，神虽然能够通过人获得灵力，但双方都处于半自由的状态，随时可以脱身。
为什么是半自由呢？
因为当有人执笔在你额头画上神纹，便证明你已是信徒，终生的信仰只能为一个神提供灵力。
而神秘组织间最常问的便是——你是谁谁的信徒，我是谁谁的信徒。
莫长青就牛逼了，他就是苏丹白唯一的信徒，而且大可以说，我信仰的神还每天爬我窗边巴结我呢……
当时候自己真有能力应对危险，看看能不能让苏丹白回封神山，如果不行，自己也好脱离。
毕竟这个时代……当个假信徒，不丢人。
至于失去自己的终身信仰……那些真正出生就开始接受神秘组织教育的人可能会很慎重，这涉及到了他们的前程，可以说这东西就相当于他们的贞操。
可莫长青一点都不在乎，贞操么？不存在的，说不定昨天哥还在光影世界转悠，第二天就回家养猫养狗了。
但苏丹白的回答出乎莫长青的意料。
没有神纹？
莫长青差点跪了。
你……
苏丹白连连摆手：“别着急，我不是没想过，主要是觉得距离收信徒遥遥无期，所以始终没确定自己神纹长什么样，毕竟确定了以后就没办法改了……来，这是我这些年来设计的神纹，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毕竟我是个察纳雅言的神明啊。”
说着，苏丹白凭空一握，空气中好像液体都开始流动，一张卷轴出现在苏丹白手里。
莫长青结果，摊开卷轴，卷轴很重，光是里面的神纹图像设计分色调去分类就有七十多类，以风格区分还有六类。
有文字的，有繁体的，有人的，有植物的，有无生命体的，有抽象的……
这么一看简直就可以出一部叫《神族神纹类型发展史》的书了啊！
莫长青看的头皮发麻，他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苏丹白点头，昂起头的样子骄傲极了：“没有任何人的帮助。”
莫长青哑然。
不得不说，苏丹白在某方面的天赋真是惊人。
有些图案的勾画张弛有度，曲线弯曲的幅度都恰到好处，部分神纹画的极富有观赏性，从上到下这么一看，是让莫长青眼花缭乱。
封神山都教了苏丹白些什么啊？当神的方法技巧一个没学，反而让其他的技巧都学的登堂入室了？
莫长青皱了皱眉，他也不好下决策，他跟着自己的意愿，指向一个图案。
“就这个吧。”
苏丹白顺着莫长青的目光看去，本来骄傲的神情被打散了一些。
莫长青问：“怎么了吗……”
苏丹白摇头：“没什么，就是我不太喜欢这个。这个是在我出生第一次学绘画的时候画的，那时候心情有些糟糕，就画了这个。一看到这个图案，总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事情……”
莫长青也不傻，他虽然没听过苏丹白絮叨她过去的事情和痛楚，但莫长青能够通过苏丹白的一言一行中感受到——可能苏丹白的童年不是怎么美好。
莫长青选这个图案，无疑是选到了苏丹白心里的痛楚。
莫长青有些抱歉的说：“那……我们换一个吧。”
苏丹白笑了笑：“想什么呢，既然是我最重要的信徒喜欢的，那就这个吧，反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四十多年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啦。”
苏丹白，神龄五十七岁。
但神的身体与心智发育速度都比人类慢，加上处在封闭的环境，按照生理来计算，苏丹白的年龄换算成人类年龄也才十七八岁，勉强应该能够成年，人家十几岁画的东西可能当时人家还在幼年期。
就算莫长青有一年变成大叔，苏丹白可能人类年龄还没过二十，还是活力四射的美少女。
莫长青无奈，就算知道这些知识，当苏丹白偶尔冒出一句四五十年前的话来，还是有一种年代感啊……
莫长青指的神纹是被三条曲线包围的倒三角，按照莫长青的理解，这种画法在神族始祖时有用过，始祖对该类型的神纹解释为——“轮回”。
始祖对艺术的评析，也被人们编成册子，虽然是敌人，但集团也不排斥学习神族的部分文化知识。
对此，莫长青为了写小说能够写的更富有真实感，研究过一段时间。
可惜记不太清晰了。
三条弯曲的曲线一条代表飘忽不定的命运，一条代表神族和始祖和本我，一条代表顺从或违背中的选择，中间的倒三角则是重置，回归，意愿的意思。
这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忐忑的命运，也是一个能表达绘画者心灵冲突的图案。
看起来能够做出无数次重置，选择，但最后却好像已经不偏不倚的指向一个必定的结果。
很微妙的一个神纹呢。
而现在要做的，便是要见证神赋予这个神纹意义，也便是确定神号，将神的称呼缩短为神号，刻入自己的灵魂中，从此吟诵神名神纹显，神纹显神也紧随而至。
而相关神的称呼就不能像神纹那样随便了。
神的称呼是有规律的，当人或神灵力形成“场”便会有灵威加持，灵威共有三种，神便是通过不同种类的灵威来撬动不同的世界真理的力量的，而神的称呼必须与三个灵威环环相扣。
苏丹白右手食指按在画卷上的图案上，嘴里开始念起神族始祖祈祷。
“真理大门前的僭越者。”
“神族伟大的始祖。”
“真实世界的见证人。”
紧接着，苏丹白额头浮现起暗金色的大门状神纹。
那是信仰神族始祖的代表。
苏丹白假装虔诚的微低身子，双眼紧闭，念诵出声。
“举头三尺有神明，望您在自己的神国能时刻注视我。”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一句古语，常用于形容神距离自己很近，表达自己的虔诚。
也因为古代行跪拜的时候神的像离人的头有三尺远，所以有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么一说。
苏丹白念诵完，开始念诵自己的称呼。
“时间长河的抛锚人。”
“游荡于人间的晚阳。”
“原谅我不能去您的教堂。”
“还有比去教堂还远的，路更长的地方。”
莫长青眉毛狂跳。
原谅我不能去您的教堂是什么意思？
说完，苏丹白的手从卷轴上抽了出来，然后拿起笔在莫长青的额头上勾勒神纹。
莫长青无奈，也不能吐槽为什么称呼有四句，后面两句还这么奇葩，但也只好低着头，闭着眼，开始念诵：
“时间长河的抛锚人。”
“游荡于人间的晚阳。”
“原谅我不能去您的教堂。”
“还有比去教堂还远的，路更长的地方。”
说完，念结束语。
“举头三尺有神明，望您在自己的神国能时刻注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