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才说好的

　　接下来的五天，张小嗝没有去狩猎，而是在避难所进行锻炼，适应暴增的力量，至于吃喝，避难所里张狠准备的干粮够张小嗝吃半个月了。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张小嗝已经完全能够掌控自己的力量，甚至对于力量的掌控又进一步地提升了。
　　“你的天赋很好，一般来说新增这么多力量至少也得锻炼半个月才能完全适应才对。”张夜肯定道。
　　张小嗝笑了笑，这些天除了插扎刺戳，张狠还教了张小嗝一套改编之后的军体拳，说是能够提升徒手格斗能力，张小嗝练习之后也觉得非常实用，不过张小嗝还是更喜欢自己的那一套战斗方式，所以这套军体拳更多的作用就是帮张小嗝适应力量。
　　“可以启程了。”收拾好一切，张小嗝背着两根长矛和一根长枪神采奕奕地说道：“先去铁锈城，然后去金洲大城！”
　　张夜点点头。
　　然后张小嗝背上了行囊，踏上了路程。
　　张小嗝所在的避难所距离铁锈城二十几里，不算远，需要注意的是张小嗝没有地图，寻路完全是凭借记忆和一些路标，所以前前后后张小嗝花了一天半才抵达铁锈城。
　　铁锈城和聚集地不一样，铁锈城能称之为“城”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它有城墙。
　　哪怕这城墙是由土砖和石块堆成的，但论防御力，绝对比毫不设防的聚集地强得多。
　　直接进城，张小嗝目标非常明确。
　　想要问路？
　　找酒馆。
　　想要饱腹？
　　找酒馆。
　　想要过夜？
　　找酒馆。
　　因此想要得知金洲大城的路线，找到酒馆就够了，酒馆内鱼龙混杂，总会有人知道的。
　　很快，张小嗝就来到了一家名为“黄沙”的酒馆，以前张狠就经常来这里买酒。
　　“申娘，问路。”一进门，张小嗝直奔前台，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
　　老板娘见到张小嗝，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扭着腰走了过来，递来一杯角牛奶给张小嗝，她知道张小嗝喜欢喝这个。
　　“小王，今天这么自己来，大王呢？”老板娘左右看看，然后笑面如花地看着张小嗝。
　　张小嗝喝牛奶的动作一顿，然后一口气将牛奶一饮而尽，将木杯顿在柜台上。
　　“死了。”他直话直说，声音平静，却能听出一股压抑。
　　“死……”老板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再次一笑，只不过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小王，你什么时候还会开玩笑了？”
　　张小嗝摇摇头：“申娘，你知道我不会开玩笑的。”
　　“他让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对不起。”
　　老板娘终于笑不出来了，狭长的美眸中水雾弥漫，娇躯开始不断颤抖，她捂着嘴巴，想要说话，却是半个字说不出来。
　　终于，她忍不住了，眼泪啪嗒落在柜台上，看着张小嗝问道：“他怎么会死？他不是说聚集地的人死光了他都不会死嘛？！”
　　张小嗝点点头：“嗯，聚集地的人也死光了。”
　　老板娘美眸大睁，她突然想起了前些天流传的消息，某个聚集地覆灭了。
　　当时她还不屑一顾，因为每个一段时间就有聚集地崩溃覆灭，然后又有新的聚集地崛起。
　　而现在……
　　这下，老板娘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荡然无存，她是除了张狠之外最了解张小嗝的人了，她知道张小嗝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张狠真的死了。
　　她咬着牙，颤声道：“谁干的，老娘去宰了他！”
　　张小嗝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我要去金洲大城找凶手，你告诉我金洲大城怎么走……”
　　“我和你一起去！”老板娘立刻道，然后大声朝周围喝道：“黄沙酒馆关门大吉，最后的酒水不算钱，博博，送客！”
　　博博是老板娘的弟弟，是一个两米高的壮汉，闻言，所有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拿着自己的酒水离开了酒馆，剩下不肯走的都被博博丢了出去，然后黄沙酒馆永远地关上了门。
　　“不行。”张小嗝摇摇头：“我照顾不了你们。”
　　“老娘还用你照顾？”老板娘一踢柜台，柜台下打开一个暗格，她从中抽出两把短刀和一把大斧头，斧头当然是给博博用的。
　　但张小嗝还是摇摇头：“不行，这次得我自己去。”
　　“为什么？我男人死了，还不准我去报仇？”老板娘抹着泪尖声道。
　　“你当然可以去报仇，但你可能会死。”张小嗝道。
　　对于申娘和张狠的事，张小嗝当然知道，张狠三天两头往铁锈城跑，也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她。
　　“老娘混了这么多年，就没怕死过！”申娘喝道。
　　“我怕！”张小嗝看着申娘道。
　　“张狠已经死了，我不能再让你和博博哥也死了，所以你只要负责带路，剩下的交给我，我会给张狠报仇，如果可以，我也会让你和我一起报仇。”张小嗝看着申娘的眼睛震声说道：“申娘，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另外找人！”
　　申娘看着张小嗝被黄沙沾污的稚嫩脸庞，突然发出一声苦笑：“你说话的语气和他真的很像……好，申娘带你去大城，但那得答应申娘……”
　　“要是找到凶手，你得让申娘砍他几刀！”
　　“好！”张小嗝点点头。
　　“博博，备车，咱们去给你姐夫报仇！”申娘小手一挥。
　　“好！”博博瓮声瓮气地扛起斧头，朝酒馆后边走去，不一会儿就牵了辆马车出来，然后张小嗝帮申娘一起把粮食和水搬上马车，一行人就驾着马车朝城外驶去。
　　“小王，大王怎么死的？”路上，常常笑面如花的申娘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她朝张小嗝问道。
　　张小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拿出了金洲元帅令：“申娘，你见过这个吗？”
　　“这是……金洲军团的令牌？”看着上面的“金”字，申娘捂着小嘴惊讶道：“我不知道这是哪一个级别的令牌，但有令牌的一定不是小人物，你怎么有……这是大王的？”
　　张小嗝眉头一挑，我都没说你也能猜出来？
　　他点点头：“嗯，是他的，他是金洲军团的元帅，我猜他可能是被金洲的敌人害死的，所以我要加入金洲军团，找出凶手。”
　　“这……”申娘看着张小嗝，咬咬牙，道：“你要当兵？可是当兵很危险的，现在可是战争期……”
　　“申娘，帮我，要给张狠报仇，我只能这样！”张小嗝认真道：“你放心，就算整个军团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死！”
　　这话，还真是似曾相识呢……
　　申娘的美眸闪过回忆，片刻后，她点点头：“好，申娘帮你。”
　　“申娘也不瞒你了，申娘是金洲申家人，我们去申家断刀城，申娘会想办法让你进入金洲军团。”
　　“金洲……申家人？”张小嗝一脸疑惑地看着申娘：“原来申娘是大城的人啊。”
　　申娘苦笑，摇摇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申娘是逃婚出来的，逃亡中遇到了大王，是他救了我，把我安全带到了铁锈城，还帮我开了酒馆，不然申娘早就死了。”
　　“申娘本来是想把自己给他当报恩的，但现在他死了……”申娘咧嘴一笑，却是凄美：“申娘就是不要这脸皮，不要这条命，也要帮他报仇！”
　　“博博，速度快点，半个月内我要看到断刀城城门！”
　　“好！”博博应道，然后用力一甩缰绳，拉车的马匹开始跋足狂奔。
　　夜晚，温度骤降到个位数，寒冷无比。
　　这就是废矿区，沙漠地带，昼夜温差巨大，环境非常恶劣。
　　“申娘，你给我说说大城是怎么样的？”张小嗝吃着干粮喝着牛奶说道。
　　申娘笑了笑，说道：“大城其实也没那么好，不如铁锈城来的自在。”
　　“大城规矩很多，不能在城内杀人是一，不得在城内闹事是二，禁宵是三。”
　　“而且大城达官贵人很多，很多人不能招惹，势力错综复杂，麻烦得要紧，别看大城人一个个文质彬彬，实际上没有比荒野人好多少，大家之人多是利益至上，为了利益，背后捅刀的事情常有，甚至比废矿区还多。”
　　“废矿区拳头大是硬道理，而在大城，权力才是道理，谁的权力大，谁就厉害，谁就能为所欲为，草芥人命……”说到这，申娘不屑一笑：“荒野人虽野，但多直来直去，但大城人却多是表面谦和，背地阴毒，荒野人和大城人打交道多要吃亏，被算计。”
　　“大城中，狼心狗肺之人可太多了……”
　　张小嗝闻言，微微皱眉：“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向往大城？”
　　“还不是为了利益，权利，财富？”申娘笑道：“但那些在我看来就是狗屁，哪有为了利益把女儿送人的……小王，你要记住，进大城，越是光鲜亮丽的人，越不能轻易相信，会吃大亏的！”
　　“我明白了……申娘，十天前张狠来铁锈城杀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来铁锈城杀人！？”申娘一惊，摇摇头：“不知道，那天铁锈城刀光剑影的，一直传来叫喊声，我以为是土匪攻城了，哪里知道是大王，不然我早就冲出去了……”
　　“那当天铁锈城死了什么人，死了多少人？”
　　“死了三十几号人呢。”申娘回想着，随即怒道：“大王也不说，什么都不不说，更不来找我，自己就跑去杀人了，难不成还怕我申娘拖后腿不成？气死老娘了！”
　　比张狠说的十几个还多！
　　“张狠是在保护你。”张小嗝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气的……”申娘美眸低落：“我要是早点知道，早点知道，或许就能和他死一起了，我就是气的……”
　　“才说好一辈子，结果才没几天就自己走了，我气的……”说到这，申娘眼泪又掉下来了，
　　“不说了，歇息！”申娘麻布一盖，直接在马车上睡去，只是她睡着的时候，眼角依旧带泪，还呢喃着梦话。
　　“才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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