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选婿

　　见又有热闹可以看，楚弘仁分开人群来到秦川和宋玉身边。
　　宋玉见楚弘仁过来，就不断给他使眼色，楚弘仁看看宋玉，又看看秦川，心下了然。于是对宋玉道：“贤弟，你今晚怎么有空出来玩耍？伯父放你自由了？”
　　宋玉锤了楚弘仁一拳道：“你小声点，我是听说这里今晚选花魁，觉得好玩偷偷跑出来的。”
　　楚弘仁转头向秦川抱拳道：“秦兄是吧，好手段！在下佩服！”
　　秦川不好意思回礼道：“楚兄见笑了，适逢其会罢了。”
　　楚弘仁摆摆手道：“秦兄不必过谦，不信你问宋玉，他家就做生意，你这手段，确实了得！”
　　宋玉点点头道：“家父经商已久，小弟耳濡目染之下却也对商道略知一二，但秦兄今夜的这个拍卖的形式，小弟确实初次见到。”
　　这次轮到秦川惊讶了，这个世界居然没有拍卖这种销售的方式，不过，经过今晚这一闹，估计南州城的商户很快就能学会拍卖的精髓，并将其发扬光大。一想到天元大陆首次拍卖出现在青楼，秦川就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不过转念一想，前世的拍卖最早是出现在奴隶市场，两者倒也有些许共通之处。
　　正在秦川胡思乱想的时候，台上老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因为涵玉姑娘要“选婿”了！
　　“各位公子，涵玉姑娘今晚想要选一位才华横溢的公子共度春宵，咱们南州城的青年才俊们可得把握机会哦！有请涵玉姑娘！”
　　老鸨说完便鼓掌请上涵玉。涵玉姑娘仍旧轻纱遮面，在台上向大家行了一礼，轻启朱唇，吐气如兰道：“各位公子有礼了。小女子平生最好诗文，听闻南州城除了“商城”之外，更是东山国诗文荟萃之地。小女子不才，想请在场诸位作诗一首，作诗最佳者当为小女子今夜良配。”
　　说完最后一句话，涵玉姑娘害羞的低下头。那副娇羞的模样，害的台下诸人又是一阵嚎叫。
　　“春宵苦短，还请涵玉姑娘出题吧！”当下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喊道。众人纷纷应声附和。
　　涵玉美眸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在秦川身上，就是这个家伙，好好的花魁竞选，被这小子弄成了什么拍卖，当真俗不可耐。当下狠狠瞪了秦川一眼。
　　秦川被这一瞪弄得莫名其妙，不知何时得罪了佳人，自己赚钱靠本事，可不是受气包，于是狠狠瞪了回去。
　　涵玉心下恼怒，灵机一动，对台下众人说道：“作诗之前，小女子这里有一上联，请诸位对出下联，权当是给各位试试手了。”
　　“请姑娘说出上联。”
　　“油蘸蜡烛，烛内一心，心中有火！”这是冲着秦川说的。
　　秦川听涵玉刚说完对联，心下暗道：糟糕，这么快就来报应了！果然，台下众人略一思索，明白了涵玉姑娘的心思，纷纷向秦川投去戏谑的目光。
　　“让你赚黑心钱，美人生气了，看你怎么应付！”宋玉在秦川身边低声说道，满脸看好戏的神情。
　　楚弘仁也是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秦川摸了摸鼻子，看来无论哪个时代，美女都是不能得罪的。
　　于是冲着台上涵玉抱拳道：“涵玉姑娘你好啊！天气热，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痘痘。让姑娘心中有火，十分抱歉。小可就是‘纸糊灯笼，笼边多眼，眼里无珠’，还请涵玉姑娘原谅在下。”
　　宋玉听完满脸佩服的看着秦川道：“可以啊！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错，不错！”
　　台上涵玉见秦川当众道歉，倒也对他的气度有些欣赏。当下对秦川行了一礼道：“秦公子言重了。”
　　众人见秦川有如此急智，却也对他另眼相看。
　　接下来就是正题了，众人看向涵玉，等她出题。
　　只听涵玉道：“诗题倒也简单，小女子名中有玉，还请诸位以‘玉’为题，作诗一首。”
　　天元大陆太平数百年，百姓安居乐业，尤其是东山国，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之。自从百余年前，东山国主李慕文举办“东山诗会”，大宴天下文人墨客之后，东山国便文道昌盛，诗文大家层出不穷。
　　此次涵玉姑娘要大家以“玉”为题作诗一首，确实不算刁难。
　　但越是简单的题目，要想短时间做出好诗，则越考验文采和急智。
　　当下众人陷入苦苦思索。
　　宋玉和楚弘仁虽然都是世家子弟，但对于诗文一道，却不是十分精通。
　　鉴于方才秦川对出的下联，便一致看好秦川。
　　“喂，秦川，你作出来没？”宋玉推了推秦川。
　　楚弘仁也把目光投向秦川。秦川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说道：“没有。我不会作诗。”
　　说完不理二人，转而看向人群。
　　这时，有一名颇为俊郎的少年公子越众而出，向涵玉行了一礼道：“小可不才，得诗一首，还请涵玉姑娘和诸位品评。”
　　涵玉见少年郎颇为有礼，心下欢喜，回了一礼道：“公子请。”
　　“细观玉轩吟，一生良苦心。雕琢复雕琢，片玉万黄金。”少年公子吟完诗后，对涵玉姑娘道，“小可此诗，可还入得姑娘法眼。”
　　涵玉道：“公子大才，小女子佩服。此诗平仄有序，对仗工整。确是难得的佳作。公子稍事休息，且看是否还有其他诗作。”
　　少年公子闻言退入人群。
　　“玉美人，我这里有一首诗，你咱给品评品评如何？”又有人作出来了。
　　众人听他说的轻浮，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细眼塌鼻，双手摸着自己的大肚皮，小眼睛紧紧盯住涵玉，喉结耸动，不断吞着口水。
　　秦川一见之下，心中暗道：我靠！这也太猥琐了些。
　　涵玉一看之下心中不适，但凭着良好的职业涵养，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着中年男子说道：“请！”
　　众人也想听听这中年猥琐男能吟出什么诗。
　　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道：“乾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雕琢为世器，真性一朝伤。”
　　“好诗啊！朴实无华，只求真性情。好诗！”众人听罢对中年男子刮目相看，这才叫人不可貌相啊！
　　秦川也是大为意外，人说诗以言志，这诗中所言和胖哥哥的表象全然不相符啊。
　　莫非这胖哥哥属于那种“败絮其外，金玉其的中”的人间极品？
　　涵玉姑娘也没料到这让自己心生厌恶的男子能做出如此好诗，心里十分别扭。
　　宋玉轻轻推了推秦川道：“喂，你能不能做出诗胜过那个胖子？涵玉姑娘若是给了他，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他一定是从别人那买的诗！”
　　秦川好奇道：“那怎么叫暴殄天物，分明是郎才女貌嘛。我看这胖哥哥不但有才，而且还是财大气粗。涵玉姑娘会喜欢的。”
　　宋玉对秦川的论调十分恼怒，瞪着秦川伸出五个手指头道：“五百两！”
　　秦川头也不回道：“八百两，一口价！”
　　宋玉气的咬牙切齿道：“你！财迷！八百两就八百两！快作诗！”
　　楚弘仁对于秦川的举动看在眼里，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秦川嘴角含笑对楚弘仁抱抱拳，转头看向涵玉朗声道：“山有温玉草木润，渊生明珠崖不枯。钗头玉茗妙天下，琼花一树终虚无。”
　　此诗一出，众人皆惊。！
　　看涵玉姑娘听完诗句后痴痴的样子，这首诗是写进她心里去了。
　　宋玉高兴地拉着秦川道：“赢了赢了！”
　　楚弘仁对秦川道：“今日能认识秦兄这等大才，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涵玉站在台上，嘴里重复着秦川的诗句：琼花一树终虚无，琼花一树终虚无，难道我这一生都将如这琼花一般，美则美矣，实则毫无意义么。
　　一念之下，竟是生出了洗尽铅华呈素姿的念头。。
　　秦川可不知道他念的这首诗带给涵玉多大的心理冲击，只在那为即将到手的一千三百两银子而窃喜。
　　台上涵玉姑娘思索良久，却不得要领，于是不顾众人惊讶无比的神情，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向秦川走来。