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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羿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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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师,是日本本岛特有的职业。
  有人说,阴阳师是为了封印在日本肆虐的妖怪而存在的;也有人说,阴阳师是为了连通两界的联系。而阴阳师的数量奇缺,整个日本岛都找不出几个。
  尤其是出现了安倍晴明这么个大阴阳师之后,似乎所有的阴阳师不姓安倍,那就算不上阴阳师。
  父亲是阴阳师?
  自己母亲是狐妖?
  虽然自记事起就没有母亲的记忆,但是父亲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个狐妖老婆。更何况父亲自诩斩妖人,怎么可能与狐妖有瓜葛?
  似是知道赵云行的疑惑,狐妖笑了笑说:“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跟我来吧,你的疑惑我都会为你解答。”
  说罢,狐妖转头进入了神社,巫女朝赵云行点了点头,紧跟着也进了神社。
  赵云行现在一肚子狐疑,但没奈何也只得跟上。
  神社内十分的空旷,偌大的空间却空空如也,仿佛神社内只有这两个人。神社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九尾狐青铜像,庄严肃穆的烛火之中透着威严,让那可爱的脸庞瞬间严肃了起来。
  狐妖站在一个神龛前,赵云行紧跟上去,发现里面供奉着一个石头——准确的说,是一个阴阳鱼。阴阳鱼散发着火红灼热的光芒,在神龛内均匀的浮空转动着。
  未等赵云行开口,那狐妖就先说道:“我是青檀神社的大妖,名叫凛羽,不过,你得叫我妈~”
  “这里是属于狐妖的青丘国,按照你们的界面来分,属于‘妖界’。你们人界国与国之间有边境,妖界也是一样,但是人界与妖界想要连通却十分麻烦,必须得走到特定的通道,而这些通道在人界又十分隐蔽,因此极少有人能来到妖界。”
  “青丘国的结界有九尾神狐的烙印,无论是谁通过都将大损元气,唯独拥有狐妖血脉的人——这些人拥有重生的能力,即便被结界撕碎也能重生。”
  她转过头,眼中充满着温柔:“这就是为什么我能确定你有狐妖血脉。你来的时候应该也看见那些尸山了吧,那些都是硬闯青丘国的人,被结界撕裂之后堆积成山,用以震慑狐妖……”
  “震慑狐妖?”赵云行听得愣了,“青丘国是你们狐妖的领土,为什么要震慑你们?”
  “因为即便是狐妖,穿过结界虽然不会死,却也会大损元气。九尾神狐不希望狐妖子孙前往人界,所以青丘国的结界对狐妖也不开放,除非得到了九方狐妖的支持,结界才会开放。”
  “那我父亲呢?我父亲没有狐妖血脉,他是怎么进入青丘国的?”
  “他啊……”凛羽眯了眯眼,心思已跑到九霄之外,仿佛一切都在昨天,“他就是个傻瓜,当时我去人界的雪山沐浴,这家伙就一直在那里偷窥……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凛羽脸上泛出红晕,但转瞬即逝,“待得我洗浴完了之后,他还上来帮我穿衣服……我原以为他会偷看一眼就走,那样的话他恐怕就成了风雪里的冰雕,但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来帮我穿衣,我就觉得……这个男人,蛮有意思的。”
  我靠,无耻啊!
  赵云行嘴角都快抽筋了,自己老爸居然还是这样无耻的人,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
  “之后我到了青丘国的结界,警告他不要跟上,否则会被撕成碎片,结果他给我说:‘就算我撕成碎片,你也会把我复活吧?’我当时就白了他一眼,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把你冻成冰雕就算放过你了,居然还得寸进尺!”
  “只是没想到……他真做了,真的跟着我进了结界,随后便被撕成碎片……”
  “啊……那我老爸他?”
  凛羽懊恼的理了理自己的尾巴,却又从嘴角流露出幸福的光彩:“总之,你爸就是这么进入青丘国的,后面就你自己去想吧!”
  靠!这正说到关键处,哪有这么膈应人的?你比茶馆里说书的王书生更可恶!
  看着那不满的小脸蛋,凛羽宠溺的揉了揉:“这张小脸啊,从你三个月大之后就没有摸过咯,手感还是一样的弹,嘻嘻~”
  “啦若老爬真膜是恁娘吃?(那我老爸怎么是阴阳师)”
  “那妈妈我就不知道咯,可能他是安倍家族的人吧~”
  呃……安倍家?
  你这狐狸精连自己老公叫啥都不知道?
  “我爸他不姓安倍!他姓赵!”
  “哦~”凛羽恍然大悟,“原来他姓赵啊!我一直都叫他小色鬼来着。”
  老爸你究竟是怎么把这个大狐妖给骗上床的?
  “不过你爸有阴阳眼,你也开启了阴阳眼,所以说肯定是阴阳师的后人吧!”
  阴阳眼这东西赵云行也略有耳闻,据说这是阴阳师看家手段,可以连通五界,即人、鬼、妖、仙、神。即便是亲儿子也只有一半的概率会遗传,所以说阴阳师的数量少之又少。
  正因为自己有了阴阳眼,所以才真正的看见了青丘国,否则看见的只是强行闯入青丘国之后的虚幻——就是刚才的那些仙境般模样。
  至于老爸哪里来的阴阳眼……这可能只能去问他本人了。
  赵云行又问:“那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干什么?又是测试又是阴阳眼的,总的有个目的吧?”
  “我把你叫来的?”这次轮到凛羽愣了,她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我也只是血脉感觉到了我的儿子今天会来青丘国,所以才让羿姬去接你的。”
  羿姬就是狐妖身边的巫女,她向赵云行鞠躬示意,但依旧没有说话。
  “那我在雪山上看见的雪女?”
  “什么雪女?”凛羽一头雾水,却也没在多管,“可能是你看错了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母子团聚,不过倒是自你来了之后,这神龛中供奉的琼勾玉就开始躁动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得去联系另外八方狐妖确认情况,如果是封印出现了松动,恐怕得召开一次‘九方妖会’了。”
  “什么封……”
  “这不是你该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凛羽神色难得严肃了起来,“我让羿姬给你安排个住处,你现在神社里住下吧。”
  住……诶等等,我爷爷那边咋办?
  呃,应该没事吧,他老人家有天眼,应该是知道我没事。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默认了凛羽是自己的母亲,所以面对她的要求,赵云行并没有反对,也许也是自幼缺少母爱,想要留下来陪一陪自己的母亲。
  赵云行一直听爷爷说,妖、精、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他们都得杀死,可是现在看来,妖也没有爷爷说的那么吓人吧?
  甚至他还觉得,这个大妖比自己的爷爷还要温柔的多呢。
  凛羽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很快没了影子,羿姬则引着赵云行来到了神社内。其实神社的总体并不大,只是凛羽缔造的各种幻境让这里显得十分宽阔,普通闯入者进入这里,只会在幻境里不停的原地打转。
  简易的竹屋被打扫的很干净,虽然在这遍布血红的青丘国怎么也明亮不起来,但竹子的清香还是让赵云行静下了心。
  就在羿姬要走的时候,赵云行叫住了她。
  少女的身体仿佛洗不干净,洁白的巫女服沾染了一身的血污,让那素净的脸庞似乎也不是那么可爱了,只有发丝末端的铃铛依旧显得俏皮。
  “你……是人是妖?”
  这是赵云行最大的疑问。
  羿姬疑惑的偏着脑袋,似乎在说这个男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当然是人。”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为什么我不在这里?”
  “不是,我……”
  赵云行一时语塞,想要找出毛病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叫羿姬的女生一直面无表情,仿佛不近人间烟火的仙女,无论说什么都面无表情。
  忽然,羿姬的眼睛在赵云行的肩膀处停了下来,冰冷湛蓝的的眼神中竟是闪烁出一丝亮色。
  眼神落处,正是赵云行背着的桑木弓。
  “你想试试吗?”
  羿姬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没有箭啊……”
  “我有!”
  羿姬眼中闪出一点精芒,飞速跑出房间,没过一会儿就抱了一堆的箭回来。
  “以前我也有一把弓的,可是师父说害怕我伤到人,所以就把我的弓给没收了,我都好久没有碰过了……”
  也是,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弓箭,要是把人给伤到了真的太熊了,虽然这神社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人。
  少女兴冲冲的抱着箭跑在前面,说神社后面又一个靶场,是她以前练习用的,赵云行便跟在她后面,他还没见过这少女露出如此兴奋的样貌。
  本来还以为,这就是个不喜欢说话的抑郁少女来着。
  现在感觉,似乎就是没怎么见过活人而已。
  “就是这里!”
  羿姬在一个巨大的空地上停了下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的箭靶。赵云行估摸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到箭靶至少有一百步的距离。
  “好家伙,当我是吕布吗?”
  不依靠法术射到那个地方,赵云行可完全没有把握。
  “你不会射箭吧?”羿姬似乎发现了赵云行的难堪,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我来给你示范一下吧。”
  你能行吗……
  赵云行没有说出口,看着这么远的距离,再看看少女这细胳膊细腿的,她能射中?
  也好,免得自己一个人丢脸。
  羿姬接过赵云行的弓,轻轻的掂量了一下,皱紧了眉:“你这把弓有点软啊,难道你就不能选一把硬一点的弓吗?”
  赵云行耸耸肩:“就这一把,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
  “算了,凑合一下吧。”
  拈弓,搭箭,羿姬熟练的将弓拉满,眼神十分犀利,宛如见到猎物的饿狼,让一旁看着的赵云行都颤了一颤。
  “嗖”
  离弦飞箭画着雷霆射出,仿佛一条银龙疾电直直插向深渊,箭吟清脆惊风雨,宛如龙威震九霄!箭镞瞄准那几乎看不见的红色靶心,狠狠的刺去!
  轻描淡写的一箭却蕴含无穷的力量,在赵云行震惊的眼中,直直轰向箭靶!
  “砰——”
  即便看不清晰,赵云行也十分确定这一箭射中了红心。
  “好箭……”
  话音未落,箭靶突然炸裂,“嘣”的一声,轰然爆出蓝色的极光,将箭靶后的黑雾炸出一个巨大的口子!直到五秒之后,这些黑雾才重新聚集起来,缓缓地蠕动着。
  “难道是太久没练习了,实力下降了?”羿姬纳闷的望向箭靶,狠狠一跺脚,“不对,肯定是弓的问题,这弓太软了!”
  “原来害怕伤到人……是这样?”赵云行惊得眼抽抽。
  龟龟,自己得修炼多久,射出来一箭才有这样的威力?
  “这一箭能射伤人吗?”羿姬似乎很震惊,“我这一箭师父随手就挡了,对于普通人而言应该也没多难吧?”
  赵云行无语了。
  “不行,你这弓太差了!”羿姬将弓还给赵云行,眼中尽是不甘,“要不是我的弓被师父没收了,我这一箭肯定能够更厉害!”
  那不甘的小脸,赵云行也是第一次看见。
  真难得,这个女孩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更多的表情。
  如果自己能够把弓拿给她,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既然是被我妈给没收的……
  如果我偷偷拿出来,我妈应该不会怪我吧?
  “你那把弓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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