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段无殇叩头道：“陛下圣明，微臣却有要事启奏。一则是燕国虽灭，然燕三皇子守诚不知所踪，据尚武侯急报，此子极可能遁于楚国。”
新垣问月道：“此事朕已知晓，望国相速与楚国接洽周旋，必要做到斩草除根方好。”
“其二，燕国国主燕昭南虽亡，但其弟燕昭云尚镇守北陵关，兵力雄厚，急切间难以攻克，飞虎军连城统领连番上报，请陛下调令无翼飞军支援，又或将期限宽延半月。”
“准奏。无翼飞军镇守燕京就不必移军了，朕便再多给连将军半个月。一个月内，北陵关必须拿下。否则楚国一旦遣援兵相助，两军合力，长驱直入，燕京只怕又要还给燕家了。”
段无殇听罢，忙跪下又行起了大礼，道：“陛下圣明，微臣在这里代连将军叩首，谢主隆恩。”
“段国相何须如此，快快请起。要不，朕会疑心你在拉拢人心，勾结边将，图谋不轨了。”
段无殇忙起身道：“陛下圣明，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微臣胆小，只听听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万万是不敢做的。”
“哦？段相不必惊惶，朕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无丧国上下谁不知道段国相倾心为国？朕也曾闻说相国一饭吐哺三次，只为能找到大才辅佐我无丧国，这番苦心堪比上古周朝贤相周公旦哪！你这份功劳朕已记下了。但也有些宵小之徒，不体谅国相的苦心孤诣，反造谣说什么‘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此等进谗之人，实为嫉妒陛下对微臣的恩宠，不足为虑。”段相脸色甚为平静地说。
“哎哟，朕实不知国相心胸如此宽广，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话果真不假。只是朕当时深为国相鸣不平，一怒之下诛了他八族。”
“只闻无丧国法重典有灭门、诛三族，诛九族，怎么会有个八族？”段无殇奇道。
“朕细察了一番，这九族可万万诛不得，这一诛了，咱无丧国就没国相了，那可大大不好！”新垣问月似笑非笑道。
段无殇连忙又跪下磕头，连连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臣实不知家中竟有如此亲眷。陛下饶臣全家性命，臣自当万死以报，不负吾主圣恩。”
“起来吧！朕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微臣胆子小，心脏也不好，陛下您这可真是吓煞微臣了。”段无殇大喘着气，连拍胸口，准备起来。
“不过那狂徒是说过，他姐是您前几年纳的妾，好像叫王娥什么的。”
段无殇起身起了一半，闻言又扑通跪下：“微臣家眷中实没有叫王娥的，陛下不信可以命御史大夫彻查丞相府。”
新垣问月淡淡道：“区区小事，国相不必挂怀。不知国相还有何事？”
段无殇伏地奏曰：“黑甲军前八营已在西郡集结完毕，不知攻楚之日订于何时？还请陛下示下。”
“不急。”新垣问月摆摆手道，“让姬若曜再睡几个安稳觉吧！等他以为我们无攻楚之心时，便是无丧伐楚之日。”
“陛下真乃圣君，此等机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当真是旷古烁金，空前绝后啊！”
“国相不知还有其他要事没有，若没有，便请暂退，朕有些乏了。”
“陛下，微臣确实还有最后一件事，一件私事，所以有点难以启齿。”
“但讲无妨。”新垣问月侧倚再龙椅扶手上，以手撑腮，闭目养神。
“臣有一女，名唤雨荷，年方二七，品貌端庄，性情淑均，女红中镇，琴棋书画，均有所涉猎。”
“国相过谦了，说是有所涉猎，必然是极为精通。”
“小女素来仰慕太子殿下丰神如玉、品貌双全，前阵子游上元灯会后又有幸一睹太子真容，更是倾心不已。自此归家后，总是顾影自怜，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我这个做父亲的，说不得只好拉下这张老脸来求陛下玉成，吾女甘愿给太子殿下为奴为婢，亦无所怨，还请陛下恩准。”言罢，段无殇又伏身行一大礼。
“此乃幸事。太子亦正值婚配之龄，朕当一力促成。国相不妨寻一吉日带女入宫，让朕瞧上一瞧。如何？”
“谢陛下隆恩，臣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微臣不再叨扰，陛下好好将息，微臣告退。”
新垣问月似是倦极，只轻轻挥了挥手。段无殇碎步退出门外，方才转身向宫外行去。
段无殇一走远，新垣问月就坐直身体，道：“婉儿，带太子去寝宫休息。”
殿外婉儿应了一声，进来领太子回宫。
新垣问月又静坐片刻，方才道：“出来吧！”
殿后转出一人，行至御驾前，单膝跪地，抱拳为礼，道：“陛下圣安。暗刺九号奉诏见驾。”
“起来吧！查到什么了？”
“燕三皇子已入楚国境内，目前居于南水郡城外闲云客栈，暗刺十七号已盯紧，何时动手还请陛下示下。”
新垣问月皱眉思考了一会，摆手道：“不急，留着，让十七号撤了。段无苦想以此子要挟于朕，朕便将计就计。上次在宫里看到太子施展乱云十八式的两名宫女如何？”
“一个失足落水而死，另一个与侍卫通奸，被抓住，当场杖死。”
“不错。段无殇这老狐狸想与咱们新垣族联姻，这算盘打得倒挺不错，朕不想见到段家丫头入宫。去吧！”
“属下明白。”暗刺九号行了个礼，退到殿角，然后便消失在暗影之中。
段无殇走出宫门，一名家丁立刻迎上：“国相，现在是否回府？”
“把你眼里精光收一收。宫门口要十分谨细方才万全。”
“是。”家丁头垂得更低了，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段无殇点了点头，坐上了马车。
“相府姓王的妾室……呃不，连同婢女共有几人？”
家丁略一踌躇，语气肯定地回答说：“五个。妾两名，婢女三个。”
“全部杀了，要干净，十分干净。”
“国相。府里化尸丹已然告罄，不知……”
“蠢材！这点小事还要本相教你？后院有犬舍！”段无殇干脆闭上眼，显然对这名属下的表现极不满意，“现在就去，本相去趟都护府，回来前你必须把事情做好，否则，就自己跳进犬舍吧！”
“是。”这名家丁应道，把手中缰绳丢给同伴后，便跳下车拔腿飞奔。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抵达相府，段无殇刚下车早有一名小黄门迎着了。
小太监上前行了个礼，笑道：“陛下让小的来知会相爷一声，那个人不姓王，好像姓李还是姓张的。”
段无殇一怔，道：“小公公请留步，陛下就托你带了这么一句话？”
小太监道：“还有一句。陛下说让段相查查百家姓，说不定会有点灵感。”说着，又举步欲走。
“且慢。小公公，还请你再留一留步。”段无殇笑容可掬地说。
“相爷还有何吩咐？”小太监很纳闷地问道。
段无殇使了个眼色，门口管家立刻上前，双手托举至额前，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锭约莫五十两重的银子。
段无殇道：“公公来回奔波辛苦，这点银子权且当作跑脚费，还请公公笑纳。”
这小太监一看便知是个初出宫门的雏儿，要换个年长点的，肯定早就不动声色地收下了。可他呢，一脸的迟疑，欲接又不敢接。
于是，段无殇接过银子，拉住小太监的手，笑道：“小公公算是认得寒舍了，下回出宫公干，有空便来坐坐。可否？”
“这不好吧？中常侍大人说过，内侍交结外臣，可是死罪！”小太监耿直得让人心碎。
这话听起来已经很不上道了，但段无殇却丝毫不以为意，依然笑容满面地说：“小兄弟言重了，你我一见如故，如亲生兄弟一般。你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大哥。做弟弟的，来看望看望兄长又打什么紧？不知兄弟贵姓？”
小太监愣了愣，答道：“我贵姓马。”
“马贤弟？”段无殇拍拍他的肩膀，将银子顺手塞入他怀中，说道，“马贤弟，烦请回报陛下，就说微臣一向恪尽职守、遵纪守法，陛下此次提点，小臣定当铭记肺腑，时时警醒自己。那今日就不留马贤弟了，改日一定要光临敝舍，让我这做大哥的一尽地主之谊。慢走，陈管家，替我送一送马公公。”
“段大哥，后会有期。”小太监慢慢进入了角色。
段无殇微笑挥手，然后回府，刚进府门，之前领命办事的家丁回报：“相爷，已全部办妥。”
段无殇点了点头，也不言语，背着手径自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