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过往

　　“老人们总是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看着自己残缺的左脚，王叔神情略带苦涩。仿佛是想起当年的一幕幕，令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一点也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是真的存在的。
　　任凭别人怎么和我说，我都始终觉得。他们都只是话本里，才存在的人物。”
　　终于听到，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钱乾赶忙搬来另一只板凳，坐在王叔身旁，听着他诉说那段往事。
　　“你叔我年轻的时候……你今年多少岁来的？”
　　“叔，我二十三。”
　　“哦！那时候，你叔我比你还小四岁。”
　　说到这里，王叔的目光里，浮现出一抹笑意。
　　“当时，才十九岁的我。就带着一包硬窝头，当做干粮。自己一个人，跑出咱们这深山沟沟。”
　　随着王叔的回忆，钱乾这才了解，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汉，从前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十九岁的王实，想要出去见见世面，便不顾爹娘阻拦，自己一个人跑出大山。
　　几天几夜后，他首先到了山外最近的小镇，在小镇一家酒楼，给人家打了半年短工。挣了点盘缠后，王实才开始他真正的旅途。
　　出了小镇，王实一路向北。经过几天奔波，他终于到达二百多里外，管理这一片地域的县城。
　　到县城后，王实的盘缠也剩的不多了。无奈下，他只好又开始到处打短工，挣点散碎银子。
　　“后来，我在县城呆了一年半，终于遇到了我的贵人。”
　　说到这，王叔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钱乾看得出，那是王叔发自内心的喜悦。
　　偶然的机会，被老板放假一天的王实。在街上，追回了一名镖师被偷走的钱袋。
　　在交还钱袋时，那镖师看出王实是个好苗子。便询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离开，加入他背后的镖局。
　　“我当时真的，真的不知道有多高兴。”
　　又一次端起大碗，王叔露出一嘴大黄牙。笑嘻嘻的对钱乾说道：
　　“钱儿你知道吗？那个带我走的镖师，当年可是咱们田云县方圆五百里内，最最有名的威远镖局的大镖师。”
　　当年不过二十多岁的王实，在被那镖师带回威远镖局时，可是引起好多人的注意。
　　毕竟，那位大镖师。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一般人别说被他带在身边，就是让他开口指点几句，都是难事。
　　因为如此，所以当时王实被大镖师带回来，可是引起许多人的震惊。
　　“跟在那位镖师身边，我给他当了五年徒弟。”
　　在大镖师的调教下，王实在五年内，练就一身高超武学。
　　与那些走镖数十年的高手们过招，王实的表现则是游刃有余。
　　“后来，大镖师年老。我就继承了他的位置，成了威远镖局新的总镖头。”
　　说道这里，王叔看着手里的粗瓷大碗，低低的叹了口气。
　　“当时我以为，自己成了总镖头，操运威远镖局，震慑田云县周边宵小，已经是站在很多普通人之上的大人物。
　　可直到那一次……”
　　见王叔目光中，再度流露出恐惧的神色。钱乾知道，故事的重点来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王叔便将自己深藏心中多年，始终不愿透露的秘密，告诉钱乾。
　　当时，王实作为威远镖局总镖头，已经有数十个年头。
　　在王实数十年的震慑下，田云县周边的山匪强盗，往往一看到威远镖局的保镖师，便都落荒而逃。
　　也因为王实的威慑力，所以田云县的商旅，都喜欢找威远镖局的镖师，来押韵他们的货物。
　　在良心循环中，威远镖局越做越大。而王实也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十分充实、满足。
　　可直到有一日，一个神秘的客商来到镖局。花重金聘请王实这个总镖头动身保镖。
　　“那人给的报酬，实在太过丰厚。”
　　王叔到了此时，一想起那堆满桌子的报酬。喉咙不由得，又动了动，费力的咽下一口唾沫。
　　王实被这丰厚的报酬迷晕了眼。丝毫没有想过，能拿出这么丰厚报酬的人，那他货物岂不是，会比这报酬更加珍贵。
　　同样，也更招人垂涎。
　　贪念一起，王实随即命令，镖局内资历最老的一批镖师，同自己保送这趟货物。
　　“当时一时的贪念，我终归是付出后悔一生的代价了！”
　　看着自己残存的三根脚趾，王叔再度叹息一声。
　　哪怕时隔多年，他如今仍旧十分后悔。当年答应，走那一趟堪称死亡的护镖之路。
　　“王叔，难不成那个请求保镖的人是……”
　　听了半天，钱乾也能大概猜出，那个神秘客商的真实身份。
　　“不错！那个客商……就是一名仙人。”
　　话说到这里，钱乾终于等到了，自己最想了解的部分。
　　当时，威远镖局为了护送神秘客商和他的货物，可是几乎把镖局内的顶层精锐，出动了七成。
　　神秘客商的货物，足足装了七辆马车。连带客商自己乘坐的马车，外加威远镖局护送的人马。
　　这一支镖队，个个镖师都是威远镖局的精锐，行走在路上，都堪称一小支护城兵队。
　　那些山野强盗，远远看到威远镖局的旗帜，便四散奔逃，根本不敢靠近。
　　一路上，这支镖队，真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原本，我和那神秘客商的约定。是护送他和他的货物，安全离开咱们田云县。
　　等到县城上司的府城后，这趟镖便算是走完了。可谁成想……”
　　眼见王叔握着粗瓷大碗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两只眼睛开始通红，连嘴里的喘气声，都粗重起来。
　　钱乾赶忙上前，一阵鸡飞狗跳后，王叔才重新恢复理智，在猛灌了几碗水后，他才将故事说完。
　　当时，眼看再过四十里地。就要进府城，也表示威远镖局这趟算是功成了。
　　可不成想，一日正午。
　　王实等一干镖师同神秘客商，正在河边休憩。打算等过了正午，再前行。
　　可谁知，河边饮水的马匹，忽然暴动，一个个仰头发出一阵恐惧的嘶鸣。
　　接着便飞速逃离河岸，直往树林深处而去。
　　看到这一幕，王实等一干镖师赶忙去追赶逃窜的马匹。
　　可谁知，那马群才跑出河边不到十丈，就见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掀起一阵巨浪。
　　将那些马匹，全部一股脑卷入河水中，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傻了，除了一个人——神秘客商。
　　在看到群马惊慌的逃窜时，正半靠在大树下乘凉的神秘客商，瞬间坐直身体。
　　在河中巨浪掀起瞬间，他便飞快冲向那七辆，装载沉重货物的马车。
　　自震惊中回过神的王实，看着神秘客商飞速跑向马车。以为他是看到这异象，心中害怕要独自逃跑。。
　　王实刚要抬步去追，却见半空嗖嗖一阵刺耳声音响起。
　　紧接着出现的画面，却让王实等一干镖师，便彻底傻傻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